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琸很是郁悶,后悔他當(dāng)時太過君子,沒向他們打聽具體的情況,去哪兒看病,看多久,月嬈又怎么樣了,也不知道他們回沒回去...
這些猜測一上來,讓他整個人都坐不住了,吩咐人去城里的各大醫(yī)館打聽他們,正想著是不是要去城門守衛(wèi)那里問問父女兩出城沒有的時候,家里的管家突然來稟,告訴他有對父女來找他。
云琸趕忙放下手中的筆,急匆匆地大步向門口走去,走到一半才忽地想起自己這般未免顯得太過急躁,于是猛地停了下來。
身后跟著他的管家沒料到他突然停了下來,猛地撞上了他的背,整個人撞得眼冒金星。
云琸‘嘶’了一聲,管家趕忙道歉,云琸搖搖頭道:“是我太急躁了?!?p> 管家不敢說話,低著頭慢慢緩過來。
云琸放慢腳步,管家在后面跟著,見他步伐變小,將一只手背在身后,又忽然像覺得不太對勁似的趕緊放下,走了一會兒,他又忽然回頭。
管家這回注意到了,趕緊停下腳步,就聽云琸問道:“本將軍...我看起來像個書生嗎?”
管家一愣,心道,將軍您什么時候這么在意起自己的形象來了?他不敢多看,只見到他們將軍一身藏青色衣服,氣勢如虹,光是站著就讓人有些心里發(fā)憷,他想了想,還是道:“有幾分像?!?p> 一兩也是幾分。
云琸沒在意他的回答,心里想著要不要去換件衣服。
管家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云府里多了個規(guī)矩,不準(zhǔn)叫云琸將軍,只能叫他公子,下人們給他找了許多理由,什么返璞歸真,想在這座宅子里做回真正的自己,什么不被功名利祿所累,說得連管家都信了幾分。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什么返璞歸真,不被功名利祿所累,他們將軍估計是看上了人家姑娘,還不敢告訴她真實的身份罷了。
想到這里,管家有幾分好笑,忽然覺得面前的將軍也并不是那么可怕起來。
說實話,這兩月以來他是與將軍相處得最多的人,眾人都說將軍暴虐成性,殺人如麻,但這兩人以來,卻從不見她無緣無故對下人發(fā)怒,甚至相比其他將門第身份印刻在心的貴族,他們的將軍是將他們當(dāng)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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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泰在這種看起來富麗堂皇的地方有種天然的拘束,下意識就想帶著月嬈離開,但理智告訴他,他們既然已經(jīng)來了,就這么走的話很沒禮貌,于是按耐住了內(nèi)心的不安。
索性他們也沒等多久,云琸便到了。
不同于上次見面的青色長衫,云琸這次穿的衣服是藏青色的,挺拔修長,讓他看起來少了幾分文人的氣息,多了穩(wěn)重的味道。
月嬈首先看到的卻依舊是他眼角那顆淡淡的小痣,不明顯,卻讓她十分心動,她望著門口的云琸眼睛一亮,起身叫道:“云琸哥哥?!?p> 管家心頭一驚,頭越發(fā)低了。
云琸笑了笑,面前的少女依舊蒙著面紗,露出了那雙熟悉的眼眸,彎彎的,眼里像是有光,云琸突然覺得心跳有些快,像是與自己久久沒有見到的東西重逢,一旦見面了便歡喜得不行一般,那種雀躍是怎么都壓抑不住的。
他打發(fā)下人離開,屋子里面便只剩他們?nèi)?,孟泰顯然輕松了幾分。
經(jīng)過這兩月的分離,少女似乎比兩月前要開朗許多,那彎彎的眼睛時不時地瞇起,顯然也很高興,想到這里他就問出了口:“月嬈姑娘的病情如何了?“
孟泰點點頭,以為他之前就察覺到了月嬈的病情,也沒多問,語氣里有幾分驕傲和幾分愉悅,“好多了?!?p> 云琸放下心來,看了一眼月嬈,見她對自己笑,便也笑著問了一句:”月嬈姑娘似乎開朗許多?”
說起月嬈的好轉(zhuǎn)來,孟泰的拘束感便少了許多,高興道:”她最近確實活潑許多,沒想到連云公子你也看出來了。”
“看來孟大叔將她帶來京城,是個不錯的決定?!霸片k笑道,又看了一眼月嬈。
少女靜靜地坐在一邊,嘴里吃著糕點,也不說話,就是時不時地沖他一笑,云琸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手邊的茶杯掩蓋了情緒。
孟泰沒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卻對云琸的話深以為然,心里的緊張感又少了很多,便開始和云琸說起其他事來,不知不覺中便把他們已經(jīng)在京城安定下來的事告訴了云琸。
云琸提起的心莫名放松下來。
她就在京城,不會走了。
兩人聊了半天,月嬈在旁邊做背景板,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段時間以來月嬈也了解了這個朝代的不少事,光是憑她的眼睛就能看出這里的裝飾品無一不是珍貴之物,甚至有些的風(fēng)格并不是這里的傳統(tǒng)風(fēng)格,更像是邊疆那邊的......
云琸也沒避諱,告訴孟泰他們家以前是在邊疆做生意的,后來才搬到京城來,他當(dāng)時遇見他們的時候就是一路從邊疆趕過來的。
這話倒也沒錯,但月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她也沒仔細去想,心思不知不覺就跑到云琸身上了。
直到孟泰和云琸的對話逐漸無聊,她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她才問孟泰道:“爹爹,月嬈什么時候能出去看看?”
孟泰偷偷給她遞了個眼色,意思是看什么看,剛剛不是才看過嗎?非要來你云琸哥哥這里,現(xiàn)在又想著出去玩兒。
月嬈裝作看不懂,一雙眼睛期待地看著兩人,云琸被她看得心一軟,順勢答應(yīng)下來,孟泰沒法,只得跟著答應(yīng)。
他本來想的是跟著兩人一起出去,奈何自己女兒眼睛中被打擾的情緒太強烈,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了。
不過在月嬈出門前,他還是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她,讓她不要把面紗摘下來。
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他怕月嬈碰見丞相一家被認出來,出什么事,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月嬈同丞相有幾分像。
自家的白菜要和豬一起出去,孟泰拿她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云琸把自己的閨女帶走,偏偏那傻閨女還一個勁地高興,絲毫沒有覺得漏了個爹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