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巖泉忍無可忍,啪地一巴掌扇到趙玉枝臉上,咬牙切齒罵:
“胡說八道什么!這是錦衣衛(wèi)元千戶!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還不快收拾起你這點破爛玩意兒滾進去!山匪早被錦衣衛(wèi)元千戶他們趕跑了!”
蘇錦鸞無語地望著眼前家暴后續(xù)。
渣爹你這提示得太露骨了啊,此地無銀三百兩,生怕人家不起疑心咋的?
她還沒準備好回京城認親呢,相府也不是那么好混的,規(guī)矩大得很。
不如在鄉(xiāng)下自在,搞點錢,招個上門女婿,養(yǎng)花擼貓打豆豆,當個無拘無束的小地主,美滋滋!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p> 元長庚腳尖挑起掉落在地的金條,接在手心掂了掂量,似笑非笑問氣急敗壞的楊巖泉。
“你總不會說,這金子也是假的吧?”
他扭頭打量身量未足一臉看好戲的蘇錦鸞,又望向被一巴掌扇到在地半天爬不起來的趙玉枝,淡然問道:
“這么多金子,都是你閨女掙下的?怎么掙的?不會是點石成金的妖法吧?”
元長庚清冷目光移回臉色發(fā)青的楊巖泉臉上,仔細打量他的神色。
“你接連強調(diào)兩遍錦衣衛(wèi)元千戶,是想提醒什么?你們?nèi)绾沃牢???p> “該不會是,白蓮教余孽?”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蘇錦鸞反手就想給他來個素質(zhì)三連。
錦衣衛(wèi)就可以胡亂污蔑人嗎?
她要真會點石成金的妖法,不是,是魔法,早拿金子砸人了!
一座金山不夠再來一座,不肯被收買的就暴力鎮(zhèn)壓,管你是大圣還是白娘子三圣母,照壓不誤!
蘇錦鸞暢想了一下,遺憾地瞄一眼明顯在詐唬人的元千戶。
怎么可以拿畫出來的大餅騙人呢?太壞了。
“天地良心!”楊巖泉沒口子喊冤。
“我們是實打?qū)嵉牧济瘢⊥蠑?shù)幾輩子都是老實人,連個偷雞摸狗的都沒有,更與那白蓮教黑蓮教的沒有半分瓜葛,大人口下留情!”
“這金子,”他使勁咽口唾沫,眼角微微抽搐,視線隨著元千戶手里一上一下顛著的金條晃動?!斑@金子它是挖出來的!”
“對,是挖出來的,我閨女挖出來的?!?p> 楊巖泉瞪了木木愣愣的蘇錦鸞一眼,話越說越流利。
“這丫頭小時候貪玩,有一回玩到大半夜也沒回來,我跟她娘找出去老遠才找著她?!?p> “當時她懷里就抱著一個陶罐,里頭有金條。我跟她娘不敢聲張,趕緊抱她回來,一問說是,土地公公叫她挖的。”
“就是這么回事。我當時一心讀書科考,中饋之事全交由趙氏搭理,因而這金子便一直把持于婦人之手,她也越發(fā)不將我看在眼里!”
楊巖泉越說越氣,臉色紫漲!
自家婆娘當面要給他戴綠帽,是個男人就忍不了!
趙玉枝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頰,心不在焉地望著元千戶眉心的觀音痣發(fā)呆,都忘記起身。
楊巖泉見狀,沒好氣地踢她一腳,低喝道:
“還不趕緊滾回去!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兒。人家元千戶乃是帝都錦衣衛(wèi)高官,什么樣的女子娶不到,哪里瞧得上你這樣的老幫菜!”
“要不是看在女兒面上,一紙休書休了你!”
趙玉枝兇悍地怒瞪他一眼,被他嚴厲的目光逼著竟然也不曾發(fā)作,拖著沉重的毛皮大衣起身,撿起散落一地的包袱首飾,又涎著臉湊到威風凜凜的元千戶跟前攤開手:
“元千戶,金子給我吧?!?p> 說著,一雙眼還不住往元千戶臉上打量來去。
楊巖泉氣得快冒煙,恨不得一腳將她踹進屋。
“蠢貨!有你說話的份嗎?快滾!”
趙玉枝被罵得心頭火起,死咬了幾回后槽牙,這才將到嘴邊的謾罵硬咽回去,丟給他兩個大白眼,氣哼哼地扭著肥碩的身軀回屋。
“見笑了,鄉(xiāng)野村婦粗鄙無知,萬望勿怪?!?p> 楊巖泉緊緊盯著妻子進屋,這才大松口氣,苦笑著向元千戶賠不是。
元千戶薄唇微勾,將手里金條丟還給他。
“既然你自詡讀書人,便該遵循禮法,偷雞摸狗不恥,偷香竊玉也不雅,將人好好安置了罷?!?p> 楊巖泉慌忙接過金條抱緊,笑得見牙不見眼。
“是是,遵命!”
元千戶哂然,卻也沒介意他拉大旗作虎皮,轉(zhuǎn)頭看看邊上罰站似的小姑娘,目中露出抹笑意。
小東西挺招墨影喜歡,只可惜瞧她這僵手僵腳的模樣,似是并不受用。
“你過來?!?p> 蘇錦鸞頭頂烈日,又有一匹大黑馬不離左右,大鼻孔不時沖她吹氣,還掀開厚厚的馬唇要舔她,露出內(nèi)里森森白牙像是隨時要咬上來,嚇得她大氣不敢喘,連思維都要凍結(jié)。
楊巖泉見她傻站著不動,連忙代為描補。
“大人,這丫頭打小腦子就不靈光,大概是那回夜里上山?jīng)_撞了,不懂事得很。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訴我,我一定給您辦得妥妥帖帖?!?p> 說著又擰眉呵斥蘇錦鸞。
“還不趕緊回屋!一身灰的杵在這討人嫌么?”
蘇錦鸞不悅地抿緊嘴巴。
要不是她上帝視角,預先知道這不是親爹,否則被這樣毫不留情地當眾叱罵,卻對自己的傷勢不聞不問,肯定要被傷得懷疑人生!
想踩著她討好別人?算盤不要打得太響!
借勢誰不會?她抱大腿的姿勢肯定比渣爹好看!
“大,大人。”
蘇錦鸞刻意糯著聲音賣萌,結(jié)果生生嚇了她自己一跳!
這奶甜奶甜的娃娃音怎么回事?也太嗲了吧?是她發(fā)出來的?
莫名有點羞恥。
對上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瓤子十八高齡的成年某蘇下意識清清嗓子,刻意將聲音壓低兩分,一本正經(jīng)開口。
“大人,能不能麻煩您請您的寶駒稍微挪下尊步,它好像將我誤認作它的同類了??晌覍嵲诓煌ǐF語,無法與之交流,抱歉?!?p> 嗯,這回聲音聽起來舒服多了。
脆甜清亮的童聲,跟咬一口嘎嘣脆的大蘋果似的,聽著就心情好。
元長庚微微挑眉,視線掃過她乖巧無辜的甜美笑臉,眼角余光留意著楊巖泉惱怒的臉色,不等他開口訓斥,撮唇打個唿哨。
大黑馬抬頭,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湊過去,還不忘記回頭朝她笑。
蘇錦鸞慌得又退后兩步,欲哭無淚。
大哥,你到底喜歡咱哪里?咱改還不行嗎?記住你是食草動物,別總亮牙好嗎?
木清音
身體不適,更新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