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詩詩顯然有些局促,這對于她這個千金大小姐來說,是非常少見的情況。
其實,她從心底來說是真不想來。
我要是來了,豈非顯得我很重視你?
我不要面子?。?p> 可是一方面江束衣的確足夠吸引她;
另一方面,柳志堅跟她說的那席話,讓她也‘不得不來’。
記憶回到5天前,那天江束衣受傷后,共臺甫警方及時趕到,然后把他送進當?shù)氐尼t(yī)院,但由于當?shù)貤l件有限,江城警方連夜把江束衣轉院回到了江城人民醫(yī)院。
也就是那天晚上,柳志堅與柳詩詩父女之間的那次談話。
“詩詩啊,江束衣受傷了,這個你知道嗎?”柳志堅問道。
“我怎么知道?這跟我有什么關系?管他干什么?”柳詩詩的小嘴如同小鋼炮一般狂噴,她兀自余怒未消,上次說好了等我,你就沒等。
第二次又是這樣。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你說的約會只是耍耍嘴皮子的嗎?
“你怎么會不知道,難道劉侍女沒有告訴你嗎?”柳志堅說話時臉上帶著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派劉侍女去打聽江束衣的下落嗎?
呀,被戳穿了啊……
柳詩詩的小臉有些掛不住,一顆青澀的蘋果微微泛起粉紅色。
“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他死了沒,像他那種人,早死早好?!?p> 江束衣這種人?早死早好?
他為什么要早死早好?
柳志堅有些不明白,但他再一看女兒的臉色時,卻微微有些不高興起來,看女兒這樣子,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雖然從理智上來說,江束衣的背景的確也可以,堪堪配得上自家女兒。
可是一個父親便是這樣……
每次一想到未來的女婿時,便會有一種自家辛辛苦苦種了幾十年的大白菜被野豬拱了的感覺……
雖然明知一定會有這一天,可是每每想起時,還是相當糟心……
算了。
“你,不去看看他?”柳志堅問道。
“我為什么要去看他?!绷娫娮煊?,我要去看你了,那不是認輸了嘛?
理應是你來賠禮道歉才對,你又沒等我,已經(jīng)兩次了。
我的氣還沒消呢,這次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
“詩詩啊,你也大了,有些事情,我不說,你也知道?!绷緢該Q了一副神色,“咱家的事……”
“爸,你別說了……”柳詩詩的小臉有些黯淡起來。
她不傻,她多么希望自己是個傻子,可悲的是她不是……
雖然從來沒有刻意去打聽過;
雖然也沒有人在她面前刻意提起過;
甚至她一直都在逃避……
但可惜的是……她還是隱隱約約的知道一些事情的。
自家老爸的背后,恐怕并非常人在電視上所見到的那副偉光岸正的模樣……
“要說起來,江束衣這小伙子還真是不錯,他父母死得雖早,但給他留下了不菲的家產(chǎn),而且他叔叔又是江城刑警支隊的支隊長,你到了他那邊,不會受氣……”柳志堅臉上帶著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強。
“爸,別說了,我說,別說了……我去……我去看看他?!绷娫姷穆曇粑⑽⒂行┌l(fā)抖,平時顯得可愛的娃娃音,此刻聽起來卻有些凄涼……
像是一個失去了家人的孩子在哭泣……
她知道現(xiàn)在絕不是計較自己臉面的時候了。
現(xiàn)在老爸都快要敞開跟自己說了……
可見現(xiàn)在情況很是……危險……
這個家……不能散……
我不要成為孤兒……
爸爸你放心吧,我知道我該做什么……
“柳小姐,你可以進去了。不過,東西就不要帶進去了,放門外面就可以。”
突兀傳來的一個聲音,把柳詩詩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定了定神,望了一眼那個從病房里出來說話的刑警。
嗯,好像見過,是那次跟江束衣到家里來的那個人吧,姓黃?
算了,管他姓什么。
一個路人甲而已。
她示意保鏢把東西放在門口,便走進了病房。
由于此次江束衣因公負傷,南夏區(qū)大隊也沒有吝嗇,安排的是單人間的病房。房間里還有盆栽,顯得很是生機盎然。
她進來之后,多少有些手足無措,這次她是來求人的,這并不是她擅長和喜歡的,她也沒有類似的經(jīng)驗。
進來之后,她站在盆栽旁邊,用小手去輕輕地扯那盆栽的葉子,扯了一下又一下,就是不知該怎么開口。
“謝謝你來看我?!苯挛⑿χf道。
“沒,沒什么?!绷娫娪行┬奶?,沒有再多說些什么。
“快要高考了吧,不用復習嗎?”江束衣想到現(xiàn)在日期,便隨口聊天道。
“哪有什么復習的必要,我隨便寫寫都比那些弱智強?!绷娫娨搽S口說道。
這天聊不下去了啊,江束衣感覺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瞬間不想說話了。
他不說話,柳詩詩也不知該怎么開口。
于是空氣中泛起一抹尷尬的氣氛。
好半響,柳詩詩終于鼓起勇氣:“那個……”
那個,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那個,我很關心你呀……
是想說這個嗎?
江束衣面帶微笑,畢竟柳詩詩長得如此傾城,無論如何能被這樣一個大美女關心,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
正想耐心等柳詩詩說出口,便回她,哎,好多了,是吧,我也很擔心你吖。
可他不曾想到,柳詩詩接下來的話卻是:“……雷管家……哎,其實……”
江束衣的心里冷了下來,再看了看她的神色,呵呵,原來你是這個意思。
來,你說說看。
我看看你要怎么說。
柳詩詩有些忐忑,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對雷管家也不是很了解,他有時候……就是……嗯,他做的很多事情,其實跟我爸是無關的。我爸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p> 一開始還有些磕絆,待到后來,便像背書一般,一股腦的全都吐了個干凈。
她說完之后,便有些擔心地望著江束衣,期待他的反應。
說實話,這是很幼稚,也很無力的辯解詞。
江束衣險些要笑了出來,不是高興的笑,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