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萍云眼睛一亮,幾萬兩的銀票,可以買多少金銀首飾,連上回她在繁華樓看中的那支海棠步搖也能收入囊中。
圓溜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心生一計。
“大小姐今日替老爺完成了這裝大生意,老爺定會好好獎賞大小姐,你們還不趕快把大小姐手上的銀票拿過來充入公中,今晚定要好好慶祝?!?p> 姜謹(jǐn)嘴角一抽,林萍云還真是給她上演了一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寫實(shí)課,可姜功他還真就覺得這話沒毛病。
“對對對,這錢是要充入公中的?!背淙牍芯褪撬永锩娴腻X,與許家的合作他也能占據(jù)更大的分成。
“這是誰在做白日夢呢,我舅舅給我的零花錢都想著搶,嘖嘖嘖,我想外頭人都不知道這回事,要不,明天我去登報紙,就說姜家搶奪已死妻子女兒的零花錢?!?p> 姜謹(jǐn)揚(yáng)高聲調(diào),抑揚(yáng)頓挫的把這番話說給在場的人,最后還面對姜功詢問一番,“父親,你說我這注意怎么樣,定能幫我們姜家揚(yáng)名,哦,對了,林萍云私會袁羅也可以宣揚(yáng)一波,多好,整個奉省都能知道姜家?!?p> 姜功氣的捂住胸口,雙眼翻白,張大口喘氣,身邊的急忙替他順氣,急急忙忙的跑出去請大夫。
典型的氣急攻心。
林萍云一把揮開身邊的丫鬟,疾步充過去,尖叫一聲,“賤人,你壞我名聲,我要?dú)⒘四恪!?p> 待跑近,看到那張美艷絕倫的臉,眼中出現(xiàn)濃郁的陰狠,想也沒想,伸出手就朝著姜謹(jǐn)?shù)哪樕冗^去。
毀了她這張狐媚子的臉,看她沒了男人還怎么囂張。
姜謹(jǐn)眼疾手快的一把捏住林萍云的手腕,然后在全場震驚的注視下,反手一巴掌抽過去,“林萍云,你故意設(shè)計我,怎么,我不能反擊,下次你的指甲還還朝人的臉上去,我不介意替你直接掰掉。”這一雙漂亮的手,可是浸泡在血里才養(yǎng)出來的。
啪!
林萍云直接被姜謹(jǐn)用力摔倒在地上,白皙的右臉印著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嘴角露出一絲鮮紅的血跡。
可見,姜謹(jǐn)?shù)降子昧硕啻蟮牧狻?p> 姜功被下人掐住人中,慢悠悠的轉(zhuǎn)醒,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姜謹(jǐn),半響都沒說出什么話來,實(shí)在是無話可說,這個女兒已經(jīng)變了,在也不是他印象中嬌嬌軟軟要爹爹抱的小團(tuán)子。
“女兒,你是我女兒啊?!?p> 悲哀無奈的喊聲引起一部分的側(cè)目,不少人暗自點(diǎn)頭,對呀,大小姐是老爺?shù)呐畠?,何必鬧成這樣。
姜謹(jǐn)別開目光,心中既酸又恨,這是原主的情緒,女兒又如何,她被太太算計的時候他在哪兒,賣入青樓求死不能的時候他又在哪兒,口口聲聲罵她賤人的時候可想到她是他的女兒。
沒有,都沒有。
如今說這些都晚了,晚了。
回不去了。
“囡囡,你是爹爹的心肝寶貝兒,爹爹最喜歡囡囡……”
“爹爹,囡囡抱?!?p> “爹爹的寶貝囡囡?!?p> “爹爹在干什么,來陪囡囡玩兒,娘做了最好吃的酒釀丸子?!?p> “來咯,爹爹在給囡囡攢嫁妝,爹爹要給囡囡找一個如意郎君……”
一滴滴清淚滑落眼眶順著臉頰滴落在衣襟上盛開朵朵暗花,姜謹(jǐn)紅著眼睛仰頭往后湛藍(lán)天空悠悠飄過的白云,一切都太晚了。
厲澤眸色暗下來,他見過女人如同小狐貍一樣狡猾,也見過如同女將軍一樣果敢,現(xiàn)在像只紅眼兔,哭唧唧,可憐極了。
副官也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女人會因?yàn)楦赣H一句話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真是令他側(cè)目。
“副官,我記得我的司令府還沒選址是吧?”
副官嘴角一抽,什么叫做你的司令府沒選址,你現(xiàn)在住的帥府不是司令府?想是這么想,但話不能這說話,反正厲帥不差錢,“沒,老大你有看好的地方了?”
厲澤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yuǎn)處的女人,當(dāng)然是離她越近越好,方便他翻墻聯(lián)絡(luò)感情。
副官還有什么不明白,非常上道的給出自己的意見,“我有套院子剛好就在隔壁,厲帥要是不嫌棄可以搬過來,只有司令府還是問下司令夫人的意見。”
為了老大追女人,他的宅子都要貢獻(xiàn)出去。
他可真是豁出去了。
姜謹(jǐn)聽到他倆嘀嘀咕咕的聲音,目光在厲澤正經(jīng)不過的臉上一掃而過,嗤笑一聲,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人還是隱藏的悶騷,換個世界連性子都變了?
姜功是真的感覺胸口難受,唯一的女兒與他反目成仇,幽幽嘆口氣,罷了罷了,是他錯了,是他錯了。
姜家一眾人氣勢洶洶的來,灰溜溜的回去,整個姜家變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誰都沒想到,大小姐會干出這種事情,連老爺回來都沒能把人帶回來。
“下手輕點(diǎn),要疼死我啊?!?p> 林萍云躺在床上,捂著紅腫的臉頰一邊哭一邊罵,“賤蹄子,昨晚這么晚跑出去定是去找男人了,不要臉的騷東西,倒貼錢的賠錢貨?!?p> 林萍云渾然忘記了自己做的齷齪事,嘴里罵咧咧說出極其難聽的話,連罵街的婆子都比不上這功夫。
在林萍云的世界里,女兒就是用來拉攏人的,就該在后宅安生過日子,一輩子就是要給男人做飯生孩子的。
連她自己沒生出來孩子都主動替老爺納人,絲毫沒覺得哪里不對。
姜謹(jǐn)能干成這筆生意,定是靠和男人睡覺達(dá)成的,說不定還一夜伺候兩男人呢。
因?yàn)榻?jǐn),她和老爺?shù)拿孀永镒铀闶侨珌G了,還有這臉,不知道得養(yǎng)多久才能回來。
想想恨不得就把那個賤蹄子扒皮抽筋放血,好生的毒打一頓。
“太太,藥來了?!?p> 劉媽媽圍著黑色的圍裙笑瞇瞇的撩開窗簾,彎腰把手上這碗養(yǎng)顏湯遞給林萍云。
林萍云雙眼發(fā)亮的坐起來,一把接過碗,一口飲盡。
“劉媽媽,你看我這臉,該怎么辦呀,會不會留什么印子?”喝完藥,林萍云擔(dān)憂的望著劉媽媽。
這張臉可是老爺最喜歡的。
劉媽媽輕柔的用帕子拭去太太嘴角的藥漬,一抹暗紅色染上青帕,“小姐放心,我今晚尋些好東西給您敷一敷,明日定能完好如初?!?p> 林萍云依靠在劉媽媽的懷里,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房中一片溫馨。
一轉(zhuǎn)眼,半月已過。
“嗯哼嗯嗯嗯……”
姜謹(jǐn)悠閑的躺在樹蔭下,拿著蒲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著半個月來,她除了去舅舅家拜訪了一次,門都沒出過,要吃什么,要買什么都是派人去送來的。
上一世天天琢磨給別人挖坑,敲墻角,不是在公司就是去公司的路上,都沒好好享受生活,如今,她一點(diǎn)都不差錢,只想好好當(dāng)一條咸魚。
順帶測一測隔壁男人的耐心。
“老大,我怎么不知道您對我這么關(guān)心啊,這半個月天天往我家跑,讓你搬過來也不肯?!?p> 副官咧著嘴笑瞇瞇的盯著坐在首位品茶的老大,眼中的調(diào)笑很是謊言。
作為姜小姐的鄰居,這半個月來,副官可是一次都沒碰見過姜小姐,更別說厲澤了。
厲澤吹散浮在水面的茶沫,絲毫不在意他的調(diào)侃,“人呢?”
副官翹著二郎腿,吃了顆酸溜溜的楊梅,“在家呢,這半個月就沒看見過人出門,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她也不像個閨閣女子啊。”
“嗯,挺好?!笔〉贸鋈ズ竽侨耗腥撕薏坏冒蜒劬Χ拣ぴ谒砩?,“你去忙吧,我在你這里瞇會兒?!?p> 自從來這里上任后,厲澤忙的腳不沾地,處理上一任留下來的尾巴,和當(dāng)?shù)氐膭萘Υ蚪坏?,每一樣費(fèi)心費(fèi)力。
偶爾為了躲著獻(xiàn)殷勤的人只好來副官這里,為得就是睡一個好覺,當(dāng)然,還期望能夠見到某個利用他就完了的女人。
“咳咳咳,老大,你要不去翻一翻墻?”這樣下去總不是個事啊。
副官說完自己的建議后直接溜掉了,生怕留下來做陪練。
等副官走后,厲澤下意識的瞥了一下青磚墻,倒不是很高,要不試一試?、他抿了抿唇,隨手脫掉身上的衣服,去隔壁的房間躺下,疲憊的閉上眼睛。
爬墻這事,等他醒了再說。
姜謹(jǐn)搖晃著底下的椅子,思緒有一搭沒一搭想著,找什么借口去隔壁呢,唔,當(dāng)兵的都會喜歡喝酒,白樂樓就看厲澤喝了不少。
至于前日吩咐人買回來的上等紅酒,姜謹(jǐn)壓根就沒想起來。
說借就借!
“噔,噔噔?!?p> 姜謹(jǐn)扣了幾聲,里面絲毫沒反應(yīng),她之前聽到汽車的聲音聽錯了?
“副官在家嗎,我是姜謹(jǐn)?!?p> 輕輕一推,大門被打開,姜謹(jǐn)小心的扒拉著門充里面輕聲喊道,門沒鎖,里面肯定有人。
“副官?”
“在,稍等?!?p> 正當(dāng)姜謹(jǐn)考慮要不要轉(zhuǎn)身離開時,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從里頭傳出來,沒一會兒,厲澤雙眼迷蒙的走出來。
他應(yīng)該是剛剛睡醒,表情還處在朦朦的狀態(tài),上身就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襯衣,最上頭的扣子解開,露出里面明顯的鎖骨。
底下穿著一條松松垮垮的褲子包裹著修長的腿,聽見聲音起來的急,連鞋子都沒穿,光著腳踩在地板上。
與之前見到的厲澤不一樣,剛睡醒的人慵慵懶懶,渾身散發(fā)著荷爾蒙,姜謹(jǐn)整個人都開被這個男人給迷惑住了,一雙眼睛不自覺的往敞開的衣領(lǐng)處飄。
厲澤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嘴角勾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在那張漂亮的臉上打量,沒想到還是個愛好美色的小狐貍。
“厲帥,我來……”姜謹(jǐn)暗自吞了下口水,扯回跑神的思緒,“我來找副官借個酒?!?p> “哦,借酒?!眳枬奢p笑一聲,故意拉長音調(diào),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她白皙的臉上染上紅霞。
姜謹(jǐn)感受臉上的熱度,咳嗽一聲,“有嗎?”
“有,等著,我給你拿。”
厲澤轉(zhuǎn)身回屋找出一瓶度數(shù)沒那么高的酒出來,也想著整理衣服,就這么直直的朝姜謹(jǐn)靠近,一步一步。
“這酒可以嗎?”把手上的酒遞過去,意有所指的問道。
剛睡醒的男人,聲音本就低啞不說,厲澤還故意把聲音壓低,顯得更低沉,像極了姜謹(jǐn)看某種影片男主角運(yùn)動的聲音,當(dāng)然,更好聽。
姜謹(jǐn)不自然的避開那雙黝黑炙熱的眼睛,笑道:“挺好,挺好?!?p> “是嗎?姜小姐一個人喝酒?”
厲澤用力拽住酒瓶另一半沒松手,“不知厲某是否有榮幸陪姜小姐喝一杯?”
姜謹(jǐn)舔了下上顎,她本來就認(rèn)定了這個人,某些事她也是想的,有什么好害羞。
厲澤看見沒拒絕的姜謹(jǐn),嘴角掛起笑意,用力連人帶酒往自己這邊帶,兩人目光對上,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渴望。
總歸不是一個人的單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