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狐貍!”
盧聽雪怒不可遏地沖到棋平峰,她在入云樓等了整整一日,如果不是去了一趟一亭峰,她到現(xiàn)在還不會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經(jīng)醒來!這便宜徒弟也真是,醒了不會回入云樓嗎!當(dāng)她這個師父是死的嘛!
雪迦趴在石桌上,曬著陽光,正美滋滋地睡覺,突然被人揪住了它的狐貍尾巴,一把提起。
“我讓你在我徒弟醒來時給我傳信,你這死狐貍傳哪去了?!”
雪迦被人擾了美夢,亮出利爪就要撓人,可盧聽雪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它,況且她也不是曾經(jīng)的結(jié)丹期修士了,她手心元嬰修士的威壓牢牢固住雪迦的死穴,雪迦身軀一僵,動都不敢動,才看清眼前來人是誰。
“盧丫頭?”
“滾你的丫頭!”一聽雪迦叫她盧丫頭,就覺得像聽一道鹵味,盧聽雪沒好氣地提起它的耳朵:“死狐貍,我徒弟呢?”
雪迦扭動身軀,前爪指了指竹樓,同樣沒好氣地說:“在里面照顧主人呢!”
盧聽雪聽了,也不放開雪迦,提著它的后頸,大步走進(jìn)竹樓。
推開門,便看到她的便宜徒弟,正趴在圓桌上睡得香甜,而她的丹冢師兄,安靜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睡覺......她可不管某人是不是在睡覺,她一手提著雪迦,一手捏住秦百歲的耳朵:“好小子,身子好了也不回入云樓,你還有沒有我這個師父了???虧我一出關(guān)就跑去羅剎場找你!”
“哎呦哎呦!師父,好師父!阿歲的耳朵要斷了——”
“聽雪師妹?!?p> “哼!”盧聽雪沖床上的人冷哼一聲,以她元嬰期修為,一眼就看出丹冢真君的嬰氣不足,現(xiàn)在他可渾身動彈不得,代表此刻的她實力可比他強多了,底氣足了,腰桿都直了?!皫熜痔芍煤灭B(yǎng)傷,師妹就把這不聽話的徒弟帶回去了?!?p> “??!師叔救我!”秦百歲想到無風(fēng)谷與盧聽雪待的日子,冷不丁打個冷顫,師父傳授煉丹可是又嚴(yán)厲又變態(tài),她的傷才好幾天,難道又要落入師父的魔掌嗎!她趕緊雙手抱住盧聽雪的大腿,桃花眸水汪汪地望向盧聽雪:“師父,徒兒都不知道你出關(guān)了,也不知道你原來去找我了,徒兒要是早知道這些,一定準(zhǔn)備厚厚的元嬰禮孝敬師父,師父在徒兒眼里,可是瓊山界最天才,最年輕好看的元嬰女修呢!”水汪汪的眼神這招,她可是從秦沐雪身上學(xué)到的,每次秦沐雪這么看著她二伯,二伯就會對秦沐雪百依百順,想必師父會放過她吧。
盧聽雪渾身一顫,趕緊抖落身上的雞皮疙瘩,好氣又好笑戳了一下秦百歲的額頭,“臭小子,嘴甜的功力,瓊山界數(shù)你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啊——盧丫頭!”雪迦瞪著一雙水靈靈的狐眼,欣喜地看著盧聽雪。
盧聽雪嚇得手一抖,松開雪迦的后頸,讓它落到地上,拖著大腿上還抱著她的秦百歲后退一步?!八篮傁购鹗裁??!”
雪迦猛地?fù)湎虮R聽雪,大叫道:“你覺得我主人怎么樣,年輕多金又有才,就是差一個女主人!盧丫頭,你做我女主人吧!”
握草——
房間內(nèi)的三人,都被雪迦一番話驚得石化住。
雪迦還在那自言自語地說著丹冢真君的優(yōu)點,完全沒有注意到盧聽雪和丹冢真君越發(fā)黑化僵硬的臉色。
“死、狐、貍!”盧聽雪提著裙子猛地?fù)湎蜓╁?,一把抓住它的尾巴,把它拖出了房間,一路拖到了竹樓深處。
秦百歲還坐在地上,聽著竹樓深處某只狐貍的慘叫聲,她趕緊抖落一身八卦種子。
她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敢問!
秦百歲起身坐回凳子上,尷尬地看向床上的丹冢真君,小聲試探:“丹冢師叔,雪迦它,會沒事吧?”
“不死就行。”
秦百歲咽口水,心里佩服地對雪迦拜拜,連一向從容不迫,清心寡欲的丹冢真君,都能惹生氣,果然是能人,不,能妖!
最后,盧聽雪把雪迦教訓(xùn)了一頓,就直接走了。
過了許久,秦百歲都沒有看到雪迦,便好奇地問丹冢真君:“雪迦還好吧?”
丹冢真君坐在床上,淡淡說道:“它羞于見人?!?p> 秦百歲一臉疑問。
似是知道秦百歲的疑惑,丹冢真君又說了一句:“它被你師父剃光了?!?p> “噗——哈哈哈哈!”
藏身某角落的雪迦,委屈抱著散落一地的白毛,對于四級妖獸來說,用點妖力就能把毛發(fā)長出來,可被盧聽雪剃光的毛,是它從出生就沒掉過一根的!
“你也別笑它了,去把書籍上第二排的玉簡都搬下來,今日開始學(xué)習(xí)丹方和陣法?!?p> “師叔,我昨日才醒來,就不能讓我在休息幾日嘛?”這下輪到她哭喪個臉了,她坐回凳子上,小聲嘀咕道:“靈識都還沒完全恢復(fù),師叔你自己都還是病號,還操心這些?!?p> “靈識還沒恢復(fù)?”
“是?。 闭f到最后,她趴在圓桌上,語氣里是她都不知道的撒嬌口吻:“悅師姐她們回來,都能好好休息,也沒見她們師父師叔這樣對待,真不公平!”
丹冢真君沉默了片刻,在她以為他已經(jīng)妥協(xié)的時候,丹冢真君輕嘆口氣,說道:“不公平?修仙之路何來公平一說,你天賦極佳,又拜入順天,你的師父又是四品煉丹師,各位師叔們也各有所長,且都對你傾囊相授,這些對其他修士來說,是否公平?你鋌而走險去救人,這一次是你運氣好,沒有元嬰修士阻攔你,可下一次呢,這樣你還覺得公平嗎?”
“況且有我的嬰氣護(hù)你,你的靈識怎會未恢復(fù)?你還身懷泄靈,怎敢如此憊懶?”
秦百歲張張嘴,驚得啞口無言。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丹冢真君說這么多的話,她心里也是明白要努力修煉,只是她總想要偷個閑,從前世到現(xiàn)在,行事都是慢悠悠,養(yǎng)成了她懶散又努力的矛盾性子。
......
接下來的幾日,即使雪迦用妖力重新催生一身毛發(fā),還是躲了起來,要知道,主人還沒找他算賬呢。與丹冢真君心神相同的它,更加能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怒意,它只能默默祈禱:二人世界!二人世界!主人不要生氣了......
秦百歲翻著一本獸皮繪制的古籍,那日聽了丹冢真君一番話,她便沉下心,好好學(xué)習(xí)丹方與陣法。
從一品到四品,從艱澀丹方,到丹冢真君修改后,易懂的丹方,她都牢牢記在心里,只是陣法一道,她是真沒有天賦,任丹冢真君如何拆分陣法講解,她都聽不懂。
期間,她出去一趟,卻沒想到便宜師父又閉關(guān)了,沒辦法,誰讓盧聽雪結(jié)嬰后,聽到她失蹤的消息,都沒鞏固修為就去找她,現(xiàn)在她沒事了,盧聽雪就能繼續(xù)閉關(guān)鞏固修為。
而她去霜天樓找東方悅,也被告知,東方悅根基耗損嚴(yán)重,折梅真君帶著她一起閉關(guān),為她療傷。秦白棠也用傳音符,告知她秦家一切安好的消息。
隨著奪界之戰(zhàn)的結(jié)束,整個瓊山界都沉寂下來,他們都在等候界晶融合,靈力反饋那一刻。
丹冢真君聽著秦百歲久久未翻一頁,開口問道:“在想什么?”
秦百歲合上古籍,把剛剛心中所想說出:“丹冢師叔,我聽說這場奪界之戰(zhàn)的勝利,是因為煉魂宗的真君用秘術(shù)控制了冰天界數(shù)個高階修士,才扭轉(zhuǎn)了局面,讓我們瓊山界獲勝,我就想......他們是怎么被控制的?”
“這是他們的宗門秘術(shù)?!?p> “我知道啊,我就是好奇而已,既然能控制,為什么不早點控制呢?師叔,煉魂宗——”
丹冢真君第一次打斷秦百歲的話,說道:“煉魂宗如何想,有元嬰修士去解決?!彼剖桥虑匕贇q與煉魂宗起沖突,他又說:“煉魂宗擅控魂,即使以后你遇到的是一個攝妖獸魂魄的煉魂宗弟子,你也要小心,最好不要與煉魂宗有關(guān)的人來往。”
“那尸鬼宗呢?尸鬼宗和煉魂宗可是號稱瓊山界兩大魔宗?!?p> “尸鬼宗擅控尸,一個控魂,一個控尸,所以兩宗關(guān)系很好,我為什么要你注意煉魂宗,就怕有人發(fā)現(xiàn)你靈根的問題,到時只怕你不是簡單的被控魂,尸體還會被尸鬼宗得到利用。”
“我這破靈體,尸鬼宗能拿來干嘛,送給別人奪舍別人都不會要吧?!?p> “尸鬼宗的確不會對你的尸體感興趣,但是......”會對你的靈根感興趣。丹冢真君未盡的話語里,是濃濃的擔(dān)心,“你一定不要在人前暴露出靈根?!?p> “是,師叔?!?p> 今日丹冢真君的一番叮囑,秦百歲沒想到會在不久的將來都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