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二對夏元皓點頭:“蒲二明白。”
“替我給鋪先生說一聲,今天可能會晚點來?!闭f完這一句,夏元皓的身影便在蒲二的視線中消失。
回到住處將藥湯熬好,借著竹管灌進她的腹中,夏元皓看著她毫無生機的臉頰說道:“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能不能撐過這三天的時間了?!?p> 在夏元皓回到蒲氏藥堂時已經(jīng)接近午時,藥堂中也出現(xiàn)了排隊看病的病人,以及幾個打下手的徒弟,夏元皓來到蒲醫(yī)師的身旁坐下。
蒲醫(yī)師見夏元皓來到,撫摸自己的胡須,開始說道:“神色萎靡,面色略顯蒼白,脈搏虛浮不定……”
蒲醫(yī)師一面診治自己的病人,一面仔細的講解各種病的癥狀,同時還將問診的種種注意事項詳細解說,他在傳授自己弟子看病的經(jīng)驗,也在教授夏元皓看病的步驟。
夏元皓不是蒲二這種正式拜蒲醫(yī)師為師的徒弟,因為一個月前夏元皓曾救蒲醫(yī)師于土匪之刀,逃得一命的蒲醫(yī)師欲報恩于夏元皓,夏元皓便提出在蒲醫(yī)師的學習一段時間的醫(yī)理,因為有一定的基礎(chǔ),所以夏元皓學的是問診和開方子。
“蒲先生在嗎?”一個甲士走進藥堂,對著蒲二喊道。
“軍爺有什么事嗎?”蒲醫(yī)師放下看診的病人,來到甲士的身旁。
甲士對著蒲醫(yī)師拱手行禮:“鋪先生,東伯將軍府有請?!?p> 蒲醫(yī)師是扶余的名醫(yī),對權(quán)貴的召見早就不見怪了,他對正在排隊的病人拱手說道:“臨時有事,諸位對不住了,還請諸位到別處就醫(yī)吧?!?p> 在送走排隊的病人后,蒲醫(yī)師對著自己的一個徒弟說道:“王秀,你隨一起去將軍府。”
大約二十來歲的王秀,對蒲醫(yī)師行禮:“是,師傅?!?p> 蒲醫(yī)師和王秀隨著甲士離開,沒有了坐堂醫(yī)師后藥堂的事情大幅度減少,夏元皓和蒲二趴在柜臺上看著路上的行人。
“都過去了八隊巡邏兵,這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發(fā)了什么事情,難道又有齊國的諜子進扶余了?”夏元皓百無聊奈的說道。
“那里是什么齊國諜子?!逼讯珙A(yù)料中的那樣炫耀般的說道:“據(jù)說是東伯將軍府進了竊賊,偷了將軍府的庫銀,扶余令柳大人正在清查可疑人員?!逼讯f著將眼睛瞄向夏元皓,畢竟今天清晨的舉動太異常。
夏元皓當然不可能讓蒲二知道自己昨晚去過東伯將軍府,他低聲但無所謂的說道:“你知道我曾殺過幾伙土匪,收繳了不少有價值的贓物,今天抓藥的錢就是在黑市賣贓物的錢,讓你不要聲張是不想被人報復?!?p> “真羨慕你們這些有武功的人。”蒲二的眼睛露出向往的目光,一個月前的夏元皓帶著曹天闕如天神降臨在他的視線里,右手持刀,左手拿劍,片刻之下便讓三十幾人的土匪落荒而逃。
“其實本公子不介意教你幾招。只是……”夏元皓斜著眼睛打量蒲二,十分嫌棄的說道:“只是蒲大哥的年紀太大,就算教了你,你也只能學到三腳貓的程度。”
“……”
蒲二無語的將身體轉(zhuǎn)到另一邊,同樣的話夏元皓在他的面前已經(jīng)說了三四次了。
蒲二是蒲醫(yī)師本族的人,他很早便跟在蒲醫(yī)師的身邊,因為天賦和后天的學習能力不是很好,他一直沒能學全蒲醫(yī)師教授的醫(yī)理,不能出師獨自的診治病人,無奈之下只好在蒲氏藥堂當一名伙計。
蒲二現(xiàn)在只有二十六歲,是人精力最旺盛的年齡,可以說年紀不小但不能說太大,但對于夏元皓這種十四歲的少年而言,蒲二的年紀確實很大。、
蒲二扭頭回看正在瀏覽醫(yī)書的夏元皓,即便已經(jīng)早早的認命,但仍就有些嫉妒天賦好的人,自己學了十二年卻只能學到師傅的皮毛,但他在來到蒲氏藥堂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深厚的基礎(chǔ),需要的也僅僅只是實際看診的經(jīng)驗,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蒲二在嫉妒夏元皓的同時,也對夏元皓和尊敬,他是師傅眾弟子中知道自己的情況后,他是唯一一個仍舊對自己尊重的人。
想起這個臨時師弟的實際年齡,蒲二就仍不住的感慨,在相處的過程中,自己總會不自覺的忽略他的年齡,將他當成自己的同齡人,因為他說話的內(nèi)容和語氣都不是一般十四歲的少年人能有的。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小師弟是他一臉的風霜,看起來像個十八九歲的人將要及冠的人,也不知道在來到扶余的路上,他究竟經(jīng)歷了怎樣的風雨。
“能不能不要這樣看著我,我瘆得慌?!毕脑χ讯囊暰€晃了晃手掌,嚴肅認真的說道:“我不喜歡男人,如果你有什么特別的嗜好,小弟建議蒲大哥去一趟金鳳樓?!?p> 金鳳樓是扶余最大的青樓,里面可以解決這種需求,只是里面的花銷實在不低,蒲二的錢財基本都由自己的夫人管理,每月的零花錢少的可憐,曾經(jīng)有過反抗起義的舉動,但都很快的被平定。
經(jīng)過接近一個月的熏陶,蒲二自然明白自己被嘲笑怕夫人的毛病,素來比較要面子的蒲二臉頰瞬間漲紅。
“先生,你們回來啦。”在蒲二就要發(fā)作的時候,夏元皓連忙對剛剛出現(xiàn)的蒲醫(yī)師問好。
見師父回來,蒲二那里還敢放肆,憋下心里的憤懣,對蒲醫(yī)師問好:“師父好。”
蒲醫(yī)師點頭回應(yīng),隨后便回到桌案邊等候接下來的病人。
將門口外出的牌子收起來,蒲氏藥堂的師兄弟幾人便攢在一起,蒲二等幾人拉著王秀小聲問:“快說說那將軍府是什么樣子,好好不好看,是不是有很多華麗的房子?”
“將軍府很大很寬?!蓖跣阋贿呄?,一邊繼續(xù)說道:“將軍府的房子很高,很漂亮……將軍府的地上全是石板,沒有泥土路面……”
王秀用樸實的語言描述自己看見的場景,將軍府的場景一點點的展露于想象中,說的過程中與有榮焉的模樣,就像自己做了不一般的事情一樣,實時也確實不一般,不是誰都有機會進入將軍府。
“將軍府的姑娘好看嗎?”
不知道是誰突然來了一句,讓原本的氣氛瞬間變化,六雙眼睛全部都在閃躲對方,圍在一起的六人一下子全部散開,以撇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散開之后的六人走不的不遠,其中的五雙眼睛很有默契的聚在王秀的身上,王秀的臉頰羞惱的變紅。
“你……”還不等王秀說出第二個字,其余的五個人瞬間聚攏,目光炯炯的看著王秀,見狀的王秀猶猶豫豫的說道:“將軍府的丫鬟…丫鬟很好看...但將軍夫人最好看…很好看,就像畫里的仙女?!?p> “嗯…”猶豫了好半晌,王秀補充道:“比仙女還要好看!”
“說什么呢!”蒲醫(yī)師的呵斥聲響起:“聚在一起做什么,還不去做事情!”說完蒲醫(yī)師將一個方子交到蒲二的手里:“抓藥?!?p> 半個月的時間快速過去,街上的巡邏兵如最開始那樣沒有減少,將軍府每天會叫蒲醫(yī)師去問診,蒲二和王秀等蒲醫(yī)師每天討論將軍府的某某丫鬟好看,偶爾還會“紅光滿面”的贊嘆將軍夫人好看,夏元皓除了例行采藥的事情,每天都帶待在蒲氏藥堂。
“先生,學生今日有事就先回去了?!痹趧傔^午時左右,夏元皓向蒲醫(yī)師告假,今天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撿回來的“女尸”挺過了最艱難的階段,今天是他喚醒她的最后一步。
提著剛剛抓好的藥,夏元皓回到住處,將藥草交給曹天闕:“把藥熬一下,然后端過來?!?p> “吱呀”
打開房門的瞬間,夏元皓將自己的鼻子捏住,如預(yù)料中的一樣,一個濃重的臭味出現(xiàn),即便是捏住鼻子也不能完全隔絕。
打開窗戶通風,將房間里的空氣換掉,端來熱水替她清潔身體,雖然意識沒有復蘇,但生理依舊在運轉(zhuǎn),必要的排泄是不可避免的。
夏元皓對自己身邊的一個婦人說道:“劉媽媽,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劉媽媽回答道:“公子就交給我吧?!?p> 有些事情不適合男人來處理,夏元皓不想自己的病人剛剛醒就和自己分生死,于是便雇劉媽媽來給她清潔身體。
劉媽媽是個中熟手,不多時便完成清潔,她出來房門對夏元皓說道:“陳公子,可以了?!?p> 夏元皓拿出一小塊碎銀子,放到劉媽媽的手里:“這是你工錢,明天繼續(xù)。”
夏元皓來到房間中,將手指放在她的手腕處把脈,那令人記得的經(jīng)脈寬度和內(nèi)息的強度映入感官,無論是經(jīng)脈的寬度,還是散落在身體的各處的內(nèi)息,都要超過夏元皓的十倍還多。
曹天闕端著熬好的藥走過來,將大陶碗遞上:“藥,來了。”
這次的喂藥沒有用到竹管,她在藥湯浸潤嘴唇的時候開始本能吞咽,事實上前幾次的喂藥就已經(jīng)沒有用到竹管,這是夏元皓覺得到了導出那幾股真氣的時間的依據(jù),經(jīng)過長時間的治療,她的身體已經(jīng)能承受有一定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