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爭來臨,三城聯(lián)盟共同抵御廖東城,她開始綻放出被面具掩蓋了十多年的風(fēng)骨和才華。
她痛恨廖家的陰毒和貪婪,卻不會以偏概全地認為那一城的人都該死,她能堅定地將劍刃插入打家劫舍的士兵胸膛,也能為廖東城受辱的女子披上披風(fēng),細聲安慰。
她明明看起來高傲極了,卻又屢屢跌破他的認知,絲毫不介意地同士兵同吃喝,同他們開玩笑,鼓勵他們,帶給他們希望。
無疑,真正的她美麗耀眼,像冬日后的第一縷陽光,不管冰層再厚,都能穿透厚厚的阻隔,照進那無邊的黑暗和冰冷之中。
想象和現(xiàn)實之間巨大的反差讓路修茗不知所措,他開始發(fā)現(xiàn)她的美,明白她的真心。
一開始他還能欺騙自己,是因為她和他想的不一樣,他才會注意到她的。
到了后來,他看著她在他面前言笑晏晏,看著她對他露出不為人知的柔軟,他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開始對她患得患失,甚至忍不住幻想他和她的以后。
這個認知差點讓他崩潰。
他是愛雪兒的,但他現(xiàn)在又竟然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殺害她的人,這是對她的背叛,也是對自己的背叛。
內(nèi)心的糾結(jié)痛苦在敖月嬈一日日的笑顏中愈加劇烈。
她說,若是勝利了,她就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給他,一輩子賴在他身邊,若是失敗了,她希望下輩子能再和他做夫妻。
路修茗堅信,他們會勝利,也正因為這樣的堅信,他每日在與敖月嬈成親的隱秘的期待和愉悅還有對自己的不齒和羞愧中來回拉鋸。
終于,戰(zhàn)斗勝利的那一刻,他做出了抉擇。
敖月嬈絲毫不曾料到,他竟然對雪兒的死如此耿耿于懷,還一直誤以為人是她殺的。
她慌亂地抱著他,在鮮血淋漓的戰(zhàn)場上求他不要死,她想解釋,人不是她殺的,她想告訴他,她真的很愛他。
但是沒用,他什么都聽不見了。
敖月嬈情緒波動過大,昏迷了過去,醒來已經(jīng)是七天后了,廖家倒臺,路修茗下葬,一切事情在她醒來后似乎都已經(jīng)塵埃落地。
然而在她忍著悲痛前往路修茗墓地的時候,廖家殘留的余黨突然跳出來將她挾持,要求敖北城主以城相換。
敖月嬈本就沒了生的希望,也不愿意讓她爹為難,搶過余黨手中的劍,輕輕一抹,便在路修茗的墓旁沒了生息。
【敖月嬈的愿望是,好好守護敖北城,不再讓路修茗因為愛上自己而痛苦?!?p> 有點意思。
月嬈摸著下巴解讀這個愿望。
“1929,查查路修茗的資料?!?p> 1929應(yīng)聲,資料便在月嬈腦海中呈現(xiàn)出來。
資料和敖月嬈記憶中的信息相差無幾,路修茗自小被送去南邊教養(yǎng)長大,遇上青梅雪兒,兩人漸漸長大,因為年齡的原因,周圍開始有人開始議論路修茗和敖月嬈的婚事。
路修茗反應(yīng)了許久,才驚覺自己喜歡雪兒,于是決定同敖月嬈退婚。
就在他帶著他的雪兒回到路家的那個宴會上,雪兒死了。
后面的事情便同劇情里合了上來,連成一個清晰的時間脈絡(luò)。
月嬈現(xiàn)在所處的時段不是很好,因為路修茗的青梅雪兒已經(jīng)被殺了,而且就在昨天。
“你就不能早點進來嗎?說不定她還能搶救一把,之后不就沒我的事了?”月嬈埋怨1929。
1929不說話,它要是能控制進來的時間的話,這些任務(wù)哪兒還有難的。
月嬈看著鏡子里的人影迅速思索著對策,1929那里能查到路修茗的資料,說明路修茗肯定不是他。
雖然她不知道他這個世界會不會還在,但若讓她因為一個任務(wù)而背叛他…
這是不可能的。
既然敖月嬈的愿望是不要讓路修茗因為愛上她而痛苦,那干脆就別愛好了,不愛就不會痛苦。
完美!
她現(xiàn)在在的地方是路南城的城主府,昨日是路南城主的壽宴,四大城主都被邀請來參加宴會,敖北城也不例外。
敖月嬈知道路修茗帶了一名女子回家,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像大家傳的那樣愛上了別人,準(zhǔn)備和她退婚。
于是在宴會上,她果然見到了雪兒,說話和長相都溫溫柔柔的,眉間帶著的都是愉悅。
敖月嬈心碎了一地,但她并不甘心,想知道路修茗喜歡的女子到底是怎樣的,于是看到她離開宴會廳的時候便偷偷跟了上去。
然后就發(fā)生了刺殺的事。
這段記憶在敖月嬈的回憶里混亂極了,混亂過后便是驚慌失措和害怕。
宴客廳里紅著眼抱著雪兒哭泣的路修茗,對著她投來懷疑目光的人,連她自己都第一時間會害怕路修茗怪自己,別人怎么可能不懷疑到自己身上。
敖月嬈想解釋,但當(dāng)時的情況太混亂,路修茗又那個狀態(tài),她找不到機會,于是就這么耽擱到了現(xiàn)在。
現(xiàn)在外面正是外面的流言蜚語最多的時候,敖北城主為了不讓她知道,讓人將她關(guān)在了房里。
這件事大家的主要懷疑對象其實是廖東,但為了不現(xiàn)在就撕破臉皮,那些懷疑敖月嬈的流言也就沒人去管,想著等廖東的人走后再解決。
加上這次死的人是雪兒,幾個城主商量過后,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了無信息。
按照敖月嬈之前的做法,就是乖乖在房間里等著,等到路修茗冷靜下來后再向他解釋。
這樣做的后果就是,路修茗誤會她,再自殺。
敖月嬈這姑娘,雖說時常表現(xiàn)得直接跋扈,但在對路修茗這件事上,倒是經(jīng)??`手縛腳,最后還只得了這么個結(jié)局,也是可嘆。
要她說,該解釋的還是要早點解釋,別拖拖拉拉等到人家已經(jīng)對你產(chǎn)生誤會了才解釋。
想到這里,月嬈搖了搖頭,看了眼身上穿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推開了門。
門外站了兩個大漢,還有一個敖月嬈的貼身丫鬟香林,三人都長得很高,一看就是敖北城的人。
三人見她出來,臉上都有一瞬間的緊張,香林問:“大小姐,請問有什么需要的嗎?”
月嬈板著一張臉,點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