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凡事總有第一次?!?p> 是的,凡事總有第一次。但這一次一定不會這么巧降臨到她所負責的綠豆品種上,現(xiàn)在公司里,各個產(chǎn)品都已經(jīng)分配了負責人,她只有這個綠豆,她在期貨圈所有的人脈也幾乎都與綠豆息息相關(guān)。如果沒了綠豆,她能干什么?
唐蓉不擅長經(jīng)營人脈,她手上這點人脈是她兩年來積攢下來的,總算可以覆蓋到方方面面了,讓她再去負責一個新品種,再去跑人情,她不愿意,也覺得做不到。
在這一刻,唐蓉的腦海里忽然想到了一個詞——失業(yè)。她不能失業(yè),她的職場生活才剛剛開始。
唐蓉想到了一個人,那個她一直很反感的章丘。
唐蓉打通了章丘的電話,這一次連她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依然厚著臉皮問道:“你對綠豆最近的行情有什么看法?”
“你這大分析師這么問我,可不是埋汰我的嗎?”電話里的章丘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經(jīng)。
“少貧了,正經(jīng)的。”聽到他一說話,唐蓉原本那點不好意思和矜持也都消失殆盡。
“是不是最近感覺有股強大的力量再撕扯著綠豆?”章丘問道。
唐蓉瞬間明白,章丘是知道點什么的,他又知道多少?
“沒有感覺啊,就是感覺綠豆價格忽上忽下的,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減產(chǎn)了還是沒減產(chǎn)?!碧迫厝隽藗€慌。
“忘掉減產(chǎn)吧,綠豆和別的農(nóng)產(chǎn)品還不一樣。”章丘說道,“現(xiàn)在的政策是有漏洞的,交割品只看綠豆的大小,不看脫水率。早就有人開始鉆這個漏洞了,只不過啊不曬干的綠豆不好剝,以前都是靠手剝,太費力氣。現(xiàn)在不一樣了,機械化程度高了,有一種機器直接在收割的時候就能把綠豆給剝出來,所以最近兩年,不曬干的綠豆開始涌入交割庫?!?p> “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事呢?”章丘說的話,唐蓉是為所未聞。
“你們這些身居廟堂的大老爺們,怎么能看到我們這些下三濫的手法呢,別說你了,恐怕李連坤也不知道吧?”
唐蓉從自己的電腦里翻出了之前交易所發(fā)布的《關(guān)于交割綠豆的要求》,找到了有關(guān)交割品的要求,上面明明白白的對脫水率有要求。
“我說老章,不帶你這么糊弄人的啊,我這可是有交易所的文件,這上面可寫的明明白白的啊。”
章丘嘿嘿一笑:“明明白白,你再仔細看看,上面關(guān)于脫水是怎么規(guī)定的?是不是需要完全晾干后才可入庫?什么叫完全曬干?有沒有具體的量化標準?”
唐蓉翻了番,確實沒有。
“交割庫的人又不是傻子,別人拿鮮豆子進來,他們能看不出來?”唐蓉問。
“當然能看出來了,要是這豆子本來就是他們的呢?”章丘回答,“如果光輪現(xiàn)貨,可能沒有傻子這么干,要是人家就不在乎現(xiàn)貨賠錢,你覺得錢從哪再賺回來?”
“期貨……”唐蓉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