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韶光直接將車開進了一個掛著民宿招牌的小院。兩人從車上下來,穿過落滿小扇子一般銀杏葉的院子,迅速辦好入住手續(xù)。
院子里就有兩棵粗壯高大的銀杏樹,至少兩人手拉手才合抱得過來,金黃色的葉子落了滿地。兩人并排躺在樹下的搖椅上,無比愜意。
偶爾清風拂過,紛紛揚揚的扇形金色葉子蝴蝶一般飄落下來,美不勝收。
慕傾茶瞇著眼,整個人懶懶地蜷在搖椅上,貪婪地看著眼前的美景,怎么看都看不夠。
“出來真好!”慕傾茶看著飄落的黃葉,明快地笑起來,什么煩心事兒都拋到腦后了。
“餓不餓?”旁邊殷韶光同樣整個人都帶著笑意,溫柔地問。
慕傾茶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有些羞赧地說:“好像有點餓。”
“讓他們先弄點簡單的吃吃?”
“不要!我要等著喝雞湯!”慕傾茶小嘴一撅,抗議說。
剛剛和主人家點了菜,最特色的白果燉雞肯定要吃的。還有一些滇南特有的冰凍野生菌,平時可不容易吃到。
這個村子里用的還是傳統(tǒng)的柴火灶,她已經(jīng)好久沒吃到柴火灶燉的土雞湯了,現(xiàn)在先填飽了肚子,不是虧大了?
殷韶光側(cè)過臉,看著旁邊椅子上的女孩慵懶嬌憨的樣子,心里無比柔軟,滿滿的歡喜仿佛要溢出來一般。
他拉過女孩的手,攥在手里。
溫暖細碎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小塊小塊的光斑稀稀落落印在狼人身上,偶爾飄落的黃葉劃出唯美的軌跡,整個畫面,像極了以金黃色為基調(diào)的重彩油畫。
燕京云歸記。
小楊簽下賠償責任書后終于消停了,之前竊竊私語的員工們也都回到自己的崗位,認真工作。
鄭秋白松了一口氣,認真打理這茶館上下各種繁瑣的日常工作。
而蕭瀲滟幾經(jīng)努力,終于高價從春城那邊的一個老茶客那里買到了一些云歸記出的精品紅茶。加上自己手上同樣價格不菲的古樹紫芽和野生紅,調(diào)配出一款香高湯厚的新品。
可惜的是,剛剛泡了兩泡試喝,她就知道,自己之前一直執(zhí)著于云歸記的紅茶,方向徹底錯了。
調(diào)配出來的新品不是說不驚艷,不好喝,就是太不穩(wěn)定了。每一次泡的口感差異太大,也具體說不出原因。
怪不得當年云歸記沒打算做瀲紅顏這個項目。就算走到了現(xiàn)在的程度,仍舊是有些虛妄的空中樓閣。
如果,從鮮葉采摘開始,就配好不同茶葉的比例,以同樣的工藝將茶做出來,說不定是個扭轉(zhuǎn)這種局面的機會。
但是,無論是技師,還是成熟的生產(chǎn)線,以及優(yōu)質(zhì)的原料來源,都不是現(xiàn)在的瀲紅顏玩得起的。
且這些條件,以紅茶聞名的潤徠集團統(tǒng)統(tǒng)都有。
她真的累了。
或許,可以試著放下,如慕傾茶說的一般,去過不一樣的生活。。
云夢夢在星海科技辦公室里全神貫注地做報表,連過了飯點都沒察覺。
隔壁總裁辦公室里,李星海簽完最后一份文件,有些懊惱地將頭枕在辦公椅的靠背上,絞盡腦汁想怎么把云夢夢約出去共進晚餐。
而在騰越銀杏村,慕傾茶終于吃上了她等了整整三個半小時的柴火灶白果燉雞,還有自家英俊帥氣的未婚夫在一旁陪吃陪聊,布菜添湯,感覺幸福得快要飛起來了。
次日清晨,慕傾茶準時在平時起床的時間醒來,看著陌生而樸素的客房,終于記起自己不在燕京,不用上學,也不用去茶館。
抱著被子愣了幾秒,又一頭倒回床上,閉上眼睛準備繼續(xù)睡。
過了幾分鐘,睡不著,又翻身,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服的睡姿。
十分鐘過去了,還是睡不著。
她干脆不糾結(jié)了,把被子一掀,起床洗漱。
她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間,正準備去敲隔壁殷韶光的房門,就看見殷韶光正在院子里,正和院子主人家在說些什么。
“說什么呢?”她走過去,笑瞇瞇地問。
“呀,小妹也起來了哦,要吃早點嘛,我叫你們大姐趕緊去做!”
慕傾茶點點頭,樸實的大哥立即回頭朝廚房喊了一嗓子:“媳婦兒,煮兩碗早點!”
“認得了,煮什么?”大姐清脆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
“你們要餌絲還是米線?”
“我要餌絲!”慕傾茶眼睛彎彎的,一想到地道的滇南味道,整個人都愉快起來。
“先生呢?”
“一樣?!?p> 大哥又轉(zhuǎn)回頭,沖廚房喊:“兩碗餌絲!”
“是了?!?p> 慕傾茶滿臉好奇,問:“剛才你們聊什么呢?”
樸實的大哥面有難色,說:“剛剛跟先生說這個事情呢。”
“我們家的今天房間前幾天已經(jīng)預定出克了,只剩下一間。先生說要問問小妹你呢意見,還不確定退不退房?!?p> “雖然客人也是口頭預定呢,但是答應給人家就要講信用不是?!?p> “你們瞧,是要退一間房,搬一起住,還是退兩間,周圍再瞧瞧給有空房。”
“這哈是旺季,今天又是周末,估計是難得找呢?!?p> 慕傾茶聽完,臉一紅,低著頭不說話。
“我們商量一下,會盡快答復大哥?!币笊毓夂茏匀坏亟舆^話,彬彬有禮地回答。
“好呢,早點應該差不多了,你們快去廚房吃吧?!贝蟾缏冻鲇淇斓男θ?,帶著兩人到廚房。
廚房里很干凈,用的是傳統(tǒng)的八人座木方桌,小木凳子。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幾碟小菜,有酸菜,油浸的雞樅,自家腌制的豆醬,以及各種調(diào)料。
“小妹,吃清湯肉的哦?”
“好呢?!?p> 慕傾茶一口正宗的滇南話回答,大姐笑得格外親切,麻利地從大鐵鍋里撈出燙好的餌絲,淋上香濃的湯頭,加上熬得軟爛的肉絲,撒上蔥花,端過來給兩人。
慕傾茶一臉嚴肅地往碗里夾了一大筷子酸筍,又加上各種調(diào)料,最后把自己碗里的餌絲拌勻,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
正準備開吃,卻看見殷韶光看著一桌子的小料碟有些茫然。
“這個酸筍,酸辣的,口感很特別,你先嘗一小口,吃得慣再加;這個油雞樅,很香;那個緬芫荽,就上次烤羅非魚里用的那個。”
殷韶光聽著女孩講解,一樣嘗了一小口,迅速放好調(diào)料,加了些油雞樅,對酸筍敬謝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