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城很大,但據(jù)說只是河山郡之下的一個偏遠(yuǎn)地方,遠(yuǎn)比不上郡城河山城。
即便如此,松林城也擁有著大量的人居住。
方緣來到了松林城東一處大宅院,據(jù)方緣打聽得知,全城最大的車馬行就設(shè)在這里。
不過當(dāng)方緣確實來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同時也是一個鏢局。
威武鏢局。
仔細(xì)一想似乎也有道理,如果沒有護(hù)送客戶的力量,又怎么能夠做到車馬行業(yè)的上游。
見門口并無人阻攔,方緣將二白抱在懷中,走進(jìn)鏢局。
鏢局內(nèi)的庭院中,十來人正在一魁梧大漢的帶領(lǐng)之下做著基礎(chǔ)臨陣的練習(xí),端是虎虎生風(fēng),招式轉(zhuǎn)換之間呼和聲不絕于耳。
見方緣進(jìn)來,便從十來人之中叫出一人繼續(xù)訓(xùn)練,自己走到了方緣面前。
“在下胡遠(yuǎn),為這威武鏢局鏢首,不知閣下有何貴干?”
遠(yuǎn)觀還不覺得,待到魁梧漢子走近方緣才發(fā)現(xiàn)這人至少兩米尺以上,比之方緣要高上一個頭。身材壯實,一塊塊肌肉墳起,棱角分明宛如石塊。其國字臉,絡(luò)腮胡,一雙眼睛精光四射,臉上滿是剛毅之色。
見方緣打量著自己卻不說話,胡遠(yuǎn)有些不快:“閣下!”
語氣卻是加重了。
方緣笑著答道:“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姓方,單名一個緣字。此次前來是因為聽聞?wù)f威武鏢局有做這車馬之事,聲名遠(yuǎn)播,在下想請貴局帶我從松林城到東海城,不知貴鏢局是否接單?!?p> “東海城……”胡遠(yuǎn)略微沉吟:“后日確實有一趟前往東海城的鏢,只不過鏢主要求單獨押送,因此我們不接散客?!?p> “不接散客?”方緣愣了。
“正是如此?!焙h(yuǎn)抱拳:“兄弟還是另找他家吧?!?p> 離開威武鏢局,方緣有些頭疼,正是聽說這威武鏢局有前往東海城的路線這才來的。卻不想下一鏢的鏢主把整個威武鏢局給包了下來。
二白趴在方緣的腦袋上,嘲諷道:“我覺得可能是因為你表現(xiàn)的太兔爺了,別人才不想收你?!?p> “是嗎?”方緣敲了下二白的腦袋:“好的不學(xué),專學(xué)壞的。誰教你兔爺這詞的?”
二白吐了吐舌頭:“昨天那大少不是偷偷說了,我聽到了。”
“他說你就學(xué)???”
突然,方緣感受到一股悸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吸引著自己過去。
身體本能的拐入一條小巷子,在彎彎曲曲的巷子里穿行,朝著引發(fā)悸動的根源走去,讓二白有些疑惑,方緣剛剛正打算去下一家車馬行碰碰運氣。
“怎么了?”
方緣臉色有些嚴(yán)肅:“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前面?!?p> 走到一半,方緣突然感覺那種悸動感消失了。
加快腳步前進(jìn),方緣見到一個清秀的男子倒在了路上,這人方緣還認(rèn)識,正是昨日福來樓中的店小二。
將店小二扶起,方緣按壓了下他的人中,店小二悠悠的轉(zhuǎn)醒。
睜開眼見到是方緣,急忙從方緣的懷中起來,扶著墻揉了揉眼睛,有些迷惑的道:“我剛剛怎么睡著了?”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狈骄壠鹕砼牧伺纳砩系幕覊m。
“你是……”店小二有些吃驚的道:“昨天的客人?”
方緣換了一身衣服,形象上和氣質(zhì)上的改變讓店小二有些認(rèn)不出來。
方緣笑道:“正是在下。因為一些事情路過這里,見到你就這樣躺在了地上。”
店小二感激的說道:“謝謝。”
方緣指著外邊道:“不用,舉手之勞而已,如果沒事的話我有事先走了?!?p> 店小二點了點頭:“您去忙,您去忙?!?p> 方緣向前走了幾步,轉(zhuǎn)過頭問店小二:“短短兩天我們遇見了兩次,說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p> 店小二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顧鴻,鴻雁的鴻?!?p> 方緣看到顧鴻的遲疑,雖然李佳說他是個小白臉,勾搭上了河山王,但從方緣和顧鴻的接觸看,這人有著自己的骨氣,只不過交淺言深,自己的事情還需自己解決。
“我叫方緣,緣分的緣?!?p> 看著方緣從巷口離去,顧鴻來到了小巷里的一處小院子,疲憊的躺到了床上。似乎是碰觸到了什么,顧鴻臉色一陣發(fā)青。
顧鴻將衣衫褪下,肌膚白嫩宛如少女,但此時上面布滿了青黑色的淤青。
“鴻兒回來了嗎?”一道蒼老的聲音出現(xiàn)在顧鴻的房門之外。
顧鴻連忙穿戴整齊,打開門,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嫗,正帶著擔(dān)憂的目光看著顧鴻。
“鴻兒你還好嗎?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老嫗的聲音顫顫巍巍,但包含了對顧鴻的關(guān)心。
顧鴻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沒事呢,只不過掌柜的看我干得好,給我放了一天假好好休息哩?!?p> “不會是掌柜的不要你了吧?你爹以前也遇到這樣的事情,說是休息一天,第二天去就說你爹偷懶把你爹趕走了?!崩蠇炞プ×祟欨櫟母觳?,有些激動地說。
顧鴻面色不顯,安撫老嫗到:“奶奶,放心吧,我干的可好了。掌柜的還要我?guī)退嶅X呢。你快去休息吧,別干太多事,我做得來的?!?p> 或許是顧鴻的表現(xiàn)并無特殊,老嫗也相信了顧鴻的話,拄著拐杖走了,還沒出幾步又回首對顧鴻說:“鴻兒啊,奶去熬點粥,你等下喝點啊?!?p> 顧鴻笑著回應(yīng)道:“好好,我等會就喝?!?p> 送走了奶奶,顧鴻將房門鎖好,從柜子里拿出幾瓶藥膏,咬著牙往身上涂抹,特別是背后顧鴻夠不著的地方,往往需要涂抹好幾次才能夠涂上藥。
豆大的淚珠從顧鴻的臉頰上滑落,可是卻聽不到半點哭聲或抽泣聲。
——
方緣站在街道中間,那種悸動再次出現(xiàn),方緣也找到了元兇。
陽光之下,一只紅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宛如一個活潑可愛的精靈,無所顧忌的施放自己的魅力。
紅色蝴蝶飛到一個賣面具飾品的攤主臉上,但他似乎恍然未覺,還能和方緣討價還價。
“哦,對了,你臉上好像沾了點東西。”
離開時方緣特地指出攤主臉上似乎有東西,但攤主摸上臉頰的手卻徑直從紅色蝴蝶之中穿了過去。
攤主疑惑的說到:“沒有啊?!?p> 方緣有些尷尬的回答道:“那可能是我看錯了?!?p> 攤主笑著道:“沒事,還要多謝您關(guān)心呢。還請多多關(guān)照生意?!?p> 方緣道別攤主,走到一旁的一家差樓上,點了壺普通的茶水。
那紅色的蝴蝶在攤主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就消失不見,方緣感受到的悸動也隨之消失。
那是什么呢?
正當(dāng)方緣思索時,那攤主陡然癱倒在地,一旁擺攤的幾個人紛紛嚇了一跳,隨即鬧哄哄的亂了起來。
方緣目光一緊。
幾個攤主或許平時交好,此時一個較為壯實的背著他前去找郎中。
方緣將幾塊碎銀子放在桌上結(jié)賬,下樓跟上了前方亂哄哄的一群人。
應(yīng)該是有人會去通知了攤主的家眷,那男女女女的幾人堵在了回春堂前,回春堂的伙計不得不出面驅(qū)趕。就找了那攤主的妻子和兒子進(jìn)去。
方緣帶著個斗笠雙手抱劍而立,二白正無聊的打量著周圍,想著晚上吃些什么。
二白也察覺不到啊。
方緣暗自嘆息道。
一陣轟然的哭喊聲從回春堂之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