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杏壇碑林,一米八幾個頭的韓三炮堵住了方云山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想找事嗎?”方云山一臉警惕,臉上隱隱帶有怒色,甚至還有一點(diǎn)懼意。
他雖然身后跟著兩人但都是跟五大三粗的韓三炮一比可就差遠(yuǎn)了,有種小猴子對上大狗熊的既視感。
“找事?”韓三炮一臉好笑。
“老子要找事還用跟你廢話嗎?早就動手把你湊趴下了。
是老秦找你?!?p> 說完他便退下了,秦?zé)o忌從拓碑后面走出來,笑瞇瞇地登場了。
“哎呀,方兄,秦某恭候多時了?!?p> 看到秦?zé)o忌方云山這才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秦?zé)o忌攔住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至少秦?zé)o忌不是韓三炮這樣的渾人。
挨揍的幾率大大降低,否則他也不會費(fèi)勁巴列的舉薦他當(dāng)副堂長了。
副堂長么?我還真不稀罕,我的目標(biāo)可是堂長,可惜被姓秦的給奪了去。
強(qiáng)忍著心中的嫉妒,方云山說道。
“秦?zé)o忌你有話就直說吧,不用繞彎子了。”
“哈哈,方兄真是個爽快人,咱們兩個邊走邊聊如何?”秦?zé)o忌笑得很和善。
不待方云山回答,他便舉步向前走去,自己一個人并沒讓韓三炮跟過來。
方云山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其他兩人想跟著被他制止。
碑林留著歷代名家的石刻,兩邊是湘妃竹,被風(fēng)一吹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秦?zé)o忌就這么沿著石階走著,似乎一點(diǎn)不急,一路上并沒說話。
然而方云山卻有點(diǎn)忍不住了,問道。
“怎么不說話???你到底有什么事?
不會是還想讓我當(dāng)什么副堂長吧?我正想跟朱老夫子說一聲,這副堂長方某沒興趣?!?p> 突然秦?zé)o忌笑了,指著那邊竹林里的最高的那根竹子問方云山。
“你知道為什么那棵竹子為何會長那么高嗎?”
方云山一愣心說。
“我們在談?wù)搯栴},你無端的扯竹子干什么?”
所以他并沒在意隨口說道。
“不清楚!”
秦?zé)o忌哈哈一笑。
“你倒誠實(shí)!
它之所以會長這么高是因?yàn)樗玫搅俗銐虻墓庹蘸宛B(yǎng)分?!?p> 頓了頓秦?zé)o忌又說道。
“我們學(xué)子也一樣,黃河書院那么多學(xué)子,就像竹林里的一棵棵竹子似的,假如你不能把握資源出類拔萃,不能冒頭拔尖,將來又怎么會有好前程哪?”
方云山皺著眉頭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么?”
直到現(xiàn)在他似乎依然不能確定秦?zé)o忌的心思。
“好,那我就直接問了?!敝宦犌?zé)o忌盯著方云山問道。
“我想知道,你要當(dāng)堂長的目的是什么?”
方云山正想用一些“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這種掉書袋的不是理由的理由來掩飾,但是卻被秦?zé)o忌給看破了。
只聽他特意補(bǔ)充道。
“我想聽的是你的真心話,假如你想敷衍我,無所謂,就當(dāng)我什么也沒問,當(dāng)你什么都沒說,往后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dú)木橋。”
方云山愣了一下,猶豫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道。
“其實(shí)我當(dāng)堂長的目的司是為了仕途,畢竟在書院學(xué)習(xí)的經(jīng)歷也會被記錄到學(xué)籍冊里供翰林院的那幫長者作為參考,我想想堂長的履歷肯定對仕途有所幫助,至少是有益無害?!?p> 秦?zé)o忌卻聽的有點(diǎn)好笑,他不是傻子,這么牽強(qiáng)的理由怎么會信?
其實(shí)做堂長的最大的好處,根本不是這個能比的。
不過他并沒點(diǎn)破,而是順著方云山的話說道。
“原來如此,想不到方兄抱負(fù)如此遠(yuǎn)大,令秦某佩服啊。
然而方云山卻酸溜溜的說道。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方某技不如人輸給了你,也只有認(rèn)命。”
沒想到秦?zé)o忌卻笑了。
“方兄錯了,大錯特錯。”
“噢?”方云山一愣差點(diǎn)以為自己聽錯了。
只聽秦?zé)o忌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其實(shí)我對這個堂長沒多少興趣,不過是被一幫兄弟趕鴨子上架勉為其難罷了,更重要的是我對仕途也沒多少興趣,哥的興趣就是吃喝玩樂?!?p> 自然秦?zé)o忌不過是信口開河裝逼罷了,其實(shí)他不僅對財富熱衷,對權(quán)力也很熱衷,只不過一直沒機(jī)會罷了。
方云山呆住了,心說。
“什么?光想著吃喝玩樂?這家伙怎么聽起來似乎比我還像紈绔子弟!”
“吃喝玩樂?”方云山滿臉懷疑地說道。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怎么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胸?zé)o大志的人?!?p> “哈哈?!鼻?zé)o忌笑瞇瞇地說道。
“方兄太高看我了,其實(shí)我就是那種人。
能清閑時就清閑,何必自己找累?而且這個堂長,可能那天我一高興就辭了,所以你還是大有機(jī)會的,說不定哪天就頂上去了,前提你得做副堂長。”
方云山沉默了一會疑惑地問道。
“我實(shí)在不清楚這么做對你有什么好處?”
“好需要好處嗎?開心就得了。”秦?zé)o忌的話似乎無可辯駁,說的跟真的似的,其實(shí)他的目的就是像做甩手掌柜,既想享受堂長的特權(quán),還不想干活,就像找個干雜活的苦力。
而方云山就是他心目中最合適的苦力人選。
所以他才如此大費(fèi)心機(jī)地忽悠。
開心?方云山心里琢磨,這個理由雖然有點(diǎn)牽強(qiáng),但也有幾分道理。
他猶豫了一下原本涼透的心又生出那么一絲希望,遲疑地問道。
“你....到時候真要辭職?”
秦?zé)o忌信誓旦旦。
“那是自然,因?yàn)橛貌涣硕嚅L時間我就坐上了齋長的位置,堂長已經(jīng)沒多大吸引了,如果你舔的好,說不定我那天一高興,這堂長讓給你也不是不可能?!?p> “你說什么?”方云山一愣差點(diǎn)懷疑自己聽錯了。
秦?zé)o忌笑嘻嘻地說道。
“我說的是,如果你肯努力,把堂長的工作都做好了,而且做得很好的話,我一高興將堂長讓你你也不是不可能。”
“把堂長的工作給我做?你的意思是?讓我替你白干?你把我當(dāng)傻子呀?”方云山似乎回過味來了,臉色不怎么好看。
然而秦?zé)o忌卻一臉埋怨。
“看你這話說的,怎么叫把你當(dāng)傻子,怎么叫白干?。坎皇亲屇惝?dāng)副堂長了么,以后堂長的位子也是你的,如此天大的好事,別人打著燈籠還找不著哪,你如果不愿意,哪我就去找別人?!?p> 見秦?zé)o忌要走,方云山真有點(diǎn)急了,急忙喊道。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