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嬈自認是個果斷又干脆的人,但這是她從未觸及過的領域,她依然會猶豫,會彷徨,會懷疑。
可失敗的人總在猶豫和彷徨中迷失,而成功的人,則會在迷霧中找到方向,她現(xiàn)在需要想的不是未來該如何,更重要的是需要把握住現(xiàn)在。
就算下一個世界他不在,或是喜歡上了別人,可那又如何,至少現(xiàn)在他還在她身邊,他身邊也沒有別人。
所以兩人在月嬈家碰面的時候鐘弋溪驚訝地發(fā)現(xiàn)月嬈竟然開始搭理他了,似乎沒有將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許遠和鐘利在他旁邊的沙發(fā)上看著電視里的財經(jīng)新聞聊天,單穎在廚房里做飯,孔菲菲對這個不太擅長,卻一來就進了廚房,在一邊打下手,時不時地向單穎取經(jīng),兩人聊得也很高興。
月嬈坐在飯桌旁看著電腦,似乎是在寫什么,看見他來和他打了聲招呼便又繼續(xù)自己的事情了。
鐘弋溪有些不確定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對的,想了想,他走到月嬈旁邊,發(fā)現(xiàn)她正在寫策劃方案。
“你已經(jīng)找好工作了?”
鐘弋溪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猛地就把月嬈從電腦上的注意力拉回來了。
她仰起頭,看見他拉開她旁邊的椅子坐下,兩人視線平視,她才道:“還沒,怎么了?”
“那你這個策劃是用來應聘的?”
月嬈嗯了一聲,解釋道:“公司想看看我們的策劃能力?!钡撬龔膩頉]做過這個,有點棘手。
等等,旁邊這個不就是最好的老師嗎?
月嬈眼睛一亮,道:“你幫我看看?”
鐘弋溪失笑,知道她沒再生氣了,心里松了一口氣。
月嬈伸手把電腦往他那方推了推,方便他看。
給的題目是活動策劃方案,要求也不高,就是隨便出的,看來還真是只是單純想試試他們的能力,月嬈已經(jīng)寫了不少,內(nèi)容上雖然有些小問題,但整體看來倒是不錯。
鐘弋溪忽然想起了他媽媽常常掛在耳邊的話。
“月嬈又聰明又優(yōu)秀,還孝順,真是可惜了你們這青梅竹馬的關系,她要是我們家的兒媳婦,才是我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鐘弋溪還記得當時他是怎么回答的,他并不討厭許月嬈,卻也覺得自己不會喜歡她,被她一直這么說,逆反心理瞬間就上來了,告訴她要是喜歡的話,不如直接收成女兒,反正他是不會如她的意的。
每次他說這話都得把他媽媽氣個半死,索性后來許月嬈和蔣燁霖在一起久了,她也就不說這些話了,倒是讓他清凈了許久。
鐘弋溪回過神來,月嬈已經(jīng)把電腦搬回去了,嘴里還念叨著他只看不說,他笑了笑,道:“你知道我大學的時候進過好幾家公司吧?”
“知道,怎么了?”月嬈頭都沒回,心里猜想他莫不是在炫耀?
鐘弋溪自然不是,他的臉皮還沒厚到這種程度。
“信我嗎?”鐘弋溪看著她。
月嬈把電腦放在了他面前。
鐘弋溪花了點時間認真瀏覽了一遍她的方案,想了想才問:”前期分析的數(shù)據(jù)來源是一手資料還是二手?“
“二手的,只有這部分是公司給的一手資料。“月嬈指了指電腦上的一處數(shù)據(jù)。
鐘弋溪點頭,“整個行業(yè)的數(shù)據(jù)確實可以用二手資料,但你這上面沒有標出具體的資料來源,可信度存疑,至于這句話的分析......”
鐘弋溪給她指出了不少問題,月嬈摸了摸耳朵,有些心虛。
她沒有做方案的經(jīng)驗,只能憑借許月嬈留下來的記憶摸索著寫,有很多問題也正常,就是在他面前有點不好意思罷了。
末了她又拉了拉凳子,認真地聽著鐘弋溪給她講解一些注意事項。
鐘弋溪的經(jīng)驗果然不是蓋的,開始她覺得信息量巨大難以分析的問題都被他一一理清楚了,看起來比之前簡潔清晰很多。
不過不管是月嬈還是許月嬈,在這個世界都還沒有從事工作,所以她十分虛心地向鐘弋溪請教關于工作上的事,把自己不懂的問題都拿出來問他,兩人聊得越發(fā)深入,倒是一時忘了周圍還有四個家長在看著。
“誒,你說我們家鐘弋溪還有沒有機會和月嬈在一起?”孔菲菲手里拿著蔥,激動地喊來了單穎。
單穎微微一笑,眼里帶著喜悅,嘴上卻道:“哎呀,都是孩子們的緣分,咱們大人也不好干涉?!?p> “我們哪兒是干涉,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不得有點催化劑嘛?!笨追品七呎[邊回答,心道自己的兒子終于開始開竅了。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趕忙放下手里的蔥,洗干凈手,悄悄越過月嬈和鐘弋溪去了鐘利旁邊。
鐘利和許遠正沉浸在國家大事中,猛地被孔菲菲打斷,兩雙眼睛刷地就看向了她。
孔菲菲拍了一下鐘利的手臂,眼睛瞟了瞟月嬈餐桌的方向,示意他們轉過去看。
兩人不約而同又毫不掩飾的動作驚到了孔菲菲,她連忙把鐘利的頭掰過來,還瘋狂用眼神暗示許遠。
他們原先都有些莫名,等他們不自覺地放輕動作,像孔菲菲一樣做賊心虛地看向那邊時,才忽然明白她的意思。
孔菲菲用一種不爭氣地眼神看著他們,而后再次用眼睛瞟了瞟廚房,單穎正在廚房門口站著,好笑地看著他們,兩人這才懂了她的意思。
孔菲菲起身,再次裝作空氣的樣子,默默無聲地進了廚房,臨了又轉頭示意沙發(fā)上的人,讓他們過來。
兩人此時正沉浸在學習新知識和傳授知識的過程中,倒是絲毫沒察覺到他們的小動作。
鐘利見他們兩人似乎相處得不錯,看起來就很配,但他莫名的有些心虛,便輕咳了一聲,硬邦邦地道:“那個,許遠啊,她們的飯怎么還沒做好呢,不會是我家那個在廚房幫倒忙吧,我們進去看看?!?p> 許遠也有些不自然,尬笑了一聲,回:“怎么會,可能是我家那個今天發(fā)揮得不好,我也進去看看?!?p> 月嬈和鐘弋溪同時抬頭看向兩人,覺得莫名其妙,兩人起身的動作頓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