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馬嬌嬌隱約覺得有人在她耳邊說了什么,然后還停留了一會兒,她想睜開眼睛,但實在沒有力氣,清醒的時候,譚思安已經(jīng)走了。她晃了晃腦袋,還是有些昏沉,嗓子里好像有一把火。她試著張了張嘴,聲音已經(jīng)啞了。
她媽敏銳的察覺到女兒醒了,進來聽見她的聲音,又忙不迭的讓老馬去熬冰糖梨水。
老太太把手放在她額頭摸了摸,似乎是想了一下問,“要不,咱去樓下診所看看,打一針。”
馬嬌嬌立刻搖頭,“不去,打什么針啊,我這會兒都感覺好多了?!?p> “那啥,思安走的時候囑咐,最好還是去給大夫瞧瞧?!?p> 馬嬌嬌抬起眼皮,“媽,我上大學以后,發(fā)燒再沒去看過大夫?!?p> “是是,”老太太是有點兒心虛的樣子,一雙手不停的給馬嬌嬌掖被角?!八及沧叩臅r候說晚上讓我給他打電話,看你還燒不燒?!?p> 馬嬌嬌沒繃住笑出來,還被自己給嗆著了,咳了半天,“媽,你怎么那么聽他的話?!?p> 老太太也笑了,笑著笑著,表情就嚴肅起來,馬嬌嬌看著她媽的表情變化,知道這是要說事兒了,不禁緊張起來。
“嬌嬌,媽媽覺得,思安挺不錯的。你咋想的。”果然是大事兒。
馬嬌嬌腦海里閃現(xiàn)了她媽對杜巖的評價,這孩子看起來就特別精明,閨女,我怕你這一根筋降服不了。她當時還笑話她媽用詞不當,什么叫降服。
“問你話呢?你認真點兒,都老大不小了,到底咋想的?!彼龐屢娝呱?,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馬嬌嬌回過神,“啊,什么咋想的,沒想啊。”
“凈瞎說,你倆都沒想過以后啊,又不是小孩兒了,過家家那!是你沒想,還是他沒想?!崩咸绷恕?p> 馬嬌嬌揉了揉額頭,“媽,我這會兒啥也想不了,頭疼死了?!?p> “一跟你說正事兒你就找借口,你就是這樣,從小到大,遇到事兒光會躲,跟你爸一個模樣,前怕狼后怕虎,一點兒膽兒都沒有?!崩咸f著說著還站起來了。
被躺槍的老馬端著杯子進來,“怎么又說我了?”
馬嬌嬌知道她媽的脾氣又被她給點著了,不說正事兒還好,一說娘倆就得掐。
“說你怎么了,你閨女跟你一樣,干啥事兒都優(yōu)柔寡斷,黏黏糊糊,看著就心煩。”
馬嬌嬌給老馬使了個眼色,趕緊把她媽弄出去。老馬心領(lǐng)神會,“你去看看冰糖在哪兒呢,我找不到?!闭f著推著媳婦兒往外走。
“先喝口蜂蜜水啊?!崩像R放下杯子,沖馬嬌嬌眨了眨眼睛。
他倆出去了,老馬關(guān)上了門,馬嬌嬌還聽見她媽抱怨,這個家,這一老一少讓她操碎了心還不領(lǐng)情。
馬嬌嬌真是頭疼的厲害,躺下去伸手摸了摸枕頭下面,什么都沒有,她坐起來翻開枕頭,小鹿皮筋不見了!
定了定神,她好像想起來,譚思安走的時候來過她跟前兒,說了句,我把我的東西拿走了。是他拿走了嗎?
譚思安一路馬不停蹄,飯局上觥籌交錯,姚凱都喝斷片兒了。安頓好醉漢,譚思安累的長舒一口氣,“白姐,姚總這是怎么了,我還沒見他喝這么醉過。”
白麗媛額頭鼻尖都是汗,沒好氣地說,“他那是借酒澆愁呢?!?p> 譚思安好奇地問,“愁什么?”
白麗媛翻了翻眼睛,嘴角一撇,“還能愁什么,愛恨情仇!”
白麗媛在來眾享之前就一直是姚凱的助手,跟他的時間也挺久了,姚凱又好為人師,不論是馬嬌嬌還是白麗媛,他對手底下的新人從來不吝賜教。而且別看他整天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工作起來是絲毫不馬虎。每次譚思安跟他一起出來出差,他總是帶著白麗媛,對她充分授權(quán)。白麗媛對姚凱也非常尊敬,那種帶著崇拜的尊敬。所以,譚思安看到白麗媛臉上浮現(xiàn)出這種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更好奇了。
“愛恨情仇?”譚思安好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奇聞,“不會吧,姚總居然會為了什么人借酒澆愁嗎?”
“唉,我都不想說,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卑愭聰[了擺手,“他醒了你別跟他提?。 ?p> 譚思安從來也不是喜歡窺探別人隱私的人,話說到這兒,他也就打住了。但是情緒卻被這個話題帶走了,說了一句,“嬌嬌發(fā)燒了,也不知道好了沒有?!?p> “發(fā)燒了?”白麗媛點點頭,“還是那樣兒啊,天一冷就整天感冒發(fā)燒,上中學的時候,我天天幫她請假?!?p> “那她沒去看看到底什么問題?”
“體質(zhì)差唄,能有啥問題,還整天減肥不吃飯,扛不??!”白麗媛?lián)u搖頭,“可臭美了,那時候啊,放學總有人堵她,送禮物什么的,她轉(zhuǎn)手全給我了。一晃都這么多年過去了。”
白麗媛陷入了回憶,感嘆了一聲,“誰想到我們周圍的同學都結(jié)婚有孩子了,她到成了拖后腿的了?!闭f完反應(yīng)過來譚思安還在這兒,尷尬地清咳了幾聲。
譚思安也喝了點兒酒,要是平時,他也許不會跟白麗媛說這些,他松了松領(lǐng)帶,吐了一口長氣,“白姐,你覺得,嬌嬌是不是,有什么別的想法?!?p> “???”
“我總感覺,她若即若離的。”
白麗媛心里暗罵一句,“馬嬌嬌,夭壽咧,身在福中不知福?!彼妓髁艘幌抡f,“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譚思安下意識去摸手腕,發(fā)現(xiàn)皮筋兒已經(jīng)被摘掉了,“我就在等她一句話?!?p> 白麗媛認真看了看譚思安,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他的表情有一絲落寞,又有點兒羞澀。她當即決定必須幫馬嬌嬌推波助瀾一下,“她那是沒有安全感,作呢。”
譚思安聞言果然抬起頭,“作?”
“可不是,”白麗媛舔了一下嘴唇,準備開始游說,“談戀愛嘛,女孩兒都喜歡作,作一下能考驗?zāi)信笥训男囊狻K绞亲?,越是證明她在乎你,怕你跑了,又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歡她?!?p> “我跟我老公談戀愛的時候,光分手都分了5、6次,每次都是我提出來的,每次也都是他主動來求和的,他也是被我折騰得不行。不過就是在這一次次的折騰中,我慢慢對他越來越依賴的?!?p> 譚思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么作真的合適嗎?
“不過每個人作的方式不一樣,我就是舉個例子。你說的若即若離,也是一種作,吊著你唄!”
吊?譚思安不由地摸了摸脖子。
白麗媛繼續(xù)解釋,“別看她從小是被追大的,但是她心里怯著呢,她媽對她管得又嚴,除了那個誰啊,你知道的。她也沒啥經(jīng)驗,而且就那一次的經(jīng)驗還是失敗的。所以呢,她沒安全感是正常的?!?p> 譚思安往沙發(fā)后面靠了靠,“那她要怎么樣才有安全感啊。”
“要不,你直接鉆戒給她套上,都說無名指連著心臟,把她的心套上就不就得了?!卑愭乱槐菊?jīng)的胡說八道。
譚思安嘴角輕揚,他跟白麗媛都知道,這是開玩笑,要是這樣可以,那誰還在這兒心煩啊。
“譚總,嬌嬌比較敏感,而且有點兒情緒化,心思細,你只要耐心一點兒。人家不都說,路遙知馬力事久見人心嘛,我看好你!”白麗媛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譚思安回到房間,摸出小鹿皮筋兒看了半晌,想起來白麗媛的話,七分玩笑三分真。也不是沒有道理。
白麗媛回到房間,立刻給馬嬌嬌發(fā)了視頻,今天已經(jīng)推了譚思安一把,必須把馬嬌嬌也拿鞭子吆喝著動一動。已婚婦女,特別喜歡當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