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審訊（4）

　　其實江束衣本來也沒多想，只是想把案件弄清楚而已。

　　只不過是因為趙康手上的復(fù)制門卡的來源上有些不清楚，所以就利用一些對方在心理上的壓力隔離審訊這些人。

　　他的本意也只是想找出合乎常理的來源來就完事了。

　　而且他的心里也很急，案件不早點弄清楚，只怕齊春縣那邊遲早要出事。所以，他是想早點審?fù)昃挖s快回去的。

　　可沒想到是，從這些人的表現(xiàn)來看，顯得異常古怪。

　　通過對趙永寧與龍興國的外在流露判斷，讓他已經(jīng)隱隱猜到這兩人都有見不得光的東西。

　　這件事恐怕不是情殺那么簡單。

　　那如果不是情殺的話，那是另有別的什么隱情嗎？

　　江束衣和高初筠一商量，決定兩人分頭行動。

　　江束衣繼續(xù)去查一查龍興國和趙永寧的情況，高初筠去長盛制藥廠走訪。

　　白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晚上的時候，兩人碰頭一合計。

　　高初筠氣憤地說道：“那個趙康在撒謊，他根本就沒追求過曹青辭，這根本就不是情殺?！?p>　　果然如此，江束衣點頭道：“那曹青辭是不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長盛制藥廠生產(chǎn)藥品的副作用？”

　　高初筠搖搖頭，說道：“這個很多人倒是語焉不詳，我覺得恐怕不是空穴來風(fēng)?！?p>　　江束衣道：“那我們明天再去提審一下趙康?！?p>　　“好?！?p>　　***

　　次日，這已經(jīng)是柳詩詩失蹤第七天了。七天是一個關(guān)鍵的節(jié)點，一個人如果餓上七天的話，必死！

　　現(xiàn)在還不清楚齊春縣那邊進度如何，每次打電話給陳春生匯報工作的時候，陳春生從來不提及那邊的情況。只是說些江隊啊，你不要分心，把你的本職工作干好就行了之類的話。

　　現(xiàn)在只能祈禱劉招娣還是能夠給柳詩詩食物，否則這事就鬧大了。又得死一個人。

　　更要命的是這邊曹青辭已經(jīng)死亡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傳到了劉招娣的耳朵里。

　　誰也不知道劉招娣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會做些什么事來。

　　江束衣心里如同火燒屁-股一般，臉上卻永遠(yuǎn)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其實他的心里壓力已經(jīng)非常之大了。

　　剛走進大隊大樓，就有一名刑警來告之，趙永寧昨天晚上一宵沒睡，晚飯也沒吃，就是吵著要見自己。

　　如此看來，這老趙終于還是作出了決定了啊。

　　本來是想去提審一下趙康的，不過不妨先見一下趙永寧也不錯。

　　江、高二人很快進了審訊室。

　　一個晚上不見趙永寧已經(jīng)憔悴得判若兩人，其實這也正是他心理狀態(tài)發(fā)生巨大改變的體現(xiàn)。

　　一個現(xiàn)實生活中彬彬有禮的律師，如果上了戰(zhàn)場，可能就會變成一個殘忍的劊子手。

　　這就是心理發(fā)生巨變的影響。

　　對于這些江束衣只是知道個大概，不過拘留室的環(huán)境幫助了他。

　　趙永寧決定直接攤牌了，一句廢話都沒有：“我收了500萬?！?p>　　“誰給的？”

　　“龍興國?！?p>　　“把詳細(xì)情況說一說?！?p>　　“5年前，工廠里有一批藥在沒有進行充分實驗的情況下上市了。主要是治療胃病的?！壁w永寧坦陳道。

　　江束衣皺眉道：“我們查過了，你們這家工廠已經(jīng)10多年的老廠了，怎么會連這個都沒做就上市？”

　　“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只是個中層，有很多事是不清楚的?！?p>　　“行，那你繼續(xù)說?！?p>　　“上市之前，研究室里有好幾個研究員都表示強烈反對，其中以曹青辭為首。

　　但工廠的高層并沒有聽從他們的意見，結(jié)果真的出事了，有好幾個客戶服藥后導(dǎo)致死亡。

　　不過，由于這藥物觸發(fā)死亡條件還是比較苛刻的。

　　服藥后的三天內(nèi)，只要你不做什么高強度的體力活，是不會有什么事的。

　　所以很多顧客并沒有立刻把問題歸咎于廠里的藥品，但我們心知肚明，因為我們并沒有做充分的實驗。

　　像我們制藥廠出現(xiàn)這種事情是非常危險的，說句不夸張的話一夜倒閉都是輕的，恐怕還得有人要去監(jiān)獄。

　　所以我們必須趕緊找出問題，并解決好。

　　就在這時，曹青辭居然在短時間里找出了問題，并提供了新藥配方。

　　經(jīng)過實驗，新藥配方完全沒有問題，非但沒有負(fù)作用，甚至治療效果還更好。

　　工廠高層自然欣喜若狂，暗地里提出表揚，并承諾，以后會給她更好的上升空間。

　　但曹青辭卻提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要求，她居然要求工廠賠錢給那些致死的客戶，還異想天開地想要工廠給那些人賠禮道歉……”

　　高初筠瞪大了眼睛，道：“異想天開？賠錢，道歉，難道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江束衣沒有說話，但他知道趙永寧會解釋的，不過其中的原因他也猜到了幾分。

　　果然趙永寧解釋道：“賠錢倒不是不可能，但道歉是絕不可能的，萬一這事傳出去了怎么辦？制藥廠的信譽如同生命，一旦倒塌，整個廠就全完了?！?p>　　高初筠忍不住罵道：“你們這幫草菅人命的劊子手，還妄談什么信譽如生命，簡直是敗類，無恥……”

　　江束衣見她要罵個沒完了，伸手阻止道：“好了，別說了，趙永寧，你繼續(xù)說?！?p>　　趙永寧沉默了一會，繼續(xù)說道：“工廠高層拒絕了曹青辭的要求之后，那曹青辭居然去聯(lián)合那些致死客戶的家人，說是要討個公道什么的。幸好，那些人大多都是些賣力氣的泥腿子，所以事態(tài)被工廠壓下去了……”

　　高初筠又忍不住了，罵道：“泥腿子怎么了？你爸不也是泥腿子么？你進城了，你就不把自己當(dāng)泥腿子了？”

　　趙永寧抬起頭來，那眼神里居然毫無愧疚之色：“所以我才要努力向上爬，努力脫離這個階層。我不想面朝黃土背朝天，也不想像我爸爸那樣早早就積勞成疾?！?p>　　江束衣斥道：“高初筠，好好做你的記錄，還想不想審下去了？”

　　高初筠攥著粉拳憋了好一會氣，才悶聲道：“好了，我不說了?！?p>　　趙永寧又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我剛才……說到哪了？”

　　“說到事態(tài)被工廠壓下去那里了。繼續(xù)說。”江束衣提醒了一句，然后冷冷地補充道，“別撒謊，憑你剛才說的那些，我們已經(jīng)有充分的線索去找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