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逮捕（1）
江束衣接著問道：“那李強(qiáng)是胖是瘦？”
有人回答道：“比較瘦吧?！?p> 又有一人回道：“不過，好像比這視頻上的人要壯一點?！?p> 頭先那人反駁道：“這么模糊的視頻，你還能看那么清楚，這不就看一個大概嘛?！?p> 那人想了想，道：“也是?！?p> “好了，好了，”江束衣擺擺手，問了一個不容易起爭執(zhí)的問題：“李強(qiáng)大概多高？”
馬上就有人回答了：“172cm?！?p> 江束衣定睛一看，回答的居然是負(fù)責(zé)監(jiān)控的經(jīng)理，那經(jīng)理解釋道：“我對他印象很深刻?！?p> 陳尚過與老李都看了看視頻，都點頭說道：“這大廈的裝修比較老舊，墻面還貼著半墻瓷磚，那瓷磚的高度大概120cm左右，由此測算這人影大約168cm到172cm之間都有可能?！?p> 眾人又看了看馬國勝，見他還有些駝背，至于身高能有165cm就不錯了。大家都搖了搖頭，肯定不是眼前這老頭。
江束衣轉(zhuǎn)頭面向那經(jīng)理，說道：“你們還有誰身高在這個范圍？”
經(jīng)理一擺頭，說道：“沒了，我們一般招年青人都想招個子高大點的，保全人員嘛，個子高大點有威懾力。不指望他們打架，嚇唬嚇唬人還是可以的嘛。以前那些老員工個子倒不太高，不過也一般就是165cm左右，現(xiàn)在的年青人發(fā)育好長得快，我們招的都是180cm的，他是年青人里面最矮的了，要不是他懂電腦，我們也不會招他的……”
高初筠脫口而出：“他懂電腦??？”
“是啊，”經(jīng)理搖頭晃腦地說道：“可不是嗎，我們一開始還不信，真懂電腦的人能到我們這地方來當(dāng)保全嗎？人家有文化的當(dāng)保全不都得去大城市啊。結(jié)果人家到電腦上啪啪啪一操作，哎呀，嗖嗖地，可別提多熟練了，21世紀(jì)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啊……”
刑警們沒人再聽經(jīng)理說話了，而是聚到一起交流意見。
老李道：“身高差不多，胖瘦差不多?！?p> 陳尚過道：“手上也有疤，走路姿勢也一樣?！?p> 高初筠道：“而且還懂電腦，所以他才能更改監(jiān)控錄像，不可能有這么多巧合?！?p> 江束衣斷言道：“沒錯，就是他！”
隨后他又打斷經(jīng)理的長篇大論，道：“你們把李強(qiáng)的一切信息都告訴我們，知道的全說出來?！?p> “他呀，他上班沒幾個月，我們對他還不太了解，他平時也不怎么愛說話?！?p> “應(yīng)該挺時髦的，我看到他的耳朵上還有耳洞，雖然從來沒見他戴過什么東西?！?p> “平時吧，感覺有些好動……”
“住哪里？”
“就住公司不遠(yuǎn)，租的房子?！?p> ……
***
警車在鄉(xiāng)道上飛奔，路邊兩列桔黃的樹從窗外飛快地退去。
江束衣兀自還琢磨呢：“很沉默說明這人很內(nèi)向，可是又很時髦，還又很好動……這算是個什么類型的人??？怎么都想不明白呢？”
高初筠關(guān)心地說道：“江隊，你還是睡一會吧，到李強(qiáng)的爺爺家還有3個多小時呢?！?p> 江束衣道：“我睡不著?！彼@還真不是裝的，馬上就要抓到嫌疑犯了，現(xiàn)在真的興奮的睡不著覺，也不覺得困。
他轉(zhuǎn)頭望向高初筠：“你要不要睡一會，我來開?！?p> 高初筠被他看得有些局促不安起來，畢竟和一個大男人坐在車上，跑好幾個小時，還是她從來沒有過的體驗。按理說這應(yīng)該也沒什么，旁邊那位可是自己的同事兼上司啊，可她就是有些不自然，于是沒話找話地說道：“江隊，您看李強(qiáng)會躲在哪兒？”
江束衣笑道：“這你還真把我問著了，誰也想不出來啊，這小子，打小生在農(nóng)村，然后長大了，被父母帶到縣城里，接著父母離異，這樣一來，爺爺家，父親家，母親家，發(fā)小家，對了，說不準(zhǔn)還有咱們所不知道的藏身之處呢。”
說到這，江束衣突然一個機(jī)靈，說道：“就咱們知道的每一個可能的藏身之處，都安排下去了吧，沒有遺漏的吧？”
高初筠皺著鼻子念道：“老李帶人去他父親家去了，陳尚過帶人去他母親家去了，發(fā)小家、租的房子那也有人去，對了，他江城還有一個同學(xué)，好像是吳渠帶人去了?！?p> “吳渠？”江束衣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是信不過這家伙?？山裉煲呀?jīng)是限期破案的第四天了，時間很緊啊。缺人手也實在沒辦法，只能把這家伙派去那個可能性比較低的地點去了。
“今天一定要逮住這家伙！”江束衣拿著李強(qiáng)的照片，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發(fā)誓一樣地說道。
高初筠聽出了江束衣的決然之意，也同樣以肯定的語氣回答道：“一定能！”
接近4小時的車程，終于趕到了蘆花村，到了村口找人一打聽，有村民指路說沿著這道走到底，再向右拐彎走個200米，門前有三棵樹的就是他家。
按那指路村民說的，為防止打草驚蛇，便把車子就停在村口，一路步行走了大概10分鐘，終于找到了目的地。
三棵樹對面有一戶人家，門口的門檻上坐著一個抽煙的老大爺，兩人于是過去問問，沒想到那老大爺見他們是陌生人，還挺有警覺性地反問道：“你們是誰？”
高初筠剛想亮警官證，江束衣馬上阻止了，開玩笑，打草驚蛇可怎么辦。他彎著腰對著老大爺亮出了‘親切而溫和’的微笑：“老大爺，我是李強(qiáng)的同事啊，我們都在一家公司工作。”
老人默默地抽了兩口旱煙：“你們找他干啥？”
“嗐，沒事兒，就是到這兒來找他玩的。”江束衣故意用很親切隨意的聊天式口吻說道：“大爺，您見著他了嗎？”
高初筠也反應(yīng)過來了，趕緊甜甜地叫道：“大爺，您是李強(qiáng)的爺爺吧。我們是他朋友啊。他在家嗎？”
老人把旱煙桿敲了敲鞋底，也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敲了好幾下才敲掉，隨后又抖抖索索地裝上新的煙絲，點燃，猛地吸了一大口，可能是吸得快了，咳嗽了好半天。
兩人都沒說話，耐心等著老人的回復(fù)，高初筠還體貼地拍了拍老人的后背，幫助老人順過這口氣來。
等老人再抬起頭來時，他的眼神里蒙上了一層霧氣：“你們……是警察吧?！?p> 江、高兩人對視一眼，這老頭怎么發(fā)現(xiàn)的？江束衣則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當(dāng)上刑警之后，平時行為上不自覺的變得嚴(yán)肅刻板了？
只聽那老人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們家強(qiáng)子，什么時候會跟你們這樣正經(jīng)人家的孩子交上朋友啊……”
原來如此，兩人默默地掏出警官證亮了出來，江束衣指了指屋內(nèi)：“在里面嗎？”
老人無力地垂下頭去。
“對不起?！苯螺p輕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隨后兩人閃進(jìn)屋內(nèi)。
依稀間，似乎聽到老人在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
一滴混濁的老淚灑在那雙破舊的粗布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