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扎的大本營里。
顧小霜、葉傾凡和朱瑾言三個人齊齊整整的站在了辛迪的面前。顧小霜被水濺濕了一身,她左手提著桶,右手拿著葉傾凡和朱瑾言扔在岸上的衣服,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旁邊站著的葉傾凡只穿了一條黑色褲子,褲腿擼起了半截。褲子全部濕透了,緊緊貼在肌膚上,性感十足的露出了上半身。他瀟灑甩了甩了頭發(fā)上的水,宛如一個剛打完架的不羈少年。朱瑾言則把背心脫下用手拎著掛在肩膀上,穿著濕漉漉的短褲,露出兩條大長腿,像個痞子一臉不屑的看著辛迪。
顧小霜把手里提著的桶放到地上。桶里只有一條可憐兮兮的游來游去的小魚。
“你們是三歲小孩嗎?”辛迪瞄了一眼桶里,雙手交叉抱胸,面無表情的問。
“辛迪,我們?nèi)ゲ遏~了?!鳖櫺∷f完看了看桶里僅有的勞動成果,瞬間覺得毫無底氣。
“捕魚?我看你們是去玩魚了吧。好玩嗎?你們看看你們現(xiàn)在的樣子,渾身濕透的站在這里?葉總,你也跟著他們兩個瞎胡鬧嗎?”辛迪好像一個大家長,站在一群小孩面前訓(xùn)話。
“這條魚,是我捕的?!比~傾凡指了指桶。
“啊切!這條魚是我捕的。哇撒,好了不起哦?!敝扈詫W(xué)著葉傾凡的腔調(diào)陰陽怪氣的說話,然后給了葉傾凡一個大大的白眼。
“要不是你在那里攪屎棍,我會一條魚都捕不上來?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搞破壞的,害得我連魚的影子都沒有見!”朱瑾言朝著葉傾凡發(fā)脾氣。
“噗嗤?!鳖櫺∷谂赃吶滩蛔⌒Τ隽寺?。
“我說小助理,你現(xiàn)在是怎樣?在嘲笑我哦?笑我一條魚都捕不上來是不是?”朱瑾言把怒火轉(zhuǎn)攻到顧小霜身上。顧小霜急忙用衣服擋住了臉。
“那我自己吃這條魚,誰也不要來和我搶?!比~傾凡蹲下身,抱走了桶。
“你!誰要吃你那破魚!老子還不稀罕呢。我自己去捕!你等著吧!趕緊拿走你的小破魚!”朱瑾言指著葉傾凡的背影破口大罵。顧小霜被他的聲音震得捂住了耳朵。
辛迪看著這兩個像孩子一樣的人,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辛迪不知道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看到葉傾凡和朱瑾言像現(xiàn)在這樣互相掐架了。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十幾年了吧。這十幾年的時間里,葉傾凡和朱瑾言形同路人。兩個人見了面也不會說話。即使說上話,也滿是傷害彼此的話。辛迪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從兄弟淪落為敵人,從敵人淪落為陌生人。
“辛迪?”顧小霜輕喚了一聲她。
辛迪回過神,看著顧小霜。
“主任他……剛剛又跑去河那邊了。他說抓不到魚他是不會回來的。要不要我去找他回來?”顧小霜小聲說。
“算了,不用理他。”辛迪擺擺手。
晚餐的時候,葉傾凡真的是說到做到。他把桶甩給了顧小霜,吩咐她把魚烤熟。弄好后再叫他出來吃飯。而辛迪則去河那邊去抓一去不見復(fù)返的朱瑾言了。顧小霜從包里拿出了一些事先備好的干糧充饑,一邊幫葉傾凡烤魚。魚烤熟后散發(fā)出香噴噴的味道,顧小霜看著眼前誘人的魚,咽了咽口水。
“喂,放開我的魚。”葉傾凡從帳篷里走出來,站在篝火旁邊看著顧小霜。
“啊?!比~傾凡突然出現(xiàn)嚇了顧小霜一跳。顧小霜趕緊站起來把魚遞了過去,告訴他魚已經(jīng)熟了。
葉傾凡接過魚,連謝謝也沒有說一聲,就自顧自的坐下來啃魚。
“味道淡了點(diǎn)?!比~傾凡試了幾口,皺了皺眉頭。
顧小霜滿臉的不爽,聽葉傾凡說完就更加不爽了。但是臉上還是要裝出一副順從的樣子。心里想味道淡的話自己來烤不就完了,讓別人幫你烤還嫌棄。
這個時候辛迪和朱瑾言從不遠(yuǎn)地方走了過來。顧小霜看到朱瑾言一臉喪氣的模樣,兩手空空。旁邊的辛迪就像是一個押解犯人上刑場的警察,板著臉。
“都怪你。要不是你阻擋我,我早就弄到魚了?!敝扈砸荒樎裨沟目粗恋?,憤憤的說。他走近后看到葉傾凡正吃的津津有味,心里更加生氣了。
“朱大主任。你不要把自己的問題都怪在別人身上。我沒來之前你也一條魚也沒有抓到,好吧?”辛迪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朱瑾言,一點(diǎn)臺階都不給他下。
“好了好了。算我倒霉。我看我今天就是運(yùn)氣不好?!敝扈赞抢X袋。
“辛迪,主任。我這里還有一些干糧,你們先吃墊墊肚子吧。明天我再去找點(diǎn)其他吃的?!鳖櫺∷贸鰩讐K壓縮餅干,遞給了朱瑾言和辛迪。
“哎呀呀,小助理你原來有吃的呀。早說呀,我就不用這么辛苦的跑去捕魚了??旖o我!”朱瑾言厚著臉皮把顧小霜僅剩的幾塊餅干全搶了。
“主任!你留幾塊!給點(diǎn)給辛迪?!鳖櫺∷吹斤灨扇勘恢扈阅萌チ恕V扈运洪_包裝紙就是一陣?yán)峭袒⒀?,把幾塊餅干全部解決了,砸吧砸吧嘴。
“你吃點(diǎn)吧?!比~傾凡把魚遞給了辛迪。
“不用,我自己有準(zhǔn)備吃的。”辛迪拒絕了葉傾凡的好意,起身走到帳篷一側(cè)。
山谷的夜涼爽迷蒙,濃霧層層彌漫在山澗散不去。初秋的月光,有點(diǎn)清冷。遠(yuǎn)傳傳來山溪的潺潺流水聲。吃飽喝足的葉傾凡坐在篝火旁獨(dú)自欣賞著這迷人的山間夜色。突然他起身走到旁邊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口琴,吹奏起來。
這是一首悲傷的曲子,曲調(diào)悠遠(yuǎn)綿長。吹奏者似乎有無盡的思念和愁苦無處去傾訴。
顧小霜聽出了他吹奏的曲目是《薩利花園》。這是一首很溫柔的情歌。歌詞的大意是:在薩利花園的深處,吾愛曾與我相遇。她囑我愛的簡單,如枝上萌發(fā)的新綠。當(dāng)年年少無知,不愿接受她的心語。
口琴獨(dú)有的音樂穿透力讓顧小霜聽得入迷。葉傾凡吹得忘我,聲音時而高揚(yáng)清脆,時而委婉低吟。演奏者既像一個山間的精靈,又像一個負(fù)重累累的旅者,把這一首浪漫的曲子娓娓道來。顧小霜發(fā)現(xiàn)身邊不止自己一個人聽得入神,連平日和葉傾凡互看不順眼的朱瑾言也沉默了。辛迪站在帳篷外,安靜的看著葉傾凡。
直到葉傾凡吹奏完最后一個音符,聲音還在山谷間回蕩,為這個山谷的夜?jié)B入了一絲悲涼。葉傾凡放下了手中的口琴,靜默不語。顧小霜看到了一個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葉傾凡。不知道是因?yàn)樗@個奇怪的舉動還是他昨晚在橋上的表現(xiàn),顧小霜覺得眼前的葉傾凡很陌生。
“切,就是喜歡賣弄這種有的沒有。吹得這么悲傷要給誰聽?難聽死了?!敝扈苑路鹜蝗换盍诉^來,恢復(fù)了對葉傾凡的攻擊。
葉傾凡站了起來,把口琴收進(jìn)了口袋。無視他們?nèi)齻€,直接走進(jìn)了帳篷。
辛迪隨后也走進(jìn)了帳篷。
“我說小助理,你可不能離我而去!你要留在這里陪我!”朱瑾言頑命抵抗和葉傾凡住一個帳篷,狠狠威脅顧小霜要是她拋棄他,他就一頭撞死在這深山里。
顧小霜簡直是求之不得。
“主任。你就勇敢的去吧。在這大森林里,你死后絕對不會寂寞的?!鳖櫺∷荒樞臑?zāi)樂禍的樣子,掙脫朱瑾言死死拉住自己胳膊的手,得意的揚(yáng)長而去。
被剩下的朱瑾言氣急敗壞的在背后大罵。
“你!我回去一定要解雇你!”朱瑾言對著顧小霜的背影生氣的張牙舞爪。
深夜的老林,不知道從哪里傳來動物的鳴叫聲。嚇得朱瑾言躲到了石頭背后。用衣服蓋住了頭,蹲在一旁瑟瑟發(fā)抖。等周圍變得鴉雀無聲后,朱瑾言扒拉開衣服,朝顧小霜的帳篷狠狠瞪了一眼。隨后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嘴角上揚(yáng),一臉的不懷好意,心生一計(j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