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家了

　　?歐陽發(fā)財?shù)娜隣敔斀又f：“……煥彩丫頭！一路上小心點啊！這點點錢，給你路上買點水果吃，你又不要說借錢還錢的話，那樣子不僅顯得我們跟你媽媽見外了，又讓我們又要生氣了！回家后，代我們兩個老家伙問候你爹媽！你都長大了，懂事了，記得孝順你的爹媽呀！他們也不容易??！”

　　“嗯嗯嗯！”我點頭含含糊糊地回答著三爺爺?shù)膰诟馈?p>　　回去了，我還敢不敢如實向家里的老爹老媽匯報，我來三爺爺三奶奶家借過錢，雖然現(xiàn)在不算是借錢了，但是我還是提起過借錢這一件事情！嗯，這都是一個懸疑問題！

　　從三爺爺三奶奶家告辭出來，我終于坐上了回萬家村的車。

　　萬家村，并不是真的有一萬家，尤其是我歐陽發(fā)財住的地方，那是有山有水有鳥有蟲兒飛，但是住戶人家就我們一家子！那平時是冷清寂靜得很！

　　我曾經(jīng)問過我老媽：媽，我們?yōu)槭裁匆≡谶@人煙稀少的地方啊？為什么不住到那村口人丁旺盛的地方去??？

　　老媽嘆一口氣，搖一搖頭說：“我們建房子那年代，這地兒都難找的，一是要考慮到燒柴方便（小注：那時候，村子里家家戶戶都是打的柴火灶，要去山上砍柴回來燒的。還沒有現(xiàn)在的環(huán)保意識，用電，用煤氣，用太陽能什么的！農(nóng)民們都把山上的干枝腐木，斷枝殘葉，竹子等等，都會砍伐捆綁起來，運回柴房柴棚儲存起來，備煮飯燒水炒菜烤火用的。），二是考慮到飲水洗刷（注：那時候，在我們這一帶，農(nóng)村都是自己家里找一處有泉水眼的地方，打一個土井，找些石頭石塊什么的把井壁井沿砌起來，用來飲水，用來洗菜洗衣服等等！不像現(xiàn)在，家家戶戶都用上電機水泵蓄水塔，用的是自來水?。?，再有你家外公看了我們這屋場，說這兒風(fēng)水好，暖和背風(fēng)，像是一個福桶（小注：福桶是我們那一帶一種圓形，一方開了一個缺口的木制桶，內(nèi)置木格子，木格下方可以放上一個火缽子，火缽子里面放入炭火之類的，可以坐人在里面的！一般是冬天供人取曖用的。），好地方呢！所以我們就選定了這兒了！再說，這地方好壞與家庭興隆是沒有必然的因果吧？你有看過劉備三顧茅廬的故事吧？

　　我點了點頭，算是默認(rèn)了！因為我確實看過《三國演義》！

　　我正猜測老媽怎么知道這歷史典故的，老奶卻是笑了，說：“我雖然是沒有讀過什么書，但是，我看電視上演過這諸葛亮的事跡，由此推斷他住的地方也不是如何的高樓大廈！如何的金碧輝煌！也是那么貧窮的茅草房！也出了一個轟動天下的人物！據(jù)我看來，地方好壞并不代表出息的高低！”

　　我當(dāng)然知道老媽這一番話的弦外之音：就是要我不嫌棄！不灰心！往前走！不給自己找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借口……

　　我老媽書沒有讀什么，那說出來的話倒挺有理的！

　　正因為如此，我還是變聽老媽的調(diào)教的！”

　　當(dāng)我背著那癟癟的，僅僅裝了那一套食用菌栽培技術(shù)，一點菌種，一些換洗衣物的背包，忽然出現(xiàn)在家門口的時候，家里喂的那一條恐嚇黃鼠狼的白狗竄到我的腳邊，伸頭探腦拱腦殼搖尾巴，使出了親熱的解數(shù)！

　　這白狗！你這家伙！在我的前前后后繞來繞去，拱來拱去的，讓我都走不成步伐了！

　　我摸了摸白狗的頭，帶笑斥罵了一句：“去！去！去！害得我都邁不開步子了！”

　　老媽聽到我的聲音，從那灶臺下面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我，雙手上沾著的黑灶灰什么的，就在她的圍裙上面擦了幾擦，幾步并作一步，一把把我攏在她那瘦巴巴的懷里！

　　老媽帶哽咽的聲音響起來了！中間還夾雜著斥責(zé)：

　　“歐陽煥彩…你…你這是打哪兒冒出來了的！我們把那些你可能去的親戚朋友同學(xué)家都找遍了！就是不見你這一個廝！你是去了哪里??！我的小祖宗！我們一家人全都急死了！尤其是你老爸！拄著拐杖，尋到了周圍大大小小的池塘河邊！我們怕你一時沖動作出了傻瓜舉動啊！

　　你總算是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

　　快進(jìn)去見你爹！

　　他都幾天幾夜不跟我說一句話了！那老家伙雖然不說話，我知道他是想你想成這個樣子的??！

　　哦哦！我都忘記問你了，你吃飯了嗎？老媽去給你打幾個荷包蛋去！

　　看你！瘦不拉嘰的！肯定在外面沒有吃好睡好！”

　　我歐陽發(fā)財覺得自己的衣服上面有一點凉意，待老媽松開自己，抹著眼睛臉頰去廚房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這是老媽給我留下的眼淚！

　　老媽來得快也去得快，還是跟她那火爆性子有關(guān)系！

　　我還沒來得及說我肚子不餓，我已經(jīng)吃過飯了，老媽早就去廚房里面了！

　　我趕緊邁進(jìn)爹爹的房間！

　　爹爹已經(jīng)扶著拐杖站起來了，正準(zhǔn)備往外面前來！

　　他那眼睛是紅紅的！我真的看到了！

　　老爹被我扶到床邊坐下，我叫了一聲“爹”！

　　老爹沒有答應(yīng)！

　　我知道他是在生我的氣，也不敢跟他較真兒！

　　只是又叫了一聲“爹”！

　　老爹才從鼻孔里“嗯”了一聲！

　　我一下子也覺得尷尬了，不知道怎么樣開口說我的致富計劃！

　　老爹見了我的尷尬相，微微嘆了一口氣，問道：“丫頭！馬上差不多十八歲了吧？”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老爹明知故問這些事兒干什么？

　　老爹接著說：“嗯！你十八歲了！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想要到那天空中翱翔了？有事兒也悶在心里不跟我們說了？連不去上學(xué)這么大的事情都不露一點風(fēng)聲出來了？我問問你！你還當(dāng)不當(dāng)我們是你的爹和娘了？你想到了你自己的前程沒有？女孩子，多讀一點書，以后選擇的機會多一點！是讀書，可以改變你的命運的大事啊！你怎么這么糊里糊涂！說不讀書就不讀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