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點半,刑警大隊案情分析室。
“柳家上次出車禍的第二天下午,也就是兩天前,柳詩詩去上學,隨后到了晚上還沒見人,柳家開始尋人,沒找著后,隨即報警。我們經(jīng)過調(diào)查,認為失蹤地點,應(yīng)該是在學校附近。
經(jīng)查證,柳詩詩與周圍的大多數(shù)同學都不和,經(jīng)常說些奇葩言論。
譬如:‘有些人看似像人,其實是類人生物?!惖拇涝?。
她失蹤后,大多數(shù)被詢問的同學都表現(xiàn)得……很不悲傷……
僅有少部分同學表示關(guān)切。這些人的基本家境都與柳詩詩相仿。
柳詩詩并沒有什么社會關(guān)系,她平時就是上學,然后回家,最多和一些家境相仿的同學出去玩。
我們目前沒有得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p> 高初筠簡明扼要地介紹完線索之后,便坐下了。
陳春生道:“江隊,這件事你怎么看?”
陳隊一說這話,周圍的人的眼神就都聚焦到了江束衣身上,話說上次那個案子破的可真是漂亮。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敢小看他了。
江束衣暗暗腹誹,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分析,別看他上次破過案,可實際上他的刑偵理論水平還很低呢。
什么我怎么看,這件事不是你主抓的么?再說了,你為什么突然讓我來參與這個案子,我到現(xiàn)在還沒搞懂呢。
那個柳家也是的,那么有錢還呆在這縣里干啥,有錢人不都呆在大城市么?
想到這,突然想起來,對啊,這的確有些奇怪啊,于是說道:“這個柳志堅為什么會讓柳詩詩在齊春一中上學?而不讓她去大城市接受更好的教育?這個調(diào)查過沒有?”
他這話一說出口,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發(fā)呆起來,過了好半響,吳渠才有些陰聲怪氣地說道:“我說江隊,您是千湖省人嗎?”
江束衣把臉一板:“你什么意思,把話說清楚點!”
就算是我上面有人看我不爽,我也不是你能捏的!
吳渠臉色一僵,居然沒敢吭聲。這廝的氣勢越發(fā)強了,還是忍點好,現(xiàn)在還不知道陳隊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呢。
要說是打壓江束衣,可為什么又要他來參與這個案子呢?
要說是不打壓,可就憑自己對陳春生的認識,這是不可能的。
老李在旁邊打圓場,說道:“那個,江隊啊,可能您不太了解這一塊,咱們齊春縣是全國三大才子之鄉(xiāng)之一啊。別說他老家就是縣內(nèi)的,就是很多鄰縣的有錢人也會送孩子到這兒來念書的,齊春一中有很多優(yōu)秀的教師啊,在千湖省足能排得進前五的?!?p> 哦,原來如此。江束衣有些尷尬,不過臉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仍然道:“我還是覺得有點問題?!?p>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對陳春生說道:“陳隊,要不我去齊春一中實地看看?!?p> 陳春生點了點頭,說道:“也好,這樣吧,尚過,你陪江隊走一趟。江隊身體還沒完全康復(fù),你照顧著點?!?p> “好的?!标惿羞^聞言就站了起來,戴上警帽,跟上了江束衣的步伐。
臨出門前,江束衣回頭一瞥,陳面癱的眼神有些玩味,其它人都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只有高初筠眼里有著竭力掩飾的關(guān)心……
***
齊春一中坐落在人民醫(yī)院不遠處,校內(nèi)栽著許多桃樹和李樹,估計是寓意桃李滿天下吧。
江、陳二人進了學校之后,先是找到柳詩詩的班主任問些詳情。
據(jù)班主任說,當天下午共有三節(jié)課,最后一節(jié)是自己的數(shù)學課,但那時柳詩詩就沒在班里了。
江束衣有些奇怪地問道:“柳詩詩最后一節(jié)課不在班里,難道你就不奇怪嗎?”
班主任苦笑著說道:“那能怎么辦,遲到早退這種事,她之前又不是沒這樣干過。關(guān)鍵是她這樣還總能拿全年級第一,說實話,對這種學生,我們是又恨又愛。只要她考試不遲到早退,其它的索性就由著她去了?!?p> 成績好的學生,總是能得到老師的偏愛的。
“她這樣還能拿全年級第一?”江束衣感到極為驚訝,“她沒有作弊吧?”
班主任道:“剛開始我們也懷疑她是作弊,甚至好幾次,為此單獨給她出卷。事實證明,我們都錯了。她現(xiàn)在還在讀中學,完全是對她天賦的浪費。如果她是我女兒,我會讓她14歲就直接去考大學,現(xiàn)在應(yīng)該研究生畢業(yè)了。”
江束衣目瞪口呆:“這么神?”
班主任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有些人生來就是天才,這個是沒什么道理可講的?!?p> “那她在班上的人緣怎么樣?”江束衣問道。
“很糟糕,”班主任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也能理解,一來,她出身富貴;二來學業(yè)又這么好。所以難免會有些……嗯,不太成熟。我現(xiàn)在最擔心的就是她太過順風順水了,將來一旦在年紀大了之后才遇到挫折,不知能不能抗得過來?!?p> 江束衣道:“難道她就沒有一個玩得好些的同學嗎?”
班主任想了想,有些猶豫地說道:“或許錢文晉跟她算是能上聊幾句話吧?!?p> ***
“你就是錢文晉對吧?!苯乱贿呎f話,一邊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錢文晉身材偏瘦,身上穿著校服,看上去好像跟其它的學生沒什么不同。可是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玉石,及腳下那雙連江束衣都認不出品牌的手工鞋暴露了他的出身。
此刻他正滿臉的焦急:“對,我是,你們找到了詩詩沒有?”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錢先生?!苯乱话逡谎鄣卣f道。
錢文晉連連點頭,道:“我?guī)?,我?guī)停銈兿胍易鍪裁???p> “你把那天下午跟柳詩詩有關(guān)的一切都說一遍?!苯碌?。
“我不是都跟警察說過么?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去找人……”錢文晉有些煩躁,轉(zhuǎn)眼就想發(fā)作,隨后像是想起來什么一樣,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說道,“好,那我再重說一遍……”
“那天,她又遲到了,和往常不太一樣,我找她說話,她卻一言不發(fā),而且在上課的時候她就好像在夢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