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瞅了瞅身后緊閉的門扉,趙修暗嘆。
自己的主子這些年,過得實在是太辛苦了。
這位離月小姐的到來,就像是平靜的湖面,扔進了一顆小石子,剎那間,激起陣陣漣漪。
打亂了計劃,也打亂了所有人的心。
趙修看得出來,對這位離月小姐,府中上下似乎都有了另一重的希望??勺约褐髯拥男乃?,不是他趙修這樣的人就能明了的,主子是要做大事的人……
安靜地擺了一會譜,趙修轉(zhuǎn)臉看著青鳥,正色道,“主子的事,豈是你我能私底下妄議的。服侍好小姐,守好自己的本分。”
“是……”
青鳥明白自己一時失言,當即斂容行禮,不再說話了。
***
三人細細碎碎地說著話,屋內(nèi)的徐丞謹,此時卻不是很好過。
宋離月靠著他的肩頭,睡得正沉。室內(nèi)靜謐一片,耳邊只有她細微綿長的呼吸聲,徐丞謹僵直著身子坐得筆直,一動也不敢動。
二十年了,自己還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情,怎么解決比較妥善,自己毫無經(jīng)驗,也無處借鑒。
“離月……”沒有聽到回應(yīng),徐丞謹又輕輕喊了一聲,“……離月……”
“……嗯……”宋離月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一聲,手一翻,細長的手指正好扣在徐丞謹?shù)氖直成稀?p> 手指驀地蜷起,卻沒有動,任由手背那處的灼熱蔓延到了臉上,徐丞謹就這樣安靜地坐著。
不知道過了多一會,被宋離月枕著的肩頭變得酸麻。
徐丞謹不由得稍稍抬手,按了按手臂,手底下觸到袖子里面的東西,他伸手拿了出來。
是那支鳳尾綠咬鵑的玉釵。
這塊玉石似乎就是為了這個鳳尾綠咬鵑玉釵所生,稍加雕琢,就是無比的五彩流溢燦爛,栩栩如生。
徐丞謹抬手把玉釵慢慢地簪到宋離月鬢旁高高束起的發(fā)髻上。
門窗緊閉,外面的天色也是剛剛泛白,徐丞謹慢慢睜開眼睛,清亮的鳳眸透過黑色的綾帶無聲地落在身邊安心熟睡的宋離月臉上。
女子鬢發(fā)如墨,膚白如玉,光潔的額角微有細碎的絨發(fā)。
這兩個月,她的雙頰添了肉,微顯豐腴,更是顯得嬌憨可愛。
她似乎有無盡的生命力,總是這樣一副精氣神十足的模樣。
朝氣蓬勃,鮮亮的面容上滿是少女的清新和嬌憨,猶如初夏那新生的菡萏,只一眼,就滿是夏天的活潑和清新。
徐丞謹不得不承認,自己剛一進門看到盛裝的宋離月,也是怔愣了半晌。
宋離月的美,他一直都知道。
不管是初次見面時的素凈怡人,還是平時裝扮時的活潑俏麗,都及不上現(xiàn)在盛裝的她。
少女鬢發(fā)烏黑,臉色白凈如雪,眉眼流轉(zhuǎn),盈盈秋波,里面有漫天的星辰。本就如此出眾的她,如今身上這件大紅色的華麗宮裝,更是襯得她端莊文雅,雅靜溫婉,與平時判若兩人,
隔著一層黑色的綾帶,徐丞謹?shù)碾鼥V視線中,此時陷入熟睡的宋離月,膚白勝雪,紅衣加身,眉眼精致描繪之后,更是添了幾分嫵媚和妖嬈。
這樣的她,很是陌生,卻是一把極其鋒利的劍。
今天,她只需一個照面,就能披荊斬棘,劃開重重迷霧。
眼睛泛起熟悉的疼痛,徐丞謹不得不慢慢合上眼眸,嘴角的笑意淺淡,一閃即逝,卻是無比的涼薄。
緇衣韓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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