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兒靜靜的吹著湖畔兩邊的垂柳,一絲一縷,增添著難得的寧靜和輕纏,怯怯的撫動著他們的發(fā)絲,他們的衣角,遠(yuǎn)處湖面上泛起沁人心脾的白霧,如夢如幻,如詩似畫,無宸就這樣抱著若寒,走過碧湖,走過長廊,走過花園,走進(jìn)無宸的房間,他還真識路??!無垢翻著白眼,此時若有人跳出來說他們沒什么,他打死都不會信的。可是,無宸,你當(dāng)真知道自己所要的究竟是什么嗎?喜歡?春色?咱們的世界里承受得起嗎?無垢的眼眸慢慢暗淡下來,風(fēng),似乎更大了一些。
無宸輕輕將若寒放在床榻上,那么小小的,糯糯的一團,散落在潔白床鋪上點點碎梅花,他的心抽搐著,一個眼刀,牧田立刻明白,拉著東兒慌忙退了出去,無垢望著無宸眼底似有似無的微弱情緒,猛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喊:“不行!大哥!”
無宸沒說話,直接將他關(guān)在了門外。
夜色深沉,遠(yuǎn)遠(yuǎn)傳來蛙鳴的抗議,無宸深深凝視著若寒,將她從床上抱起,小心翼翼退下所有衣服,放至隔間的溫泉池里,水汽裊裊,煙霧繚繞,無宸讓昏迷的人兒依靠在自己懷里,清澈溫?zé)岬娜o撫著他們,若寒單單露出一截白皙剔透的脖頸,精雕細(xì)琢的臉?gòu)善G清純,纖細(xì)身軀恍若與清泉融為一體,濕漉漉的黑絲長發(fā)黏在蒼白如霜的面肌上,無宸默默撫下,動作輕柔得叫他自己都震驚了一瞬,轉(zhuǎn)手執(zhí)起她的胳膊,原本如碧似玉的手臂現(xiàn)下傷痕累累,皮開肉綻,細(xì)致白肌觸目驚心的蔓延著道道血痕,渾身上下竟沒有一處完好。
無宸的唇抿得益發(fā)緊,豹眸隱晦陰暗的色彩,濃稠如墨。拿起身側(cè)白色布巾,正欲擦拭時,懷里的人微微一動,他小心翼翼將之旋轉(zhuǎn)過來,若寒掙開了眼直直看著他。眼眸清水連天,神色恍惚而迷離,似醒非醒,患得患失,眉宇輕蹙,似乎想極力確認(rèn)什么。
“哪里不舒服?”他輕聲問道。
若寒沒說話,神色更加迷茫,好像根本聽不懂他的話,無宸將之輕擁入懷,語調(diào)如鵝絨般輕柔,仿若哄著半歲孩童:“放心,我在!”
若寒眨巴幾下眼睛,似乎安心了,這才盡數(shù)將疲憊之色展現(xiàn),纖長的睫毛顫抖著打著顫,無宸將她微側(cè)的頭靠于自己的胸膛上,呼吸若有似無的輕撫她的額頭,若寒微微掙扎,想避開,可渾身撕裂的痛叫她低吟出聲:“……,不!丑!”
無宸且會不知她的意思。不!是因為他們并未成親,甚至沒有任何明確的名分,她不能坦然相對,丑是因為身上的傷口,真是傻丫頭!無宸寵溺的更緊環(huán)住她,輕輕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睡吧!我在!”
不知是他的承諾叫人安心,還是根本沒徹底醒,若寒頭一歪,真的睡過去了,無宸靜默了半晌,才清洗了她身上的傷痕,換上干凈的以上,抱著她走向床榻,空氣沉靜,耳畔空聊,他想給予她的何止是名分。
那一夜,別院的花兒開得分外嬌艷,那一夜,別院的蛙啼叫的特別洪亮,那一夜,牧田第一次踏入蓮花閣,他們看到九條紫色的巨龍盤繞在若寒的屋頂,呼嘯著,抗拒著,最終被強大的法術(shù)呼使而下,不情不愿的鉆進(jìn)若寒的房子。
牧田的臉色變得分外難看,東兒一臉焦灼,就差沒哭出來,無垢拍拍她的肩膀,想安慰的笑一下,但是他笑不出來,看著若寒的房門,他的眉毛第一次皺的這么緊,遠(yuǎn)處席向閣里的清凝,滿眼的淚水,滿心的傷痛,滿身的恨意,望著手心里的血瓶,臉上閃過一絲殺意。
紫龍盤繞在若寒和無宸的身際,蕩起層層霧色,如夢如幻,無宸以心為引,想將紫龍注入若寒的身體,但紫龍始終抗拒,甚至面露惱怒之色,連無宸都感覺到驚訝,他看著若寒,她臉色十分蒼白,眉毛皺得緊緊的,嘴角有著一絲血色,看起來好生可憐。她周身被霧色包裹,雙手與自己的緊貼在一起,露在袖口外的肌膚……無宸猛然震動了下,上面居然有個小得幾乎不易察覺的針眼,泛著淡綠色的光芒,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是,傷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