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老成精
藏經(jīng)閣的一樓辦公室，穆羽、車樂樂、以及剛剛醒來的榮星河站在一處，對面是那位藏經(jīng)閣中的白發(fā)老人。
老人是藏經(jīng)閣的守閣人之一，經(jīng)歷過十幾年前守衛(wèi)霸城的那一戰(zhàn)，也在那場戰(zhàn)爭中失去了一條胳膊。
獨(dú)臂老人沉著眉頭，緩緩道：“說說吧，怎么回事？”
車樂樂猶豫道：“趙老，對不起，是……”
“趙老，是榮星河說公良轍將軍當(dāng)雜役很下賤，我和車樂樂心中都很崇拜公良轍將軍，實(shí)在忍受不住公良轍將軍被一個小毛孩兒肆意謾罵，這才忍不住動手的。”穆羽毫不猶豫的打斷了車樂樂，指著榮星河氣憤道。
“嗯？”趙老的眉頭一沉，冷冷的望向榮星河。
榮星河雙腿一軟，顫抖道：“趙老，我沒有?！?p> 榮星河快哭了，這穆羽往他頭上扣得帽子太大了，這件事要是解釋不清，他以后在軍事分院可就會寸步難行。
公良轍將軍在軍事分院的師生中是個什么地位，榮星河很清楚，因?yàn)榫瓦B他也無比崇拜著那位守住霸城、守住帝都門戶的將軍！
穆羽冷哼一聲，接著道：“沒有？你是不是說雜役很下賤，公良轍將軍是不是當(dāng)過雜役？你說雜役下賤不就是在特意侮辱公良轍將軍的出身嗎！”
“你胡說，我那是在說車樂樂！”榮星河大聲吼道。
姓趙的老人瞬間了然，應(yīng)該是這榮星河想要在口頭上欺負(fù)車樂樂，卻被這穆羽聽到了，穆羽為車樂樂出頭，將侮辱公良轍將軍這件無中生有的事強(qiáng)塞在了榮星河頭上。
這位趙老只憑著三言兩語就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趙老緩緩搖頭，嘆息道：“不管仇怨如何，你們也不應(yīng)該拿公良轍將軍開玩笑，他可是守衛(wèi)霸城、守衛(wèi)帝國的第一功臣！”
榮星河見趙老并沒有被穆羽言語所迷惑，急忙低頭作揖道：“請趙老明察，還學(xué)生一個清白?！?p> 穆羽則是皺了皺眉，看著趙老緩緩道：“公良轍將軍是不是在這里當(dāng)過雜役？”
趙老沉思道：“是，公良轍將軍在霸城求學(xué)時，確實(shí)在藏經(jīng)閣當(dāng)過雜役，將軍也常說若沒有那幾年的雜役生活，他說不定還做不成將軍?！?p> 穆羽喃喃道：“當(dāng)過雜役就好。”接著，穆羽轉(zhuǎn)頭對榮星河道：“你有沒有說過雜役下賤?！?p> “你……”瞬間知道穆羽要說什么的榮星河心中氣急，這個王八蛋怎么老是抓著這件事不放，這是要咬死他嗎？
榮星河心中有些后悔去招惹車樂樂了。
自從上次被車樂樂撞昏之后，榮星河就在自己的伙伴當(dāng)中抬不起頭來。
“同樣是虎之開靈師，怎么你這么差？”這是他的小伙伴甚至包括巴千青在內(nèi)常說的一句話。
悲憤之下，榮星河偶然知道了車樂樂在藏經(jīng)閣當(dāng)雜役，這才想著來藏經(jīng)閣找車樂樂的麻煩，進(jìn)而壓有時膽小無比的車樂樂一頭。
至于萬一車樂樂怒火攻心化身猛虎，他打不過會怎么辦？榮星河沒想過，同樣是虎之開靈師，難道他會輸?shù)诙螁幔?p> 事實(shí)證明，確實(shí)會，而且他還被一個王八蛋死死的抓著把柄不放！
“我沒說過?！睒s星河打死不承認(rèn)說過這句話。
穆羽嫌棄的瞥了榮星河一眼，道:“你是不是個帶把兒的，敢說不敢認(rèn)？”
“你……我跟你拼了！”
備受侮辱與挑釁之下，榮星河終于忍耐不住，朝穆羽沖了過來。
在榮星河將要靠近之時，穆羽身體一錯，左腳微抬，去勢不止的榮星河便摔了個狗吃屎。
穆羽挑了挑眉毛，指著地上的榮星河對趙老委屈道：“趙老，您看，他還想打人！”
趙老：“……”
“真是個牙尖嘴利的小子?！壁w老心中感嘆著，忽然間趙老心中一動，這些年帝國給霸城的軍費(fèi)越來越少，軍中正缺這樣牙尖嘴利的小子去和那幫政客們打交道呢，還是個刻紋師，這就更好了。
對那幫考慮自身利益大過帝國利益的政客們，刻紋師才是核心利益的源泉。
只要培養(yǎng)的好，這穆羽一定能為霸城帶來不少回報。
趙老瞇了瞇眼，笑道：“穆羽，有沒有興趣輔修軍事分院？”
穆羽一怔，然后才詫異道：“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要懲罰榮星河辱罵公良轍將軍，并肆意欺凌同窗嗎？”
地上的榮星河血淚橫流道：“穆羽，我要?dú)⒘四惆 瓎鑶鑶琛腋缫彩强碳y師，我不怕你，我一定要?dú)⒘四惆 瓎鑶鑶琛?p> 趙老擺擺手，道：“這只是件小事，等下再說也不遲。”
穆羽緩緩搖了搖頭，心中奇怪這些軍事分院的人怎么都想著讓他輔修軍事分院，有病吧！
“不去。”
趙老再次瞇了瞇眼，道：“嗯？你竟然不去？那這就不是件小事了?！?p> “穆羽，你可知罪！”趙老重喝一聲，這才接著道：“刻紋師穆羽，你口口聲聲說崇拜公良轍將軍，其實(shí)是在肆意侮辱公良轍將軍是雜役出身，其乃罪一；你在軍事分院藏經(jīng)閣肆意毆打軍事分院學(xué)子，其乃罪二；更在老夫面前絆倒……榮星河同學(xué)，嘖嘖嘖，你看看，榮星河鼻子都摔流血了，這可是重傷啊，快起來去藥堂看看，有沒有什么后遺癥，可別影響到你的開靈物?！?p> 趙老站起身，背負(fù)著僅剩的一條手臂，笑瞇瞇道：“穆羽，你當(dāng)軍事分院可以任由你們刻紋分院的人在此撒野嗎？”
穆羽驚愕的張大了嘴巴，“摔破鼻子會影響開靈物！我看是榮星河摔倒賤出的血進(jìn)到了你的腦殼兒里，把你的腦子洗了一遍吧。”
車樂樂臉色一急，道：“趙老，您誤會了，一切都是我，是我錯了……”
穆羽抬手制止了車樂樂，不可思議道：“趙老，您這顛倒黑白的能力可實(shí)在讓人措手不及啊?！?p> 趙老靦腆道：“沒辦法啊，身為軍事分院藏經(jīng)閣的守閣人，總不能讓其他分院的學(xué)子肆意鬧事吧？”
“樂樂，你回去吧，這件事和你沒關(guān)系?！壁w老沖車樂樂打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話。
然后，車樂樂就真不說話了，卻也沒離開。
趙老微微點(diǎn)頭，他對車樂樂這個孩子，還是很欣賞的，就是臉皮過于薄了些。
軍人，臉皮薄哪兒有吃的開的，同帝國要軍費(fèi)得不要臉，跟下屬和上司打交道更得不要臉。
瞧瞧，這個穆羽就很適合啊；要是兵法能精通一些，再陰險狡詐一些，這霸城就不愁后繼無人了啊。
當(dāng)過多年兵還活了下來的老人心中有七八分覺得穆羽是個當(dāng)軍人的料；而且未來的成就最起碼也會是偏將起步。
聽到趙老的解釋，穆羽“呵呵”一笑，板著臉道：“老頭兒，你有點(diǎn)兒不要臉啊，明明是軍事分院的學(xué)子欺負(fù)我這個刻紋師，莫非軍事分院的藏經(jīng)閣不允許刻紋師入內(nèi)？否則那榮星河怎么要變化為開靈物，他這是要置我于死地??！”
“明明是你先動手的！”榮星河急忙解釋道。
“你有證據(jù)嗎？”穆羽挖了玩鼻孔，接著道：“但是藏經(jīng)閣所有人都看見你變身老虎，想要撓死我，我看明明是你們軍事分院很不歡迎刻紋師！”
榮星河趴在地上，憤恨道：“你……”
趙老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又抽搐了一下，這小子是個刺頭兒啊，他只是說不能讓軍事分院的學(xué)子受欺負(fù)，這小子立馬就說軍事分院欺負(fù)他這個刻紋師，還連帶上了全體刻紋師。
榮星河緩緩站了起來，他知道辯論不過這個穆羽，便對趙老深深作揖道：“請趙老為學(xué)生做主啊?！?p> 穆羽撇了撇嘴，若不是這老頭還在這里，他不介意再收拾榮星河一頓。
趙老緩緩點(diǎn)頭，道：“放心吧，老夫不會讓軍事分院的學(xué)子受欺負(fù)的，軍事分院對刻紋師如何，霸城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不是某人的三言兩語就推得翻的，況且哪怕是刻紋師，也不能在軍事分院耍橫！”
榮星河滿臉的委屈瞬間化為淚水，終于有人理解他了，榮星河再次深深作揖，道：“謝趙老。”
趙老瞇著眼睛，接著道：“當(dāng)然，若同是軍事分院的學(xué)子，那小打小鬧的學(xué)院并不會追究，還會為學(xué)子免費(fèi)治療和賠償。”
榮星河：“……”
榮星河覺得趙老這話不對勁，卻也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穆羽抬了抬眼皮，他覺得他要被坑了，因?yàn)檫@是軍事分院的藏經(jīng)閣，這是這個老頭的地盤。
在被人的地盤上他有理也說不清，況且，只要是個明眼人就能看出來，這件事他還不占理。
雖然榮星河說雜役下賤，但確實(shí)沒有辱罵公良轍將軍的意思。
穆羽幽幽一嘆，道：“老頭兒，直說吧，你想咋地！”
“要求不高，輔修軍事分院而已?！?p> “不可能！”
“那就先賠償一下那些損壞的書架與那些珍貴的書籍，咱們再說其他?！?p> 穆羽有些哆嗦，道“賠錢？多……多……多少？”
“不多，老夫剛剛掐指算了算，共計一千二百兩白銀。”
“你他娘的想訛我！”
“你可以這么想，但不能這么說，否則老夫就去找第五沐說道說道了，整個霸城都知道，老夫是個正直的人?！壁w老摸著胡子，正義盎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