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兵刃
屋里頭,張平安四人正糾結(jié)著,到底該選啥好呢?
凌老也不催促,只是蹲在門邊上,吧嗒吧的抽著旱煙兒。
“凌老,怎么沒看到你家震哥兒和撼哥兒。”李敢沒話找話的問道。
“別提那兩個孽障了!”凌老怒道。
“額,他們哥倆怎么了,惹你生這么大氣?”
“那兩個不長進的東西,一來汴梁就迷上了傀儡戲,玩物喪志啊。”凌老手一抖,煙桿兒差點都給掰斷了。
“您老不用擔心,震哥兒和撼哥兒都機靈著呢,他日必然能夠?qū)⒛系氖炙嚕l(fā)揚光大?!崩罡覄竦馈?p> “造孽啊,直娘賊的李外寧,禍害我家兒子,要是讓老子遇到了,看不打斷他的腿!”凌老憤憤不平道。
李外寧此人,李敢當然也是久仰大名。
汴梁城里,就沒不知道他的,乃是一等一的傀儡戲大師。
自己兒子不長進,偏偏怪到人家頭上,是有點兒說不過去,可有求與人,明知不對,李敢也只能憋著。
凌老抱怨了李百寧幾句,轉(zhuǎn)頭又埋怨起自個兒來,“小李啊,悔不當初?。∵€不如學(xué)學(xué)你們幾個,不成家,不討老婆,不生娃......現(xiàn)在我老頭子也不用遭這份罪了?!?p> 凌老叫起撞天屈來。
李敢只是不接話,內(nèi)心暗罵。
我勒個去的!
我們幾個,不成家!不討老婆!不生娃!
得罪您老了?
不結(jié)婚,吃你家大米???
管你鳥事!
忍住,一定要忍住,有求與人!
李敢把頭一偏,不管了,隨他說吧,反正我是沒聽見。
凌老自己抱怨了一會,見李敢不搭理他,又郁悶的抽起旱煙來。
“凌老,我們選好了?!睆埰桨菜膫€總算出來了,渾身上下,掛滿了各式家伙。
凌老抬頭,瞄了一眼張眼,語重心長道:“少年郎,我跟你講,你們這么出門,要被人逮起來的!”
“你,你,你......們這是干嘛!”李敢指著張平安,氣的哆嗦道。
李敢一頭黑線,好懸呼一口氣,差點就上不來了。
“沒忍住,一時沒忍住?!睆埰桨膊缓靡馑嫉?。
張平安看看自己,再瞅瞅邊上三個兄弟,不但人手幾件家伙,就是身上都掛滿了。
好吧,東西是拿的有點多了。
可這不是有人會鈔嗎?
再加上這屋里都是好東西,這不就忍不住了!
李敢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后說道:“凌老說的對,你們這是要干嘛!要上戰(zhàn)場嗎?準備打誰去?。口s緊把多余的東西都放回去,一人只準拿一件!”
“只能拿一件?好小氣!”韓五小聲嘀咕著。
“好小氣!”張小七也在邊上點頭附和。
李敢才沒心情搭理這兩個二貨呢,暗暗告誡自己,大事要緊,忍忍,一定要忍??!
張平安四人扣扣索索的,從身上往外掏家伙,反正是哪樣都好,哪樣都舍不得。
猶猶豫豫,掏摸了半天,張小八先挑選好了。
一排寒光閃閃的飛刀,斜斜的插在皮囊里,張小八往李敢面前一亮,反手就系在了腰間。
李敢點了點頭,雖然數(shù)量多了點,但是成套的玩意兒,當然可以算是一件。
韓五抬了抬手中的麥穗槍,軍中常用的家伙,除了裝飾的有點騷包外,也沒啥大毛病,李敢也同意了。
“哐當”“哐當”.....張小七單手提著兩柄槌槍,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李師傅,你看這對錘子不錯吧?”
“這個是錘子?......”李敢遲疑的看著滿臉討好之色的張小七。
錘子個鬼??!
你家錘子長這樣?
這是槌槍好吧!
張小七,你糊弄誰呢?
不過,槌槍一般都是軍中的猛士,當雙手兵刃使的,你倒好,一次拿倆,張小七,這不是胡鬧嗎!
李敢想直接開口拒絕掉,不防邊上伸過來一根旱煙桿兒,打斷了他的話。
“小年郎,你能使的動?”凌老凝重的問道。
“簡單啊,不信,你看?!睆埿∑呱钆聞e人不信,提著槌槍,在院子里擺開了架勢。
兩桿槌槍在他手中,虎虎生風,不一會兒只見錘影重重,一團黃色的光圈在院子中快速的移動著。
練了幾下,張小七收了錘子,得意洋洋的說道:“沒騙你們,現(xiàn)在信了是錘子吧?”
“太祖長拳?”凌老面色凝重的問。
“沒錯,的確是太祖長拳。我們兄弟從小練到大,我不會看錯的?!睆埰桨部隙ǖ?。
“錘使拳法嗎?這小年郎好悟性,更兼力大身長,是個沖陣的猛將!”凌老贊道。
“凌老,這是槌槍,不是錘子吧?”
李敢懷疑的看著凌老,我可是在軍中待過的,您老別蒙我!
“你看錯了!是錘子,那小年郎沒說錯,還是一對兒的!”凌老目視李敢,不容質(zhì)疑的說道。
“行,是一對兒的錘子,這一對錘子,我買了?!崩罡乙а赖?。
屁的錘子!
還一對兒?
你忽悠誰呢,哪家一對的錘子,長短不一的,你當我傻啊,那就是兩桿槌槍好吧!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李敢最后還是捏著鼻子,認下了。
見李敢服了軟,凌老也就不過分強逼了,心情不由大好。
他看著空手的張平安,慈祥的說道:“小年郎,你選了啥?選不下來是吧,要不我給你指點指點?”
“屋里都是好東西,就是想選桿趁手的長槍,找不到?!奔热恢荒苓x一樣,那張平安肯定要選自己最需要的。
凌老皺著眉頭想了想,抬起煙桿點了點屋內(nèi),“左墻角有一根二十六斤的環(huán)子槍;靠窗擱著桿單鉤槍,重三十三斤;門后頭還倚著桿椎槍,足足四十一斤重,少年郎,你使得開嗎?”
張平安沒分辯什么,直接抄起門后那桿錐槍,單手挽了個槍花。
“呼”的一聲,長槍劃破空氣,刺耳的聲音咋起。
冰冷的槍刃,不斷刺出,猶如平地一聲驚雷起,旁觀眾人只覺毛骨悚然,冰冷的槍鋒,好似下秒就會奪命一般。
張平安吐氣,收槍,目光平視凌老,事實勝于雄辯,手上功夫硬不硬,一試便知,無須多言。
凌老沉默了片刻,反身進了屋子。
片刻后,凌老吃力的拖著個長布條子,氣喘吁吁出了屋,“拿得動不,使得動,這槍就歸你了。”
揭開布條子,一桿黝黑的大槍,正靜靜的躺在地上,外表樸實無華,黑不溜丟,普普通通。
張平安一伸手,握住槍桿,往上一提,沒提動!
剎那,張平安莫名覺得不對勁,好沉!
這槍的重量和尺寸不對頭!
這尺寸的錐槍,絕對不該有這份重量!
張平安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槍桿,雙手發(fā)力,總算是拿了起來。
“使使,看使得開不?”凌老激動道。
“凌老這槍,莫不是那桿?”李敢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小李子,閉嘴,看這娃娃使槍!”
張平安長槍入手,雖然只是普通的攔拿扎刺動作。
可凌老卻看得津津有味,槍法不就是扎法嗎,一槍斷人魂,一刺足矣。
“昆侖終于有主了!”凌老感嘆道。
“真是昆侖?”李敢吃驚道。
“沒錯,就是那件昆侖!武襄公夜襲昆侖關(guān),正遇天外飛星如斗,光華耀滿天,敵軍大亂,遂趁時破之,后武襄公尋之,鑄成此槍,名昆侖!”
“凌老這不合適吧,這槍太貴重了!”李敢推辭著,這槍太貴重,已經(jīng)不能用銀子去衡量了。
“武襄公已去,英雄不在,名槍無主?。 绷枥戏畔聼煑U,落寂的看著李敢道:“我老了,這槍在我手里也是可惜了,后繼無人啊......”
“凌老,你......”李敢不知該如何相勸了,這份落寂,又何嘗是指昆侖呢,武襄公、凌老、他們幾兄弟,這狗日的朝廷,真是不給武人活路啊!
兩人相顧無言,唯有無盡的孤單寂寥。
半晌,凌老起身對著院中張平安,朗聲道:“少年郎,昆侖槍長丈八,重六十六斤六兩,非大英雄,大豪杰不能配,你可莫辜負了他!”
除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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