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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商魁

第八十一章 韓富的預(yù)感

天下商魁 酒時衣 2126 2019-10-13 20:56:15

  第二天一大早,季牧剛起來便聽到當(dāng)當(dāng)?shù)那瞄T聲。

  隔著門眼一看,一對大金牙映入眼簾。

  “老師?快請快請!”

  韓富一來,季牧心里滿是忐忑,上次見面還是張星斗的事,這一年來無論肉館開業(yè)還是組建云季合,韓富都未露面。

  眼下正在陶然莊的風(fēng)口,韓富的現(xiàn)身讓季牧心想一定是事情錯大發(fā)了。

  但韓富神色如常,大粗胳膊后面擺著,龍行虎步就進了廳堂。

  “這什么茶?”

  “碧云螺。”

  “我給你的千山春葉呢?”

  “沒、沒帶來?!?p>  “那么好的茶你要隨身帶著,那還是我在陶大朱那厚著臉皮蹭來的。坐下,有話跟你說!”

  “是,是!”

  可季牧一坐下,韓富反而什么也不說了,呼呼,呼呼,大厚嘴唇子一口接一口不停吹著茶葉,這碧云螺是越吹越卷、越卷越摞,簡直沒個下嘴的地兒!

  “什么碧云螺,簡直對不起這個云字!”

  看著韓富滿臉的嫌棄,季牧暗暗咧嘴,只覺得像草屋子里迎來了富貴人,“老師,要不咱改喝酒?”

  “哎?”韓富忽然指著茶杯,“你看,它又不卷了!”

  季牧心里這個急呀,韓富顧左右而言它這副架勢,真比對臉噴幾句還讓人難受。

  “季牧,你可是有個堂弟,名叫季虹?”

  季牧大詫,“老師怎知?”

  “你知道嗎?”

  “知、知道什么?”

  “沒人的時候,我管自己叫萬事通。”

  季牧連連點頭,“知道知道,我還知道大宇通,都是玩跑路的人呢?!?p>  “再加上你的云盛通!我們就是宇國三通!”

  季牧心說您是真能白活,韓富把茶葉往杯里一吐,“太學(xué)和星寶行的這點事,豈能逃過我老富的法眼。和你直說了吧,你那堂弟是賀州太學(xué)的太學(xué)士,這一年在星寶行見習(xí)?!?p>  “原來是這樣!”季牧雙眼一大,“可他見習(xí)不在星寶行,又是去西部又是在大西原肉坊,到底要干什么?”

  “星寶行和陶大朱不死不休,張家兄妹利用的就是這個季虹,想拉攏你一起對付陶大朱,最初我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可后來再一想,事情又沒這么簡單。”

  “什么意思?”

  “你們老季家上一輩親兄弟就三人,你們這輩六個兄妹,乃是至親,這個季虹,他怎么會幫星寶行拉攏你?你這大西原如東日朝陽,總有一天你們季家會是商界一大勢力,像季業(yè)那般跟著你踏踏實實往下走才是正常的選擇,你說這個季虹他到底想干什么?”

  韓富就是韓富,寥寥幾語便戳中了季牧一直以來的隱憂,就是當(dāng)時見面讓場面很不愉快的“季家之事”。

  韓富眼尖如刀,季牧這般反應(yīng),他的心里立時有數(shù),“星寶行和季虹之間,彼此看中的是什么,這個事情你得多上上心,未必就要做什么,但該知道的、該防備的不能馬虎。”

  “學(xué)生明白!”

  韓富緩緩轉(zhuǎn)著茶杯,“生意就像為人處事,要是商界都是你看我親、我看你近,一派祥和,那這天底下就不會有天元商幫、六湖商會。人和人之間看著不對路,總想給對方使個絆子,商和商之間若有不快,就會打出腦子。你這幾年心思都在大西原和云季合上,但我總有一種預(yù)感?!?p>  話到這里,韓富卻沉了下來,茶到嘴邊輕抿了一下。

  季牧內(nèi)心一緊,在他的心里,什么陶大朱、張星斗乃至自己見過的所有商人都沒眼前這個人厲害,這個大胖人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如果非要比喻,他就是江湖上那個隱于山林的絕世高手。

  季牧此感,向來如是,所以韓富的預(yù)感讓人頗是不安。

  “我總覺得,有一撮人已經(jīng)湊合到了一起,開始對付你,后面的路子不好走。好在是你的判斷也是不俗,此時還無太大的動蕩。有人就有爭、有商就有戰(zhàn),沒事的時候多想想,想到所有的可能,尤其是那些你認(rèn)為根本不可能的東西,你可明白?”

  季牧重重點頭,“老師,陶然莊這個事情,我是不是太冒進了?!?p>  “最初聽到你這樣做,商院的鳥兒都讓我嚇跑了,我就追呀追、追呀追,一步就掉三斤肉啊!”

  “老師,喝茶喝茶?!?p>  “后來尋思尋思,你這個做法也沒什么毛病,因為我疏忽了你已經(jīng)開了云季合,現(xiàn)在和陶大朱站在一起是一種明智,不管怎么樣,這里是云州?!?p>  季牧舒了一口氣,“老師這么說,對季牧來說真的是最好的消息?!?p>  韓富道:“閑言碎語不聽也罷,這幫云商再怎么叫喚,大西原的銷路他不敢擋、云季合他擋不著,這些東西不痛不癢,你得學(xué)會充耳不聞?!?p>  季牧點頭,忙給韓富斟茶,“老師,您說陶然莊這個事情,最后會是個什么流向?”

  “陶然莊基本上難起來了,不像商界這么猜那么測,對民眾來說,這么大規(guī)模中毒就沒以后了。陶大朱有關(guān)于陶然莊的理想,這么一錘子下去肯定怒不可遏,無論是誰,在云州這樣挑戰(zhàn)陶大朱,最后都沒好果子吃。你沒有往后再攪,這是最好的選擇,不然拔出蘿卜帶出泥,被殃及并不奇怪。”

  季牧點頭稱是,韓富又道:“陶大朱走路,兩條腿不夠,陶然莊一倒,他必然開辟新路。況且眼下陶文軒也不怎么景氣,此舉想來不會太遠,不知屆時又要掀起什么風(fēng)浪?!?p>  “嗨!”韓富一拍大腿,“和你聊著聊著,把正事給聊忘了!”

  “啊?”季牧一驚,這還不算正事?

  “季頭家、季東家,你現(xiàn)在最缺什么?”

  “?。俊?p>  “啊什么!再啊我踢你!”

  “什么正事,您請說。”

  “這又要入冬了,再有兩個多月,這一屆的太學(xué)士又要見習(xí)了,不知你那山頭去不去得?”

  季牧忽然怔了住,過了一會兒才轉(zhuǎn)變過來,對啊,現(xiàn)在自己起了兩家商號,也是可以招入見習(xí)的地方了!

  “這一屆里有幾個好苗子,你也知道,我和管清有所約定,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

  季牧蹭的伸出大手,“都來!有多少都來我這!”

  “可管清那邊,我不好交待呀!”

  “他是頭家,我是東家,我來交待!”

  韓富瞥著季牧,嘴里嘖嘖嘖嘖個不停。

  “怎么了,老師?!?p>  “有那么點派頭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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