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在那一剎那凝固了。
如果只能進去一個人……
“我不能進去,”東野闕看了一眼穆青,他手中的符正對扛著來自蛇冢的源源不斷的力量,他沒法走開。
“別用那種求助的眼神看我,我去吸引這些蛇,讓她進去?!蹦虑鄾]好氣的說著,還順便指了指身后的郝櫟玥,“怎么樣,你準備好了嗎?”
“啊?”
郝櫟玥更懵了。
準備好?
準備好什么???
“穆青,我沒有念力,我就算會畫符,也沒有力量啊?!彼B連擺手,但手指上的血玉戒指卻在這時發(fā)出了詭異的紅色光芒,照亮了整個蛇冢。
“快去!”
來不及多想,郝櫟玥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了過去,直接飛進了蛇冢里面。
那一瞬間,數(shù)以千計的蛇也全部消失了。
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怎么回事?”東野闕收回了符,沒有任何猶豫,張腿就要往郝櫟玥飛去的方向走去。
穆青不由分說地一把拉住了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救她?!?p> “你能怎么救?這里面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穆青這一問,東野闕一時回答不上來,確實,他沖動了一些,但他就是不放心,“那怎么辦?”
他不安地用腳蹭了蹭地,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糟了,他們來了。”穆青突然一回頭,耳朵不自覺地動了動,伸手把東野闕攔到身后,“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管發(fā)什么,你都不要出手,要是情況緊急,你就進蛇冢,但一定要注意安全?!?p> 東野闕怔了一下,不是前一秒還叫他別進去嗎?
“可我不知地這蛇冢里面是什么情況??!”
“管不了這么多了,”穆青的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黑白無常已經(jīng)帶著十萬陰兵來了,東野闕,無論如何,你都要帶她走出去,你上輩子欠她的,這輩子要補上,別讓她再受委屈了。”
“我知道?!睎|野闕上前一步,“你不是閻王嗎?為什么黑白無常都可以調(diào)動十萬陰兵?”
“這你別管?!?p> 穆青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句。
“這事兒我管定了。”東野闕并不打算退后,他寧愿和穆青并肩作戰(zhàn),也不想再丟下任何一個朋友孤軍奮戰(zhàn),“我們守住蛇冢的口子,郝櫟玥不是有那個戒指嗎,我相信她可以撐過去。”
而且在眼下這種情況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讓她呆在蛇冢里,或許會更加安全一些。
“隨你?!蹦虑嘁呀?jīng)做好了作戰(zhàn)的準備,看到他們的身影后,氣定神若地說了一句,“他們到了。”
果然……
黑壓壓的一片撲面而至,只有站在最前面的黑白無常二人,東野闕勉強認得,后面的人穿著黑袍,看不清臉,只覺得似白骨般慘白,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穆青,你既為閻王,凡事卻不為地府考慮,執(zhí)意放走祭品,還打傷我二人,今日我二人便要替地府清理門戶?!焙跓o常捋了捋袖子,大概是身后有陰兵撐腰,說話的聲音倒是威嚴了不少。
“別的事,但凡你們要求的,我都可以做到,但是她,本王一定要保住?!?p> 在她的事情上,穆青自然也是毫不退讓。
“祭祀大典只剩下最后的時刻了,你既然沒有誠意,那我們就捉了你,拿你做祭品。”白無常一說完就出手了,東野闕甚至還來不及反應(yīng),一只慘白的手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穆青面前,青綠的血管有些詭異,一節(jié)一節(jié)的指關(guān)節(jié)泛著白——其實就是他想象中的僵尸的手。
“東野闕,布符陣?!蹦虑嘀淮掖一仡^說了一句,“你去對付陰兵,我來對付這兩個老妖怪?!?p> “別廢話,穆青,交出人書生死簿,你已經(jīng)不配做這地府的王了。”黑無常也飛了過來,漆黑的袖子突然變得很長很長,直接纏住了穆青的脖子,幾乎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東野闕正在布陣,看到穆青這副模樣猶豫了片刻,一躍而起,右手出現(xiàn)了一張燃著微藍火焰的符,卯足了勁直接定在黑無常的頭頂。
是藍火符。
纏在他脖子上的黑袖瞬間松了起來,穆青瞪大了眼睛,他認得這個符,它是依靠燃燒自身念力而畫出的符,雖然有無窮的力量,但卻極其損身,東野闕是瘋了嗎?!
他完全驚呆了,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既說不出話,也沒有力量。
他一定是瘋了。
藍色的火焰灼燒著黑無常的眼睛,他吃痛地后退了好幾步,幾乎跌坐在地上。
看到穆青詫異的表情,東野闕已然猜到他會說什么,隨口說了一句,“無非就是燃燒一點念力,用的符是北墨山莊的獨門咒,對我來說損耗不大——反正我也死不了?!?p> “我再說一遍,你去對付那十萬陰兵,這兒的兩個人你別管了。”他沖他擺擺手,一只手把白無常吸了過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白無常,我知道你一定很不喜歡我,沒關(guān)系,過了今天,我可以永遠的消散,但我一定會把你也帶走?!?p> “你敢!!”
白無常聲音有些發(fā)抖,他真的有些害怕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穆青冷笑了幾聲,在這空曠的蛇冢上空回蕩起來,“我做這個閻王的位置,你們從來都不服,確實我只不過是機緣巧合得到了生死簿罷了,算不得你們真正的王,那我除掉你和黑無常又如何?反正這地府會有新的王,也會有新的黑白無常?!?p> 這話冰冷而諷刺。
卻懟的白無常啞口無言。
“我承認我平常對你們很寬容,或許你們覺得我這是軟弱,其實,不是的。既然你們讓我做了王,就應(yīng)該聽我的話。”穆青絲好沒有手下留情,被他掐著點白無常已然氣若游絲,長長的舌頭吐了出來,變態(tài)恐怖。
“老白!”黑無常拼盡全力死掉了貼在臉上的這張符,就要往白無常那邊飛過去,整個身子騰在空中被東野闕死死地拉拽著,完全動彈不得。
“穆青,這回你可得謝謝我?!毕袷窃陂_玩笑,又像是認真的說。
話音一落,就看到黑無?;髁藷o數(shù)黑色的碎片,像柳絮一樣漂浮在空中,然后慢慢地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