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這是你最后一次步入險境!今后我不在你身邊,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他輕輕撫摸她的臉,他的手冰冷修長,若寒激靈靈打個寒顫,豁然而起的心痛叫她后退一步。
“你當(dāng)真看不到我!”他的目光悲傷如海,他的笑容痛入心魂,往日的傷痛就像風(fēng)雪一樣在身際披灑開來,若寒抗拒的搖頭,她可以騙所有的人,獨獨不能騙他:“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是與不是有那么重要嗎?只要你記得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我都會竭盡所有來護你周全!”
“前世?今生?”若寒怔著,電視劇里都是這般演繹的,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渲染愛情的凄烈與真諦,可她卻不以為然,她眼中最好的愛情就是陪伴,當(dāng)你累了,有一方臂膀可以依靠,當(dāng)你餓了,有一塊面包可以吃食,當(dāng)你困了,有一雙手臂愿擁入懷,不需要轟轟烈烈,只要平平淡淡就好。
紫夜不知面前人兒所求的愛情是什么,前世他沒有守護好她,今生只能用命來償還,若上蒼垂憐,結(jié)束命劫,讓她可以自由的呼吸,選擇愿走的路,他便無怨無悔了。
“寒!”他深深凝視他,眼底的神情叫若寒手足失措。
“不需要還,真的不需要,我……”這個人怎么這么拗呢,不管前世何等驚天動地,都過去了,結(jié)束了,他該走自己的路,不需要挽著回憶掙扎,更不必將自己慰以寄托,她不是林若寒。
“我所做的均為自愿,你別多想!”
能不多想嗎?她現(xiàn)在是侵占人身體的人,若沒有她,事情是不是就不會這般磨人了。
“我……”
風(fēng)清涼,霜雪落,若寒望著紫夜,忽然整顆心莫名的抽搐著絞在一起,她呻吟著握緊拳,尖尖的指甲深陷到手心里,疼!她皺眉,不許自己呻吟出聲,只能固執(zhí)的更用力握下手指,似乎這樣才能緩解心底的痛,她頭腦混沌,眼前迷蒙,她隱約看到好多的身影,交差錯落在一片碧綠如玉的湖畔邊,有人鉗著五花大綁的紅衣女子走過來,她赤著腳,散著發(fā),看不清顏容,卻能感覺到她的絕望像漫天的霧色,無邊無際,顫人心魂,她是誰?若寒用力的甩頭,想掙脫出來,女子向她抬起頭來,若寒豁然手腳發(fā)涼,那是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慘白得宛若風(fēng)塵中的落花,她在笑,古怪的,迷茫的,好似解脫,好似自棄,好似悲涼,絲絲縷縷,牽得若寒的心更痛。
不要!
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扶住了她,小心翼翼的退去繩索,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忽然‘啪’的,她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力度大得將他整個頭打偏過去,若寒看清他的臉,是紫夜,圣潔高貴,纖塵不染,真真九天謫仙,讓人不忍直視,他眼底盛滿了水色,深深的,濃濃的,化解不開,更沒有一絲解釋,只是雙手一用力,將她推進碧綠的湖水里。若寒顫抖,風(fēng)更大,雪更濃,點點落在脖子里,涼徹肺腑。她激靈靈打個寒顫,喘息的看著紫夜。
“為什么?”為什么要推她下去?
紫夜沉思了下。
“愛!”
愛?愛不是陪伴嗎?喜怒哀樂都一起承受嗎?為什么他的愛要用將人推進死亡來換取,若寒想不懂,滿心滿身的疼痛叫她只想逃避。
“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現(xiàn),我,好痛,我,不知該怎么辦!我,我不是她!”
“可是你來了!你就是寒!”
不!不不!她不是!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汪依笛!總有一天她會擺脫一切回到自己的世界。若寒顫抖著,望著風(fēng),望著雪,望著他眼底的痛,她的心掉進深不見底的古井里,四周布滿濕濕的苔蘚,尖銳的刀鋒,刺得她好痛!不!她不要!哪怕這一切是夢,她也不要!快快醒來!林若寒,你醒過來!你還沒上藥呢?無宸那脾氣,會打斷你的腿!醒醒!若寒崩潰的低吼,漫天飛雪,凌厲鋒銳,似乎蘊藏龐大靈力,紫夜一瞬不瞬地注視她,眼底的痛苦越發(fā)濃烈……
“?。 比艉胍髦虻乖诘?,一線血色從嘴角滑落,這份無力承受的靈力像無數(shù)鋼刀,將她身體無情割破,不!不要??!若寒喘息著,掙扎著,她伸出手去,她眼底滿是祈求:“救救我,好痛!我,真的好痛!”
紫夜本能地想沖過去,人影閃動,有人攔住他,是無宸!黑衣如墨,雪色如霜,黑白間只有無盡的霸氣,紫夜的嘴發(fā)白了,雙腳一下子似重了千斤,再也抬不起來。
看到無宸,若寒眼底閃過希翼,他會救自己!他三番五次救她于水火,絕對不是為了叫她承受今日的痛苦,若寒呻吟著,抓住他的衣擺:“幫幫我,我,我好痛!無宸!”
無宸望著若寒,再一次帶上了嗜血的面具,目光夠冷,氣息夠狠,傲然的挺立在那,像山,像峰,像堅不可摧的巨人,靜靜觀賞面前所發(fā)生的一切,然而他嘴角的血色卻泄露秘密般悄然無息的緩緩?fù)巳ァ?p> “救我,無宸,我,我還沒還你銀子呢?”若寒痛苦的蜷縮成團,搖著無宸的衣擺,像無依無靠的小奶貓。
“寒!”紫夜痛苦的低喚,同時伸出了手,如果世間還有一種東西要他生不如死,那只能是林若寒了,策劃了千千萬萬遍,想了千千萬萬遍,以為自己做好了一切準備,可親眼見到她痛不欲生,仍控制不住的顫抖。
“我要的,誰都改不了!”無宸的語氣堅硬如鐵,所傳達的信息似乎喚醒了什么,紫夜更加難過的看著若寒,沒有再行動。
他們約好了什么嗎?若寒錯愕地注視著他們,在他們的目光里感覺自己卑憐如浮塵,原來,她是被他們用法術(shù)聯(lián)手逼到這里來,原來,他們一直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有她,還傻傻的依附著別人。
“為什么?”
“此處為生結(jié),只有承擔(dān)非人的痛苦方能幻化命格”無宸看她:“這是你身為林若寒必須承受的!”
可是,可是,她并不是‘若寒’??!若寒搖頭,胸口一陣劇痛,宛如亂箭噬心,她痛苦的呻吟,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臂,狠命的,毫無意識的,只有這樣方能減輕身體所帶來的沖擊,鮮紅的血刺目驚心,看著紫夜,若寒居然笑了,嘲諷至極:“你,口口聲聲護其周全,原來,就是這般,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