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
是那個昏迷的男老師。
他嫌惡的掏出口袋里的手帕,細細的擦過每一根手指,隨手將手帕扔到了水槽里,濺起一陣水花。
何姜屏住呼吸,慢慢向門的方向移動。
她的胳膊受傷了,有血腥味,她剛才只能借別人的味道隱藏,不被他發(fā)現(xiàn)。
就快要摸到門把手了,差一點點門栓就要開了。
“你想到哪兒去???”
周俊陰惻惻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微涼的呼吸撒在她脖頸上,引起一陣顫栗。
她掙扎著,被他抱在懷里。
周俊強行掰過她的臉,把她下巴捏的咯嘣響,嘴角卻依然帶著最溫和的微笑。
“你不要忘了是誰救了你,又是誰把你養(yǎng)大。”
兩人弓著腰,擁擠在門背后的狹仄角落里,肌膚寸寸緊貼。
“你說的是關在籠子里的生活還是手術臺上的任人宰割?”
何姜黑色的瞳孔發(fā)亮,一道閃電閃過,倒映出他狠厲的神情。
似乎被自己的表情嚇了一跳,周俊后退了幾步,跌坐在椅子上,轉瞬,又換上了一幅溫和的微笑,圣潔如神父。
“貓兒,聽話,不然我會生氣的?!?p> 他試圖親吻何姜的額頭,卻被避開,嘴唇堪堪擦過她秀發(fā)。
“貓兒,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人,只有我能保護你?!?p> “我不需要別人的保護?!?p> “砰砰砰!”
劇烈的敲門聲驚醒了正在對峙的兩人。
“媳婦兒,我回來了。開門啊!”
周俊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斯斯然開了門。
門外,邵陽淋成了一個落湯雞,渾身上下都滴著水,懷里緊緊抱著一個袋子。
看見何姜,他細長的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藍色耳釘在雨水的洗禮下越發(fā)閃閃發(fā)亮,“媳婦兒,我回來了,我還給你買了件衣服,下雨了,容易著涼。”
何姜默默站在那里,任他將外套披在自己身上,低著頭,躲開了他熾熱的目光。
那里面的光太過明亮,她承受不了。
第一次得到回應,邵陽嘴角上揚,頭上一縷金燦燦的毛都翹起來了,像個天線寶寶。
“我把超市里各個牌子的酒精棉花都買了一份,有不銹鋼膏缸的,有脫脂棉球無菌的,還有大尺寸和小尺寸的,你看看你喜歡哪個?”
“蠢貨。75%的酒精棉片不就可以了?!?p> 周俊心里嘲笑了一聲,眼神里透露出嘲諷,“你就喜歡這種男生?”
“與你無關。”
兩人默默用眼神交流,暗潮涌動。
邵陽心疼的看著扎進何姜胳膊的針,伸出自己健壯的胳膊,一臉英勇就義的樣子。
“媳婦兒,你要是疼就咬我的胳膊吧?!?p> “怕疼?開什么玩笑?貓兒可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那么多次跌爬滾打,針進針出從來沒有哭過一次,怎么可能怕這種螞蟻咬一樣的針?!?p> 下一秒,何姜細白的牙齒卻印上了邵陽的胳膊。
邵陽只感覺胳膊上濕潤的觸感一瞬即逝,讓他不禁想起那個旖旎的夢境,夢里她也是這樣溫溫軟軟的親過他的唇。
等他回過神來,胳膊上只留下了淺淺的牙印。
“打完針了,我們走吧?!?p> “媳婦兒居然主動牽我手?!?p> 邵陽一心沉浸在被何姜主動牽手、抱得美人歸的幸福泡泡中,傻愣愣的跟著她離開了醫(yī)務室,沒注意到他身后狠毒的目光。
“貓兒,你會后悔的。我們兩個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合適的人?!?p> 暴雨初霽,天空隱隱泛出魚肚白,周俊拉開窗簾,看著相攜而去的身影,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