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依看著問人的男生，大腹便便，一臉油光滿面的模樣。
少年的時候，就算再怎么丑，終究還是個孩子，沒法拿油膩去形容一個少年。但她發(fā)現(xiàn)一個很有趣的現(xiàn)象:很多出去工作的男生，少則一年，多則兩三年，很快就會有小肚腩。加上忙于工作沒有怎么運動，精神面貌不好，立即就會被扣上油膩男的帽子。
眼前問出這個問題的男人，很顯然已經(jīng)可以劃為那一類。因為程依依已經(jīng)從他的左手無名指上看見戒指了。
“你們說我干什么，沒看見這指著我身邊的大美女??？來，依依，就你了?！?p> 孫皓月自己后退一步，推出程依依來。
程依依聽見人群中起哄，喊著自己的名字?！皝恚酪?，這么多年不見，女大十八變啊。來來來，回答雄哥這個問題，哥哥不讓你大冒險好不好？”
男人看著程依依不修粉黛的模樣，走上前來，手順勢要搭到程依依的肩膀上去。
程依依看著他勾唇一笑，借口脫下自己的挎包，輕而易舉躲開他的接觸，看向大家伙:
“雄哥，哪兒能啊。我選擇大冒險唄，不就喝口酒，多大點事情啊。”
語畢，程依依拿起桌子前的一大瓶酒，眼睛眨都沒眨一口干了。啪一聲酒杯擱在桌上，程依依順勢坐下來。
“喏，我喝完了。”
“不得了不得了?！?p> 在場的人看著程依依把半瓶啤酒喝下去，動作一氣呵成，絕不拖泥帶水，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主。
大家像是約定好了一樣，沒再繼續(xù)哄鬧。
這時候，林小杏剛好趕到。
程依依又倒霉被指兩次，喝兩三瓶啤酒下去，本來肚子還有點餓，這會子肚子都被酒水給填飽了。
林小杏看著程依依臉紅的樣子，看向在場的眾人，笑著罵道：“我說，不帶你們這么玩的，人姑娘飯還沒吃一口，你們就給她灌酒，老同學(xué)的面子都不給嗎？”
“沒事，我沒醉，幾瓶酒，醉不了我?！?p> 林小杏來以后，程依依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程依依看著狼狽的自己，仍舊清醒的很。
在酒桌上應(yīng)酬這么久，沒酒量也練出酒量來了。
程依依洗了把臉，感覺又舒服多了，待會兒出去再靜靜地吃點東西，再回家就很好睡了。最近一段時間工作壓力大，總是失眠睡不好覺，需要喝點酒才能好睡一點。
程依依想著想著，電話又打了過來。程依依看一眼老媽的奪命連環(huán)call，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她怕回家老媽還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干脆接了得了。
“依依啊，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呢？怎么樣了？那個林宇好不好？你中意不中意??？”
程依依關(guān)了水龍頭，擦擦臉，丟了紙巾走出洗手間:
“媽，沒戲，你別想了，還有啊。我求您了，您別再給我安排什么亂七八糟的成功人士，我自己有眼睛，我自己會找嘛?！?p> “你會找啥？我說依依啊，你都27了，你要是再不找的話，你以后就嫁不出去了。你要知道，女人這青春就跟這曇花一樣，一眨眼就沒有了。媽是過來人，比你清楚。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懂不懂啊你？你就聽我的，就他了，我看著不錯！”
過來人？
程依依腦闊又開始疼起來，煩個沒完沒了。
“媽，我求您了。您放心，我自己找，我一定給你找個好的女婿回去成嗎？”
“你找？你什么時候才能找著？等你等到我都進閻王殿了，我都還抱不起上孫子，你看看人隔壁的老王，都快兒孫滿堂了。你呢？一個镚兒都沒有！我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啊你？你能不能給你媽我省心？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啊你？”
“我！”
“你跟媽媽說說，這個男孩子怎么樣，你什么時候帶回來給媽媽看看，你要是喜歡，咱們就趕緊把婚事給定了，免得夜長夢多，行不行？”
“我喜歡有什么用??？你喜歡不就得了，要不，我這就找他把證領(lǐng)了，趕明兒把您外孫生了？”
“你跟他過一輩子，又不是我跟他過一輩子，你這孩子怎么就是不上道呢？”
“是是是，我不上道，我給祖國的計劃生育拖后腿！”程依依假裝沒睡醒，像個行尸走肉一樣刷牙洗臉，孟女士卻不依不饒地跟在她身后，叮囑程依依要趕緊把人帶回來看看。
程依依為了堵住老媽子的嘴巴，敷衍似的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吃完早餐，程依依又跑回房間睡到下午3點多。她睡醒以后，覺得不能這么荒廢自己的周末，便拿出手機，上貓眼查看最近上映的電影，有一部哪吒的評分還挺高的。
于是，程依依起身又重新梳洗一遍，換上一條舒服休閑的淺紫色吊帶連衣裙。
她的膚色比較白，不挑衣服，隨隨便便穿久成。按照林小杏夸張的說法，就是擱在太陽底下發(fā)光的那種，很是令人羨慕。以前，林小杏跟程依依吐槽她膚色為什么這么白，程依依倒是不以為意，覺得沒什么區(qū)別。不過慢慢地，她倒是發(fā)現(xiàn)一個好處，一白遮白丑，還有挑口紅和選擇衣服的時候，就方便多了，最適合她這種懶人。
程依依自己悠閑地走到離家一千米不到的電影院，進入影院，乍一看，竟然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有成年夫婦，也有在校的學(xué)生。
程依依蒙了一下，看看日歷，才發(fā)現(xiàn)今天是傳統(tǒng)七夕節(jié)。她自己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看著有些顯眼，看著也有些可憐。
程依依沒覺得不好，融入陌生人群里，淡定地買了一杯可樂和爆米花，走進影廳看電影。
林小杏看向程依依，抓過她的手:“程依依，我打聽過了。葉戈真的還單著，事業(yè)正處于上升期，打算在這里長住，而且，家人也逼著結(jié)婚。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你真不想試試嗎？”
“你真的想我試試？”
“你要是沒膽子的話，我就把你打包送過去。”
“你有??！”
程依依有仔細想過林小杏提的意見，不過，后來繁忙的工作又堆積起來，讓她沒有時間去瞎想。
她是做教育行業(yè)的，一到暑期正是工作最忙的時候，別說是九九六，一個星期通宵一兩天，加班到十一點多是常有的事情。
忙著忙著，一個月過去，林宇和相親的事情，早就被她拋到九霄云外。
八月是臺風(fēng)來臨的季節(jié)，動不動就下雨。
這天下午五點多，她還在公司里加班，只是，天空已經(jīng)黑下來。辦公室的樓層在26樓，可以看見瞬間壓過來的黑云把天空分成了兩截，一截是晴空萬里，一截是黑云壓城，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一樣。
“依依，你還不走嗎？受臺風(fēng)影響，你再不走就要下暴雨了，等晚點下起大雨來，肯定人很多?！?p> 程依依從一堆文件里抬起頭，抓抓頭發(fā):“我都快忙瘋，沒有你提醒，我都快忘了?！?p>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忘記，我先走一步了，你別忙了，先回家吧。”
同事陳靜拿著雨傘，換上平底鞋。
程依依瞅了一眼，點點頭，開始收拾東西，就要走的時候，程依依發(fā)現(xiàn)不對勁，好像來大姨媽了一樣。趁著下班前，程依依匆匆跑到洗手間去看，果然，從來沒有準(zhǔn)時過的大姨媽竟然準(zhǔn)時來了。
程依依換上護墊，倒霉的是，裙子竟然沾到了一點血，好死不死地，她還穿了一條白色的裙子，一點紅色在屁股后邊格外明顯。
“我怎么這么衰？”
程依依跑回辦公司，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套上黑色外套，勉強擋住了姨媽血。可還沒有走出公司大門，便被傾盆大雨擋住了腳步，跟同樣倒霉的人困在公司里。
程依依看著烏云密布的天空，根本就沒有要停雨的傾向，隨著等待的時間加長，身邊的男同事冒雨前行，而女同事能不是有男朋友來接，就是有老爸親自來接送。
程依依非但沒有人接，還忘記了帶傘，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程小姐，你還沒走嗎？等男朋友??？”
巡邏的保安看見落單的程依依，問一句。
程依依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肚子更加疼痛難忍起來，不知道是因為穿上外套太熱，還是疼的冒冷汗。
程依依想著自己要形影單只待在這地方，呆的越久，痛經(jīng)要是來了，非得暈倒不可。沒有辦法，只好狠下心來叫滴滴得了。
可是，她更加沒有料到，像這樣的天氣打滴滴要按十幾分鐘來計算，甚至更夸張。
程依依疼的咬牙捂著肚子，趕緊抓住林小杏這個救命稻草。但是，林小杏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她接連打了幾個電話過去，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她看著大堂落地窗外的大雨，眼眶突然濕潤起來，一種無力感涌向自己，平時再要強，再能干，但是碰上惡劣的氣候和身體原因，始終都需要一個人依靠。
可是現(xiàn)在她一旦倒下，身后就空無一人。
誰能幫她？
程依依看著手機上的聯(lián)系人，猶豫了半餉，終是撥通了電話。
葉戈正在去往地下停車場路上，手機震動一下。他原是不想接，但又感覺這一整天都不太安寧，擔(dān)心有什么大事情要發(fā)生。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以后，葉戈看著程依依三個字，不由得停下來接了電話。
“我是葉戈，你有事嗎？”
程依依捂著肚子，身上冷地發(fā)抖:
“葉戈，你還在我們這兒嗎？”
葉戈聽著她的聲音，“你怎么了？不舒服？”
“葉戈，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對，但是，我沒辦法了。”程依依吸了下鼻子，疼得眼淚流下來:“我還在公司，外邊下了好大雨，我又來痛經(jīng)，身體非常不舒服。你方便來接我回家嗎？”
“我馬上過去，你待那別動?！?p> “我實在沒辦法了，對不起?！背桃酪罀炝穗娫?，冷地裹緊衣服，嘴唇發(fā)抖起來。
“依依，你怎么還沒走？等誰嗎？”
提著公文包走出來的楊海峰，一眼看到坐在大堂沙發(fā)上的程依依，大熱天地穿著件外套，很是令人費解。程依依看了一眼副總，拘謹站起來，“楊總，你怎么也在這兒?！?p> “你為什么在這兒，我就為什么在這兒，不是只有你是個工作狂?！?p> 楊海峰瞅了一眼外邊的惡劣天氣，再看看程依依手上的熱水杯，“你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送？
“不用了，我再等等。”
程依依臉上掛著笑容，沒有露出什么馬腳。楊海峰雖然是她的直屬上司，能力出眾，甚至對她還有過提點的大恩。但這男人但凡有幾個錢和有一點權(quán)勢，就喜歡玩弄女人，越是不能上手的，對他的誘惑力就越大。
楊海峰在她的耳邊有意無意地暗示已經(jīng)不是一兩回，程依依都當(dāng)做不知道，在工作上盡可能地避免跟他單獨相處和有牽扯。現(xiàn)在，他提議要送她回家，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誰知道送回家以后，他會干嘛？
“這么大的雨，估計是不會停了，就這么介意跟我同一輛車？”楊海峰挑眉輕笑，看出了程依依的不適。
程依依不想答他，楊海峰一直停在原地，在等雨小一點，也在等程依依開口跟自己求救。
楊海峰看著程依依，嘴角掛著笑，一切都勝券在握?？墒牵驮谶@個時候，臉色憔悴的女人站起來，眸子突然睜大了一些，臉上一副震驚但又有點像是小緊張的神情。
楊海峰轉(zhuǎn)過身，看見男人踏著大步走進來，額前的發(fā)梢濕了點，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傘尖滴下的水在地板流了一灘。程依依放下杯子，幾乎忘記身邊的楊海峰，急忙朝著葉戈走去，遞上紙巾，葉戈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傘。
程依依在心里打了個小算盤，當(dāng)著楊海峰的面直接替他擦掉水珠，反正葉戈也沒手接。
“謝謝你?！?p> “你怎么樣？”
看電影的中途，林小杏在微信上問了句在干嘛，程依依還在為昨天她拋下自己的事情生氣，言簡意賅地回了看電影三個字，便關(guān)上手機專心看電影。
等看完電影出來的時候，林小杏已經(jīng)接二連三地發(fā)了十幾條信息，每一條信息都有一個猥瑣的笑容，每一句話都脫離不了葉戈。
程依依找了個甜品店坐下，點杯果汁，給林小杏打了個電話過去。
還在睡覺的林小杏看到來電顯示是程依依，激動地從床上蹦起來，跟趕著去投胎似的接了電話:
“親愛的，你現(xiàn)在在干嘛呀？是不是背著我跟葉戈去看電影啦？小樣兒，我這媒婆做的好不好？你是不是應(yīng)該破費請我吃餐飯呢？”
程依依自動屏蔽掉關(guān)于葉戈的信息，吸了口果汁，問:
“你把葉戈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我謝謝他昨晚送我回來。哎，算了，人情是你拿的，你自己去謝謝他吧，我就不謝了。就這樣?！?p> “哎哎哎，你別掛，你別掛！”
林小杏跳下床，踩著拖鞋拉開窗簾，整間房子亮起來，她人也跟著清醒許多:
“是你坐了人家的順風(fēng)車，要謝當(dāng)然你去謝啊，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把人家號碼給你，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p> “……”
“行了，程依依，別跟我裝了。對人家余情未了，就行動唄。我給你打聽了，人現(xiàn)在還單著，正是你的好機會啊。我可告訴你啊，走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家店了，你自己好好掂量，別跟以前一樣犯傻?！?p> “昨晚你也看見了，那么多個女的對他虎視眈眈，如此大好青年，你不抓緊，什么時候還能碰上這么好的？”
林小杏不樂意道。
“你什么時候成媒婆了？”程依依現(xiàn)在一聽到找對象的事情，就反胃。
“我那不是擔(dān)心你嗎？葉戈也挺好的，最起碼他是你白月光啊?！?p> 程依依拿著吸管，臉上流動著她自己都感覺不出來的異樣情緒，末了，輕輕嘆息一聲:
“以前都不可能，現(xiàn)在怎么還可能呢？我就不是人家喜歡那個款，我就別自己瞎折騰了，說真的，我仔細考慮了一下。其實，像我這樣的，跟林宇試試也挺好的，我想了挺久了的?！?p> 老媽年紀(jì)大了，程也在外地讀書，她因為工作的原因又不能經(jīng)常回家。
家里只有老人家一個人，老人家平時雖然刀子嘴，總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是，程依依總是在不經(jīng)意之間，感覺到老媽一夜之間就蒼老，需要人看著。她是家里的老大，只有成家立業(yè)，老媽才會放心。
她總不能指望還在上大學(xué)的程也趕緊結(jié)婚生孩子吧。
以前年少不認命。
現(xiàn)在是不得不認命。
“程依依，你腦袋被門擠了？”
除了這個理由，林小杏想不到別的解釋。
她要是能委屈自己嫁個不喜歡但條件好的，至于能母胎solo到現(xiàn)在，還不是要求高？怎么一夜之間，想這么明白了？
“哎，程依依，你昨晚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葉戈明著拒絕你了？還是你強迫人家了？不會是發(fā)酒瘋了吧？”
“我很清楚，沒跟你開玩笑。我跟葉戈就一純粹地單相思，人家既然對我沒意思，我就別糾纏別人了吧。說好聽點是糾纏，說難聽了就是性騷擾啊。”
她還要臉呢。
程依依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跟林宇試試。
林小杏聽了程依依的話，也不好在說什么。
她跟程依依雖然是多年好友，但是感情的事情還是能不摻和就不摻和。她才不傻，免得里外不是人。
程依依在外邊瞎逛完一天以后，在回家的路上，還是撥通對方的電話。
葉戈剛在家里忙完手頭上的工作，才到沙發(fā)上躺會兒，程依依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怎么了？”
程依依原還打算他應(yīng)該沒接，她就發(fā)一條短信過去就得了。
可當(dāng)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程依依還是愣了愣，清清嗓子說道:
“我是程依依。昨晚，謝謝你送我回來?！?p> “舉手之勞，沒什么，以后，少喝點酒?！?p> “我我我，我什么我？你有嗎？有嗎？你什么時候找到？我指望你？你跟你爸一樣，我指望不上！我可告訴你，你媽我現(xiàn)在還能走能照顧人，你生個孩子出來我還可以幫你帶帶，等哪天我兩腿一蹬死了，可沒有人對你這么好了?！?p> “媽，好好地，你說這個干什么?。楷F(xiàn)在，不是好好地嗎？你干嘛咒自己？”
自從老爸走以后，程依依一聽見死這個字眼，就覺得害怕。
人生最怕的事情不是生離就是死別。
她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不希望再有第二次。最起碼現(xiàn)在，她一個人還承受不了。
孟女士知道自己這么說給程依依壓力，但是這孩子已經(jīng)27，要是還挑不著，等到程依依過了30，同齡的男人已經(jīng)結(jié)婚，比她小的又喜歡20出頭的小姑娘，那怎么辦？現(xiàn)在趁著年輕還能挑一些精英骨干，等到30以后，就只能跟二婚的相親。
“依依，媽媽也不想逼你，你能不能對這些事情上上心，工作固然重要，能有你找到個好老公重要？那個林宇，年紀(jì)輕輕事業(yè)有成，又有房有車，多好??！你要是不好好的把握這個機會，我看你怎么辦？”
“我也可以有房有車啊，我自己買成不成？”
“你能自己生孩子？你老了怎么辦？上老人院？那么多虐待老人的事情你不知道?。磕闶遣皇窍胱约阂粋€人孤獨終老，沒有人送終，你是不是想你媽死不瞑目？你是不是想這么著，如果是，你就別結(jié)，我以后我也不給你安排，你自己看著辦！”
“行行行，我跟他處處，您老人家放心了嗎？我今晚在外邊吃飯，晚點回去，你早點睡，不用等我了。”
“你個我好好處?。 ?p> 程依依掛了電話，看著老媽十幾個未接電話，整個人抓抓頭發(fā)，背靠著墻，眼睛盯著外邊喧鬧的人，感覺喘不上氣來。
“被催婚了？”
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幽幽響起。
程依依反射性地彈起來，眼睛盯向說話的人，懵了一下，腦海里有種東西迅速炸開，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葉戈看著程依依發(fā)怔的樣子，抿了一口水，指向那邊角落的座位:
“過去坐坐？”
“好?！?p> 年少的時候，喜歡就是單純的喜歡，不會考慮太多的東西?；蛘?，壓根就沒有想到生活的柴米油鹽醬醋茶。
那時，她會為了看他籃球決賽，可以逃掉僅有的吃晚飯時間，跑去籃球場看他......
她會為了聽他的歌手決賽，人生第一次，逃掉有大魔王之稱數(shù)學(xué)老師的晚修課，去了比賽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