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雅間,陸先生開門見山拿出燕京秋季茶博會的邀請函,給慕傾茶遞過來。
“小慕總,這茶博會上機會不少,以云歸記的實力,一定能在展會上嶄露頭角。”
因為方便談事情,慕傾茶叫了鄭秋白來泡茶,自己做在客座上。
“真是太感謝陸先生了!”她客氣地說。
“不過先生有所不知,我們云歸記從來不參加各種展會,這是爺爺定下的規(guī)矩?!?p> 慕云歸的盛名陸先生也是聽過的,也沒有再勸,又和慕傾茶兩人嘮嗑了幾句,高高興興告辭了。
慕云歸確實一門心思撲在茶葉上,這么多年來,各種大大小小的展會協(xié)會沒少找上他,不過都被他回絕了。
除了對自己做出的茶極度有信心,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云歸記的茶因為原料稀有有限,每年就固定的那么多,無法批量生產(chǎn)。
去展會固然是可以提高知名度,找到更多的合作商,但對于云歸記來說,這些東西就很雞肋了。
現(xiàn)在云歸記的茶葉獨具一格,各個山頭,各個年份的茶葉豐富,每一種云歸記都會留下一定數(shù)量規(guī)范倉儲,作為底蘊。
其余的部分春城門店加上固定客戶的訂購,確實還有一些富余,現(xiàn)在燕京門店一起來,估計數(shù)量剛剛好。
慕傾茶仔細斟酌過這些個事情,開始無比欽佩爺爺。之前誤打誤撞參加斗茶會,先給“韶光影”商標打了小廣告,她已經(jīng)很知足。
其實她有些佩服蕭瀲滟。那姑娘,憑著一份薄薄的商標持有文件,硬生生在復(fù)雜的市場環(huán)境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各種茶博會,展會都少不了她的身影,瀲紅顏的知名度也越來越高。
但空中樓閣終究是空中樓閣。沒有堅實的基礎(chǔ),瀲紅顏不管走得越高,所面臨的考驗也就越多。
茶葉的拼配工藝說白了和調(diào)香是一樣的道理,不過拼配茶葉沖了香氣,口感也是重中之重。
蕭瀲滟這幾年沒少在各種優(yōu)質(zhì)原料上燒錢,雖然瀲紅顏的茶葉賣得不錯,所得的利潤卻不多。
她得一直不停地往前走,推陳出新,才能維持瀲紅顏如今的盛名。
與慕家三代只專注做茶這一件事的深厚底蘊相比,她所擁有的太少,而且還是偷來的。
所以她恨,恨慕傾茶有個好家世,可以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坐享其成,為什么她就不能?
云歸記的紅茶最獨到之處在于,選得也全是古樹料,加工工藝也經(jīng)過慕云歸父子無數(shù)次改良,別人永遠模仿不了。
如果有云歸記提供源茶葉,蕭瀲滟有信心,以她的能力,絕對能讓瀲紅顏享譽國際。
鄭秋白送著陸先生出去了,隱蘭軒剩下慕傾茶和蕭瀲滟兩人。慕傾茶也不想再盡什么地主之誼,穩(wěn)穩(wěn)當當在客座上坐著,一直沉默不語。
“那個,茶茶,燕京這邊你不準備上架春城門店有的那些紅茶散料嗎?瀲紅顏真的很有誠意和云歸記合作,你再考慮下?”
慕傾茶非常無奈,這一次又一次找上來,她真的很煩。
“瀲滟,你真的不明白嗎?”
“我爺爺說不會與瀲紅顏合作,是永遠不會改變的?!?p> “不光是因為你偷了屬于我的東西。其實事情過去那么久了,雖然記憶并不美好,但也是我成長的一部分?!?p> “我不會違心說沒恨你。但你覺得因為這件事我全家度針對你,那你就錯了。這件事完全沒有這么重要?!?p> 蕭瀲滟臉色變得難看,她確實這么想的。
慕傾茶的表情輕淡如水,仿佛說著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對于我們慕家人來說,沒有比茶本身更重要的事?!?p> “我一時興起隨便寫的小玩意兒,能被你做到如今的地步,你確實了不起?!?p> “但我家的古樹紅茶,倉儲之后口感都會呈現(xiàn)出不同的變化,它
自身豐富的湯質(zhì)感和迷人的香氣,已經(jīng)超越了瀲紅顏想要追求的境界?!?p> “我爺爺是絕對不會允許人破壞他的心血,包括年少不更事的我,所以你才有機會將瀲紅顏拿到手的?!?p> 蕭瀲滟越聽,越覺得慕傾茶就是在找托詞。
“沒有試過,怎么知道不可以?只要你賣給我?guī)追N紅茶,我絕對能做出無比迷人的拼配……”
“試過的,那個真心不如純粹的單品。”
慕傾茶的思緒仿佛回到幾年前,自己興高采烈擺弄一屋子紅茶的情形,目光變得有些幽遠。
“瀲紅顏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很成熟的拼配工藝,只要有云歸特有的,能陳年倉儲的紅茶為引子……”
慕傾茶眼睛恢復(fù)清明,從回憶中醒過來。
“這件事情,不用再說了。無論你來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不會變的?!?p> “我家的紅茶原本就不多,還需要自己收藏一部分,剩余的,春城門店根本就不夠賣的。”
“我燕京這邊是不會上架紅茶的?!?p> “春城那邊,這么些年,一直去一直沒成功過,你還不死心么?”
蕭瀲滟啞然,回想了一下這些年自己為了買云歸記的紅茶玩的十八般花樣,頭一陣一陣疼。
在春城,云歸記要不想和誰做生意,還真的是很簡單。會有很多人幫著嚴防死守,當年,包括木胤山的父親,都攔著木胤山少摻和。
原本她還以為在燕京這邊有機可趁,慕傾茶這話一放,她還真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我先失陪了,我未婚夫還等著我吃飯,蕭總慢坐。”慕傾茶讓前臺那邊安排了一個茶藝師過來,自己起身走了。
蕭瀲滟覺得沒意思,也沒等那茶藝師燒開水,徑直走了。
慕傾茶回到大廳,也沒理會隨后出了雅間的蕭瀲滟,和員工一起把剛剛從倉庫搬出來的昔歸擺上展臺,堆出好看的寶塔狀,再把前幾天鄭秋白就寫好的紅色灑金標簽紙一圈圈貼上。
高大俊朗的男人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她忙碌,沒有半點不耐,眼里全是愛意和寵溺。
蕭瀲滟看得雙眼冒火,再想想自己和木胤山無疾而終的感情,心中更是不平。
木胤山的家里堅決不同意自己和木胤山在一起。
怎么好的事情全被慕傾茶這徒有其表的溫室花朵全給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