“娘親,既然要退婚,那就要干脆徹底。退婚書我之前已經草擬好了,過幾日便送到國公府去吧!”
江玥開口說道。
江夫人跟江將軍都有些詫異,他們一直覺得江玥對李書言還是有幾分眷戀的。
沒成想,江玥居然連退婚書都寫了,看來,她早有打算,對李書言她是早不滿意。
但是,江夫人遲疑了。
畢竟世道對女子總是比較苛責一些,江夫人跟江將軍擔憂退婚之后淮京會議論得沸沸揚揚,有損江玥的聲譽,于是本來是商量著私底下跟國公府退婚,消息先隱而不發(fā),后面再徐徐圖之。
“我同你父親是這樣想的,退婚之事先辦妥但是不要大張旗鼓,先隱下此事,后面有人詢問再慢慢把消息放出去,橫豎你現下年紀還小,也不會有人把心思糾到你的婚事上面來,等你及笄的時候把消息再放出去,到時,我同你父親再慢慢幫你物色這淮京城中的好兒郎,定會給你找一個文武雙全,品行極好的夫君?!?p> 江夫人望著江玥的眼睛,觀望著她的反應。
然而江玥搖了搖頭。
盯著江夫人的眼睛開口說道。
”娘親,其實我知道了,書言哥哥跟雪景姐姐彼此有情?!?p> 江夫人跟江將軍都震了震。
江離一臉糾結地看著已經石化了的爹娘,再看了一眼一臉漠然無謂的江玥,開口說道,”妹妹,你,你都知道了。“
江玥笑了笑,面上春風和煦,仿佛在說個不相干的人一樣。
“雪景姐姐美貌動人,書言哥哥才貌卓然,他們兩個互相傾慕,也是正常。不過,書言哥哥與我有婚約,卻又如此欺瞞我,我心里頭,還是不高興的.“
江離聽江玥說出不高興之后,立刻答話,”我今晚就去翻墻國公府,找到李書言打他一頓給你出出氣,這個渣滓玩意,妹妹放心,我定然打到他一個月都起不來床?!?p> ”下手還是不要太重,教訓教訓,半個月起不來就行了?!敖瓕④娔S地點點頭說道。
”胡鬧。“江夫人看著這一唱一和的父子兩,有些發(fā)怒了。
”國公府是什么地方,守衛(wèi)森嚴,你潛進去打他家公子,要是被抓住了那不成我們理虧了嗎?到時候,難不成你還要爹娘去牢獄里提你出來不成。“
”還有你,好歹也是個驃騎大將軍,小孩子胡鬧你怎么也不教訓教訓,就任由他去嗎?到時闖下了潑天禍事,你這當爹的能給他事事善后嗎?這里是淮京,天子腳下,不是邊關,匹夫之勇在這里,都給我收斂些?!?p> 江夫人看著攥著拳頭,躍躍欲試的父子兩,只覺得頭疼。
江玥看著爹爹跟哥哥兩個人一副吃癟的模樣,佇立一旁乖乖聽訓,不由得笑了。
戰(zhàn)場上多少敵軍都制服不了的兩個將軍,在這小小的宅院里,倒是被江夫人治得服服帖帖。
“母親,我是這樣想得,既然要退,那就風風光光地退。”
“風風光光地退。”江夫人有些詫異。
“對,我知道母親在擔憂什么,母親是擔心若是退婚之事若是傳得沸沸揚揚,會對我名聲有損,擔心一些閑言碎語??墒悄赣H,退婚一事到時必然是瞞不下來的,一個是國公嫡子,一個是將軍嫡女,這樁婚事在淮京早就已經是人人皆知了。
若是此事不大張旗鼓地告訴人家,到時候退婚之事再放出風聲的話,國公府為了嫡子的聲名,在外隨意捏造謠言,反而我們就被動了。
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國公府嫌棄于我,是他們退的婚。既然不是我們犯錯在先,又怕些什么,過幾日就去退,敲鑼打鼓,一路喧囂,大張旗鼓,讓這遍淮京的人都知曉,是李書言違背在先,所以我們將軍府不愿與國公府結親,所以退的婚?!?p> 江夫人沉思了,開始思考江玥所說的,確實并非毫無道理。
今日李書言那檔子丑事被不少的女眷看見了,過幾日定然滿淮京就會傳得沸沸揚揚,趁這個節(jié)骨眼,將軍府直接上門退婚,旁人指不定還會稱贊一句將軍府做事果決,而國公府理虧在先,到時,有損名譽的只會是李書言,她的小玥,沒人敢說上半分。
道理,都是將軍府占盡。
“我看小玥說得有理,過幾日,我作為兄長,親自上門送退婚帖,這事,要辦得鋪張一些,讓外頭都知道,是國公府那個賊小子配不上我們將軍府的好姑娘?!苯x看出了江夫人還是有幾分遲疑,趕緊趁熱打鐵。
他向來辦事只求問心無愧,痛快利落。
江玥這一個主意,他是贊同到不能再贊同。
江將軍也表示同意。
江夫人思慮之后,也點了頭。
江離獲得了爹娘的允準后便準備著去辦事了,他恨不得一路就這樣放十里爆竹過去,讓這遍淮京的人都知道,他江離的妹妹,可看不上國公府的那個混賬公子,是他江家看不上這門親,要退的婚。
江玥看著一臉喜色的江離,只覺得這個哥哥真是憨厚豪爽得可愛。
重活一世,跟李書言的這樁婚事一直是江玥心中的一個毒刺,讓她坐立難安,她時時刻刻都想退了這樁婚。
如今倒是江雪景給了她這樣一個好機會,一箭雙雕。
跟國公府的這樁婚事退了,從此以后,她跟李書言不會再有半點干系,江玥,內心難得地覺得舒適了幾分。
而江雪景,她現下可不想前世那般,有個靠出賣家人而青云扶搖之上的爹,可以風光地嫁給國公府嫡子做正妻。她現在這樣的身份家世,國公府看不上,而且她又是這樣的手段跟李書言走在一起,一個妾室的名分打發(fā)她,已經是仁慈。
她心高氣傲,從來不甘屈于人下,這下,倒是讓她嘗嘗,做個上不得臺面的妾室,是什么滋味。
不止這妾室的身份是給她致命一擊,這淮京城那些婦人的唾沫,也能淹死她所有的自尊跟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