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非門下縱琴閣,不是一個皇子能夠招惹的。
這個六皇子,是瘋了嘛?
“小音是不可能的,你知道!”
“不、不,我……為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是縱琴閣的人!”
“你母親不也是縱琴閣的人?她不也嫁給了筑南王?”
司幻蓮瞬間愣住了。
他說的對啊。
母親也是縱琴閣的人,還是大閣主,卻嫁給了父親。
央帝是為了向世人證明,他愿意繞這個胞弟一死嗎?
所以用縱琴閣封住眾人悠悠之口。
可惜最終,父親母親還是死于潦敗。
司小爺瞬間生起氣來,自己心底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六皇子居然敢覬覦小音?!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還是這回自己把駐守蒼筑關(guān)的功勞都拱手相讓于他,所以飄了?
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清楚了,去覬覦一個縱琴閣的人!
簡直瘋了!
司小爺在皇城之中是不會多說話的。
哪怕縱樂再瘋狂,也絕不可能口出狂言。
于是一扭頭,氣勢洶洶的走了。
“阿蓮?同路……”
“不同!”
本來就不同路!
你母妃住的那犄角旮旯的地方,怎么會與太后的寢宮同路?
呵!做夢吧。
“阿蓮……”
不料六皇子還是奔了上來。
“還有一件事,不知能不能問?”
都有這個質(zhì)疑了,擺明了就不是能問的。
他沖沖的盯著畢淵的眼眸。
畢淵這個人內(nèi)懦。
這與他的身世是分不開的。
而且性格上也與他生母更相近些,所以央帝也不是頂喜歡他。
他身上缺少央帝年輕時候破釜沉舟的氣量。
長相算是清秀的,可在皇子之中又顯得平庸了。
“我想問,想問……”
司幻蓮原本還在好奇,他的疑惑是有多龐大,居然鼓噪得他都忍不住問出不宜開口的問題了。
最終卻還是縮了回去,
“算了,沒事。那你先走吧。”
他想問的是,與羽翎郡主英花蟬的聯(lián)姻,是央帝決定的,還是司小爺他自己爭取的?
為何會突然易人。
央帝不是個朝令夕改的人。
而且所謂聯(lián)姻,通常都是一家與另一家之事。
司小爺,根本就不屬于皇家的人,他憑什么去聯(lián)姻?
……
……
“太后奶奶?”
“阿蓮回來啦!”
無論司幻蓮去了哪里,去了多久,只要他踏進迦熙氏的寢宮,太后的頭一句話總是,
阿蓮回來啦!
那聽起來就好像,這里原本就是他的家。
他只不過出去溜了一圈,如今就回來了。
“回來了!”
“來,過來。跟我說說,那小郡主長得可是相貌如花似玉?惹的我的小阿蓮,心心念念,必娶得她不可?!?p> 司幻蓮心里面裝著事情,悶悶的垂了頭。
太后卻以為他是害了臊,過去捏了捏他的手臂。
“我的阿蓮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可以娶親了呢……”
后面的話,太后敏感的吞了回去。
筑南王夫妻都不在了。
除了自己這個老太婆和央帝之外,也沒有人能替阿蓮主持家事了。
筑南王新逝,按理說,阿蓮是不能這么快娶親的。
至少也要等到三年大孝過后。
然而,這不是普通的娶親,這是聯(lián)姻。
央帝才顧不得那許多,反正對北央來說,筑南王謖壬冉早就是個該死之人了。
他多活著一天,都是欠著北央的。
聯(lián)姻,又是聯(lián)姻。這是太后最恐懼的字眼。
以前一提到聯(lián)姻,后宮中那些生下小公主的嬪妃就開始哭哭唧唧,深怕自己的寶貝公主被央帝送了出去。
母女此生再不得相見。
她倒是好,身邊就兩個兒子。
以為一個終于成了央帝,自己成了太后。
最終,卻還是有保不住的人,有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之苦。
只是她這苦,分明沒有人去說。
“太后啊,該喝湯啦!”
老嬤嬤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湯進來。
明明是喝藥,非叫做喝湯,這老婆子跟著自己有些年頭了,也變得愈發(fā)油嘴滑舌了。
“我不喝?!碧筚€氣道。
“太后奶奶!”
老嬤嬤還沒搭腔,司小爺就說話了。
于是老嬤嬤索性閉了嘴。這個小爺啊,勸老人家頂有一套的。
難怪老太后如此偏愛他。
他說要娶了那羽翎郡主,老太后二話不說就給央帝下死命令,非得把婚約給了小爺。
否則就鬧!
本來是攤在六皇子頭上的,現(xiàn)在好了,成了司小爺要聯(lián)姻了。
不過小爺在太后宮里長大,一待數(shù)年了,從來沒有什么請求。
簡直就是個無欲無求的小人兒,怎的這回突的就對個姑娘開眼了。
了不得呢!
西荒部落的羽翎郡主入宮是大事。
央帝總會有一兩次家宴的,老嬤嬤就候著,家宴肯定少不的老太后,她也便能夠隨著去看看。
小郡主何等模樣,竟勾了小爺?shù)男娜ァ?p> “嬤嬤,我來。”
司幻蓮接了嬤嬤手中的藥湯去,自己先嘗了一口,不燙。
這才遞到太后的面前。
太后瞧著他的乖巧模樣,心疼。
便也伸手準(zhǔn)備接了喝下。
“我喂太后奶奶,不勞太后奶奶動手,就有利索的煲湯喝?!?p> 太后瞧了一眼嬤嬤,像是在說,
瞧著了吧,我這大孫子,多懂得疼人!
嬤嬤的眼神也回著,
是啊!日后還不是便宜了那遠道而來的小郡主。
老太后翻了個白眼,一口喝干了湯藥。
要她小孫子始終給端著,舍不得呢。
“說起來,小明月也許久不來了……”
皇太后含了一顆嬤嬤遞過來的青欖,獨自幽嘆著。
嬤嬤與小爺手中動作瞬間一頓,彼此對望了一眼。
自百里大人遇刺之后,明月公子的確消沉了很多。
聽說在皇城之中肆意而為,放浪的尤其不羈。
但沒個人敢去管他。
老太師是了解他性子,看起來順風(fēng)順雨的一個兒,骨子里傲的很,目中無人的。
越是去搭理他,他越是難以走出那道傷痛,走不出來,這孩子也就完了。
他此刻還年少,還有的是時間去慢慢的習(xí)慣。
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逝去,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的那種絕望。
老太師是最清楚不過的。
這么多年,身邊消失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