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于是打了110,并且把病房號說了。過了不到十五分鐘,一個身穿警服的人走進病房道:“我是轄區(qū)派出所民警陳舟同,是你們報的警吧”。這個叫陳舟同的警察很年輕,大概二十二、三歲。蕭成聽后道:“是我們報的警,我們同學剛才在汽車站門口被人打了”,說著指了指馮道祥,并且挪動了一下凳子示意陳警官坐下。陳警官坐下后,拿出一個本子對馮道祥道:“你叫什么名字”,馮道祥道:“馮道祥”,陳警官道:“學生嗎”,馮道祥道:“是的,縣中學高二學生”,陳警官道:“你把事情的經(jīng)過給我說一下”。馮道祥于是把剛才被打的經(jīng)過給陳警官說了,陳警官聽完后道:“這四個人你認識嗎”,馮道祥道:“不認識,以前也沒見過”,陳警官道:“那除了你,還有誰看見他們行兇了嗎”,馮道祥道:“因為他們是在汽車站門口打的我,當時汽車站門房里值班的一個人見狀,還出來叫了一聲,他們才走了”,陳警官點了點頭,記錄著道:“那你描述一下這四個人的體貌特征,特別是穿什么衣服,他們行兇完后是怎么離開的”,馮道祥道:“這四個人跟我年齡差不多,身高都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間,有一個人留的長發(fā),剩下三個是平頭,至于長相我實在說不出來,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陳警官“哦”了一聲道:“那他們都穿什么衣服”,馮道祥想了一下道:“有一個穿藍色外套,一個穿灰色外套,剩下兩個我記不得了,應該是深色外套,至于褲子,我實在沒怎么在意”,陳警官道:“那他們行兇完是怎么離開的,比如自行車還是摩托車”,馮道祥道:“都不是,他們打完我就跑了”,陳警官道:“往哪個方向跑了”,馮道祥道:“往西邊跑了”,陳警官道:“就沿著汽車站門口那條路往西邊跑了”,馮道祥聽后點了點頭。
陳警官又問了一些細枝末節(jié),并且留下了馮道祥的手機號碼,也把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留了下來??粗T道祥頭上的傷道:“你的傷嚴不嚴重”,馮道祥道:“醫(yī)生說害怕有輕微腦震蕩,讓我住院觀察兩天”,陳警官站起來道:“情況我基本了解了,你好好休息,我這邊有消息會盡快跟你聯(lián)系”,馮道祥道了一聲“謝謝”。陸靖問道:“陳警官,這打人的人能抓住嗎”,陳警官道:“照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問題應該不大,因為近期縣里面正好在主要路口安裝了幾個監(jiān)控,其中汽車站旁邊因為車流量比較大,也安裝了監(jiān)控”。我們聽完后才知道,時代在發(fā)展,監(jiān)控這種有利于扼殺違法行為于萌芽的東西在我們這個小縣城也慢慢普及了。張春生聽后笑道:“那就好”,蕭成又問道:“那他們把人打成這樣,需要坐牢嗎”,陳警官道:“這個需要看法醫(yī)的傷殘鑒定,如果構成輕傷以上,而且行兇者年滿十六歲就構成犯罪”,然后看了一眼馮道祥道:“他的傷應該不屬于輕傷,應該算是輕微傷,可以要求他們民事賠償”,蕭成有些失望的笑道:“那要是他的傷構成輕微腦震蕩呢”,陳警官聽后也笑道:“輕微腦震蕩也屬于輕微傷”,然后看了一眼眾人道:“我先回派出所了,有消息我通知你們”,說完擺擺手就走了。
陳警官走后,我道:“這個陳警官挺負責任啊”,蕭成道:“是挺負責任,但他說完我有點遺憾”,陸靖問道:“遺憾什么”,蕭成笑道:“我本來看陳警官那么盡職盡責,再看老馮的頭包成那樣,心想要是能把那四個王八蛋送進監(jiān)獄就好了”。張春生道:“不過今天陳警官來,我倒是有點感觸”,陸靖問道:“什么感觸”,張春生道:“陳警官說縣里面安裝了很多監(jiān)控,我覺得這監(jiān)控以后會越來越多,咱們往后還是盡量少打架,剛才陳警官不是說了,年滿十六歲,構成輕傷就要坐牢,咱們現(xiàn)在都年滿十六歲了”。雖然現(xiàn)在監(jiān)控在生活當中已經(jīng)很常見了,但當時2003年,中國經(jīng)濟剛剛步入高速發(fā)展,特別是像我們這樣的小縣城,監(jiān)控這種高級貨人們還并沒有習以為常。眾人聽后都點了點頭,陳警官這次來也算給我們做了一個普法教育。
蕭成道:“不知道陳警官啥時候能把那四個人抓住”,我道:“陳警官不是說了嘛,有監(jiān)控,應該會很快”,然后對陳風道:“風哥,你這又回不去了吧,晚上住我家吧”,陳風聽后點了點頭,蕭成道:“明啊,你這只問陳風,也不問問人家言蹊姑娘住哪”,我微笑著看著楊言蹊打算說話,楊言蹊頭一偏道:“誰要他問,我住哪他管的著嗎”,楊言蹊這樣我也習以為常了,笑道:“這么晚了,你就別回去了,住你舅舅家吧”,楊言蹊對我“嘻嘻”笑了一聲,又一臉嫌棄道:“不用你管”,張春生笑道:“明啊,你跟風哥真是倆兄弟呀,都被女孩子拿捏的死死的”,我笑了一聲岔開話題道:“這老馮晚上也沒吃飯,我出去給他買點吃的”,楊言蹊道:“我跟你一起去”,說著跟著我就出了病房。
和楊言蹊出來病房,楊言蹊掐了我胳膊一下道:“你就想著你兄弟,我晚上也沒吃飯吶”,我聽后才反應過來,只把馮道祥當病人了,忘了楊言蹊跟陳風都沒有吃飯,于是脫口道:“我都忘了,還有陳風也沒有吃飯”,我說完,胳膊又被掐了一下,只聽楊言蹊道:“好啊你鄭明,根本不把我當回事,我吃沒吃飯你一點也不關心”,我苦笑道:“你這不是跟我一起去飯店嘛”,楊言蹊也不糾纏,問道:“你明天干什么”,我道:“明天還得來醫(yī)院陪老馮呀”,只見楊言蹊聽后撫摸著自己的頭發(fā)也不說話,我道:“怎么,你明天有什么安排”,楊言蹊道:“我本來想明天讓你陪我看個電影,算了,等下次吧”,我看著她笑了一下道:“下次吧,老馮這次被打有可能就是因為我,我這兩天不能不陪著呀”,楊言蹊點點頭,頓了一頓笑道:“誰讓你們出的這餿主意,讓關瑞記恨你們”,我聽后頭微低小聲道:“這還不都是因為你”,只見楊言蹊背著手跳到我面前站定,微笑著看著我道:“你說什么”,我道:“你都知道,咱們快給老馮他們買吃的”,說著從她旁邊饒了過去。楊言蹊追上兩步拍了一下我左肩,又快速跑到我右側,我也沒回頭,心中道了一句“無聊”,楊言蹊笑著道:“哎喲,平時看你傻乎乎的,沒想到挺聰明呀”,我看著她無奈的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雖然知道楊言蹊的心意,卻總是無法說出口,雖然跟接觸的時間有關系,但我想應該還跟楊言蹊前后變化有關,我本來以為她是個淑女,沒想到是個瘋丫頭。
我跟楊言蹊買好飯,帶到病房他們三人吃完后,這時候已經(jīng)快晚上九點半了。蕭成道:“你們都先回去吧,老馮這又不是不能自理,我再陪他一會也回去了”,陸靖道:“那我們明天再過來”,張春生道:“行吧,我們先回去,明天咱們給陳警官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于是眾人就先走了。
到了醫(yī)院門口,我跟陳風叫了一輛出租車,先把楊言蹊送到陽光花園。到了小區(qū)門口,楊言蹊剛下車,只見趙芳瓊提著一個塑料袋從小區(qū)門口的商店出來,趙芳瓊看到楊言蹊就打了一聲招呼,我跟陳風于是結了賬也下車了,本來陳風是沒打算找趙芳瓊的,這湊巧碰上了。趙芳瓊看到陳風道:“你怎么沒回家呀”,陳風于是把馮道祥的事情說了。趙芳瓊道:“你們這是咋回事,怎么天天打架”,我笑道:“怎么能是天天打架,這是別人打我們”,趙芳瓊道:“那咱爸媽知道你今天不回去了嗎”,我和楊言蹊聽后笑了一聲,陳風靦腆的看了看我倆,撓著頭道:“已經(jīng)打過電話了”,趙芳瓊道:“我本來想明天去上青村的,上周放假就沒有去,勝男前兩天還給我打電話呢”,陳風道:“這周就不回去了,等馮道祥的事解決了吧”,趙芳瓊白了他一眼欲待說話,陳風道:“你這么晚出來干啥”,趙芳瓊嘆了口氣道:“我爸媽出差了,家里就我一個人,餓了,出來買點吃的”,說著抖了抖塑料袋里的東西,陳風道:“你咋不自己做飯吃,吃這多不好”,趙芳瓊道:“我本來說明天去你家讓咱媽做點好吃的,這下好了,你不在,我也不去了”,我聽后笑道:“風哥,要不你明天跟芳瓊回去吧,你看芳瓊委屈的”,陳風聽后用手打了我一下道:“鄭明”,然后對趙芳瓊道:“明天早上我跟鄭明過來叫你倆吃早飯”,趙芳瓊點了點頭,轉頭對楊言蹊道:“言蹊,今晚你去我家住吧,反正我家今晚就我一個人”,楊言蹊聽后看了看趙芳瓊,又看了看我倆,還沒來得及回答,我打趣道:“我家今天人住滿了,要不讓陳風住你家吧”,趙芳瓊笑了一聲,啐道:“沒個正形”,然后又對楊言蹊道:“言蹊,今晚你住我家陪陪我”,楊言蹊見趙芳瓊執(zhí)意邀請,于是點頭道:“好吧”,趙芳瓊聽后對我倆擺擺手道:“你倆趕緊回去吧,明天別忘了叫我倆吃早飯”,說完拉著楊言蹊就走進了小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