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歡看了看那孩子,而后直接說道“一個銅板三個餅?!?p> 那孩子扭捏了下之后,從懷里面摸出了一個已經(jīng)黑的看不出來到底是銅板還是鐵片的小圓板。他用衣服使勁的擦了擦那銅板,而后小心心翼翼的銅板放在手心上雙手遞給蓓歡道“我要三個餡餅?!?p> 看著濕乎乎的銅板,蓓歡并沒有嫌棄,而是直接拿過那枚‘銅板’笑著說道“成交。”
“憑什么!”蓓歡還沒起身,之前那個花了一兩銀子來買餅的人就不滿的說道“憑什么我買三個要一兩,而這個孩子卻只需要一個銅板?!?p> “而且這東西已經(jīng)黑成這樣了,誰知道是銅板還是鐵片子??!”
還不等蓓歡說話,那孩子就著急的擺手道“我沒有騙人,這真的是銅板,這是我太爺爺傳下來的?!?p> 太爺爺就傳這么一個銅板下來?合著這祖上就是叫花子啊。
蓓歡把玩著那黑漆漆的銅板說道“各位客官,這人生來就是分三六九等的。有的人生來就是貴命,有的人生來就是賤命,哪怕是同一樣?xùn)|西,用的人不一樣,那價值也不一樣,您說是不呢?”
蓓歡的一番話顯然說的不太高明,惹得很多人都心里不快。
“好生勢利的店家!”只見一個書生拍桌而起,羞憤的說道。
“商人嘛都是唯利是圖的?!陛須g不理會那書生,直接喊道“還有沒有要買餅的?”
只見一個穿著一襲青衫書生模樣的人搖著把折扇,有些傲氣的問道“敢問掌柜的,您看我要買燒餅的話該給您多少銀錢呢?”
蓓歡只打量了一眼便笑著說道“您啊,一個銅板三個燒餅?!?p> “你瞧不起誰呢?”
看著盛怒的青衫書生蓓歡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奴家沒有瞧不起誰,只是覺得一個銅板賣您比較合適?!?p> 不知道是誰嘟囔了句“這店家可真沒眼光,這可是方員外的獨子,今年又考上了秀才,可謂是才財雙全啊,不知道是多少待字閨中姑娘們心中的如意郎君。”
青衫書生有些自豪的挺起了自己的腰身,想著蓓歡定是要給自己的道歉的。
可那也就只是想想罷了,蓓歡掂量著手中銅板重復(fù)道“一個銅板,三個餅,要不要?”
...
青衫書生很想有骨氣的說一聲不,但奈何肚子實在是不爭氣,太餓了,聽著那咕嚕嚕的叫聲,他羞憤的說道“要兩個銅板的?!?p> 經(jīng)過這么一出,大家都不敢輕易的開口要燒餅了,生怕蓓歡喊錯價自己掉身價。直到無憂下來將蒸籠抱在了懷里,這才有好幾個帶帷帽的姑娘買燒餅和餡餅。
蓓歡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的腹誹,這年頭,買個吃的都要靠顏值了,當(dāng)真是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啊。她這模樣分明是忘了,自己剛剛是怎么用美色誘惑那人話三兩買下九個餡餅的了。
臨近戌時大雨才轉(zhuǎn)為蒙蒙細雨,店里的食客逐漸褪去,對面的青樓倒是熱鬧了起來。和青樓相比,眼下的酒樓倒顯得有些沒落了,好似剛剛的熱鬧只是黃粱一夢一般。
蓓歡看著那還蜷縮在一腳的男孩問道“雨停了,你還不走嗎?”
“我...我沒地方可以去,您,您...”
看著支支吾吾的小男孩蓓歡半蹲下身子與他平視“我怎樣?”
那孩子咬了咬牙,而后直接雙膝直接跪了下去“您能收留我嗎?我吃的不多的,我能敢很多活的,您相信我,給我一個機會吧!”
看著緊緊的拽著自己裙擺的那雙黝黑的雙手,蓓歡笑問“你就這么想留下來?我這可是黑店哦,偶爾可能還會販賣幼童的?!?p> 那孩子先是一顫,而后堅定的說道“那也總比在外面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自己的最后一天好。”
蓓歡透過他的劉??吹剿请p如狼般狠厲的眼神,想了三秒后直接說道“記住,我們店不留嫌人?!?p> “童童,把他帶去閣樓安置?!?p> “得嘞,老大。”童童對著還跪在地上沒反應(yīng)過來的小孩說道“跟我走吧?!?p> 蓓歡摸索著那枚黑銅錢,看著那小孩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無憂捏弄著手中的佛珠若有所思的問道“這黑銅錢就這么好玩嗎,讓你把玩到現(xiàn)在?”
“玩?”蓓歡噗嗤一笑,而后直接將黑銅錢扔給了無憂“那給你玩一陣子好不好?”
無憂伸手接住那黑銅錢,只一瞬就感覺整個左手都陰冷冷的,而他一直壓抑在心底的邪念進開始蠢蠢欲動了。
無憂猩紅著雙眼,一邊捏著黑銅錢,一邊不停的念清心咒。眼見著無憂就要控制不住了,蓓歡趕忙對著他吹了一口寒煙。
瑩藍色的煙霧在無憂的周圍瞬間凝結(jié)成了黑色的小顆粒,蓓歡趁此直接抬腳踢中無憂右手的麻筋,迫使他松開了那沒黑漆漆的銅錢。
“看起來這枚銅錢對殺孽較重的人影響更大啊?!笨粗一乩碇堑臒o憂,蓓歡撿起地上的黑銅錢總結(jié)道。
“你的殺孽也不清吧。”
無憂只覺得自己的頭很暈,整個人都有些軟,他使勁的捏住自己的額頭,讓自己不暈過去,這黑銅錢對他上傷害著實有些大。
“可能是因為我的孽障之氣大過于殺孽吧,所以這銅錢反而對我并沒有那么大的影響吧?!?p> “那那個孩子...”
“且留著看看吧,”蓓歡一想到那孩子的眼神,神思就有些凝重,“是敵是友,日久便知。”
“怎么不直接算卦了?”
蓓歡說道“胡亂算卦可是要增加孽障的,這種小事,怎么值得我徒增孽障?”
真是一本正經(jīng)的胡謅八道,想來是這個孩子的天機已經(jīng)被人提前抹去了,她無法去算。話說,這么危險的人留在酒樓里真的好嗎?
“老大,那孩子我給安置好了。”
蓓歡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好,你今晚去我屋住,多留意薄涼屋子的動靜,尤其是經(jīng)過他屋子的人?!?p> “好。”
蓓歡將那枚黑銅錢收好后,對著還在揉額頭的無憂問道“你還好吧。”
“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只是剛剛受到的影響比較大?!?p> “那我們就走吧,該去干正事了?!陛須g抓起一件黑色披風(fēng)往身上一套,半是認(rèn)真半是玩笑的說道。
“什么正事?”無憂顯然還有些懵。
“去看武伯伯啊,你不會已經(jīng)把這事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