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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公子非人哉

第五章 在我面前囂張?

吾家公子非人哉 豆倌兒 2956 2019-09-05 22:40:47

  落音坊的人按照南齋的意思井井有條的開始行動,一直忙活到了深夜。原以為這樣一來便不會再出什么事情,若是有人找上門來便任憑他們將人提走便好。

  可事情遠(yuǎn)沒有她們想象中的順利。

  大約睡到后半夜的時候,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了整個落音坊的寧靜。聲音從二樓的東側(cè)雅室傳來。那一聲之后又緊接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叫了數(shù)聲,絕望的尖叫之中夾著哭腔,定是這坊里的哪位妙音娘子遭遇劫難。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你剛剛也聽到了?”

  “廢話,那么大聲怎么會聽不見?!?p>  “好像是容姐姐的房間里傳來的。”

  “……”

  眾人此刻也紛紛披上了衣服,提上了燭燈。若是尋常,興許就是誰做了噩夢,倒也沒這么瘆人,只是偏偏現(xiàn)在后坊那里住著一個隨時都會爆發(fā)的變態(tài)。使得他們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顫。

  “我不太敢去……”

  “這事告訴行首了嗎?”

  “已經(jīng)有人去了,不過她也應(yīng)該醒了?!?p>  “那我們怎么辦?”

  “不管怎么樣,先去看看再說。人多力量大,莫怕,我們當(dāng)中又不是都不會功夫,就不信我們制不住他一個?!?p>  人們越聚越多,也漸漸暖和了起來。她們達(dá)成了共識,互相給彼此打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到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可是縱然她們早早便已經(jīng)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眼前的一幕卻著實讓她們震驚,毛骨悚然。

  那醉酒的男人不知是如何從牢房里面溜了出來,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三個時辰,可是他的面頰依舊通紅,身子微微搖晃。色瞇瞇的眼睛緩緩的掃視著眾人,當(dāng)看到她們幾乎各個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的時候,竟禁不住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曾經(jīng)如天仙般收人追捧的妙音娘子容修,此刻卻已是目光渙散,她斜斜的倒在了地上,似是剛剛經(jīng)過了一番激烈的掙扎,頭發(fā)散亂,右手的手掌和手腕之間仿佛失去了連接,彎成一個極不自然的方向,靜靜的垂著。

  她們各個都吸了一口涼氣,恨不得將寧侯爺家那挨千刀的活擱了解氣,奈何胳膊擰不動大腿,此刻竟沒有一個人能夠邁出灌了鉛的雙腿,膽子小的卻已經(jīng)抹起了眼淚跑開。

  小蝶幾乎把自己的手骨捏的咯咯作響,她自小就是在這種是非之地長大,最是看不慣這種糟踐之事,她身子了口氣,剝開人群上前一步便高聲罵道:“你這只破皮,別以為仗著點詮釋和酒勁就可以為所欲為,拿我們這里當(dāng)花樓了?”

  “你……”那紈绔聞音,朝著這方向緩緩地轉(zhuǎn)過了身來,“你又是哪里來的小娘子?性格倒是……”

  “少說那些混賬話,你和潑皮無賴,不知廉恥十惡不赦!我今日就是把你告上公堂,大不了咱們就鬧的魚死網(wǎng)破?!?p>  后面的姐妹大氣都不敢出后面的姐妹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他們已經(jīng)注意到他家伙的眼里漸漸溢出了戾氣。

  “你,說誰潑皮無賴?”

  “酒喝大了裝耳朵聾了不是?”小蝶仿佛絲毫不懼的抬高了聲調(diào),“我告訴你,長這么大,你還是我見過的最惡心的那個?!?p>  對于那個潑皮紈绔來說,過了三十好幾自然是從來都沒有聽過這樣話,一怒之下便揮臂欲扇面前的這個狂妄之徒。

  一瞬間眾人嚇得直閉眼,口中喊著“小心”,想要上前攔住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不,準(zhǔn)確的說,是不需要了。

  并沒有意料之中的手掌擊在臉上的清脆的回響,只是當(dāng)她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有一人不知何時沖到了她們的身前,以一臂之力死死的握住了那無賴的手腕,細(xì)長的胳膊和纖細(xì)的手指竟讓那個粗壯的男人沒有了絲毫的壓制之力。

  秦南齋的頭發(fā)如同瀑布一般的披散著,鵝黃色的外袍隨意的披著,竟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高潔。

  “人是你害的?”

  “便是老子又怎樣?”

  “酒還沒醒?”

  “你管……”

  “啪”的一聲脆響,這一聲著實驚呆了在場的所有樂娘,她們從未見過一向溫柔中透著高貴與神秘的秦行首露出過這樣凌厲的眼神,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將人吞噬。

  “現(xiàn)在醒了么?”

  饒是小蝶也依然呆立在了原地,目瞪口呆。

  “南齋!”

  幾乎是醫(yī)生凄厲的呼喊從容修的口中喊出,剛剛目光呆滯的她剎那間淚如泉涌,恐懼和絕望還有手腕被掰折的痛處使得她的身子無力的縮成一團(tuán)。

  南齋見狀,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就如同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提起來一般的難受,她輕蹙起了眉頭,咬緊了嘴唇。

  看了半個月的花名冊,坊里的新人舊人他已經(jīng)差不多全都熟悉了一遍,有不少的人都是她最近才剛剛認(rèn)識的??墒侨菪蓿谒齺碚f是良友,是恩師,更是姐妹,與她來說最是不同。

  眾人也看得出來她是怒極,并無一人言語,只是擔(dān)心。

  未曾注意那紈绔此刻不可思議地捂嘴自己漸漸中期的面頰,他瞪大了眼,頓時牙呲盡咧。南齋卻早已不將他理會,徑直朝著窗臺的方向走去,抱起了此刻正縮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容修。

  “沒事了。”她輕輕的抱住他,“這下沒事了?!?p>  她是七歲那年被家里賣到的樂坊,最初的那兩年,樂齋的管事嬤嬤是一位雞毛撣子不離手的怨婦,竟以毆打?qū)W童為樂,南齋那時的年紀(jì)最小,又沒有靠山,出去待客的姐姐幾乎一個都不認(rèn)識。

  那兩年,只有容修一人,為她罩起了這片羽翼。她還想著,待自己日后學(xué)有所成,定要讓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出嫁。

  “抱歉,我來晚了?!?p>  她的月色趁著她的有如星星般泛光的眼睛,包含堅毅與果斷,完全都不像平日里的妙音娘子。

  “行首!”

  “南齋妹妹!”

  “當(dāng)心!”

  眼見著那混賬不甘受辱,竟舉起了桌上的瓷器,鉚足了力氣直直的朝著南齋的方向刺去。眾人的心都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上。兩位會功夫的嬤嬤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眼前的一幕卻更令她們目瞪口呆。

  南齋明明蹲在地上一動沒動,兩位嬤嬤也未曾趕得及改變神馬,可是那瓷器快要集中南齋的后腦勺時竟然生生就停了下來,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八瓣。南齋甚至未曾回頭,目光依舊冷徹,身后卻如同形成了無形的盾牌一般,生生將她護(hù)住。

  “你……你有內(nèi)力,你……會武功?”

  那變態(tài)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可是不等他聽到任何回答,南齋身后的“盾牌”就如同化成了無形的利箭,瞬間擴(kuò)大,只一瞬見,就將那紈绔擊潰數(shù)步,直直地栽到了地上。

  “小蝶?!蹦淆S輕聲呼喚,“你來照顧好她。”

  “哦……哦,好?!?p>  南齋雖然口中呼喚的是小蝶,數(shù)位姐妹也都跟了進(jìn)來,南齋輕輕的將容修放下,緩緩站起。

  “嬤嬤,報官?!?p>  “報……姑娘,我們真能報得?”

  “昨日傍晚的時候,曾有人讓我這般做過,那時我不想鬧到官府,只想私下解決,現(xiàn)在看來,是我錯了。”

  南齋的聲音極輕,有如清波。

  “好,我明白?!蹦菋邒哳h首,“那我明天天亮就去?!?p>  “現(xiàn)在就去?!蹦淆S緊追不舍,“擊鳴冤鼓?!?p>  “你敢?”那混蛋這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猛地直起了身子,“你可知道我是誰?!?p>  “這句話,從昨天起到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說了能有百遍了?!蹦淆S淡淡道:“但也難怪你這樣的身份和條件竟三十多歲也未曾考上科舉,竟然連‘官權(quán)大不過國法’的道理都不懂。”

  “你個女人懂什么。你該不會到現(xiàn)在都相信‘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狗屁道理吧?!?p>  “看來你的酒是醒了?!蹦淆S緩緩轉(zhuǎn)身,毫不避諱地直視著他,冷笑,“你我若身在亂世,昏君當(dāng)?shù)?,?nèi)憂外亂,官官相護(hù),在位者的品行不端下梁便歪,為官者犯法又會群臣暴斃,我自然是狀告無門。你讓我不相信百姓有冤卻狀告無門的道理,又是想向我證明什么?”

  “你休要在這里套我的話?!睂庍h(yuǎn)氣得提高了音調(diào),“你真以為你搞得動我?”

  “有何不能?你一沒托生在皇帝的肚子里,與皇室血統(tǒng)相隔甚遠(yuǎn);二沒得功名,論官位,在你襲爵之前,便是街頭上隨便一個舉人都比你有勢。縱使到了府衙那里也不會將你怎樣,但是你若真想全身而退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我們落音坊別的沒有,交集還是廣的,多少皇室官家的眼線和勢力都在我們一個小小的樂坊之中,你以為上面忌憚你家的權(quán)位,便會隨隨便便地讓我們在這京城之內(nèi)煙消云散?”

  南齋的聲音平靜,大氣不喘地便將那人的臉說的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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