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yī)安排著人手將子辛送回寢宮。
而葉清清則在不停地整理思緒,究竟是誰想要殺自己?是不是徐語的家族?
她看向子啟,“不知微子去追刺客,可有什么收獲?”
“刺客對王宮的地形非常熟悉,輕功很好。”
而且,在自己去追這個刺客的時候還有另一個身影極快地追了上去。
不過這一點子啟并沒有告訴葉清清。
子辛是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的。那時葉清清正端著一碗藥走進內(nèi)室,看見他醒了。本想高興地小跑起來,但是怕手上端的藥灑了,所以便只是稍微加快了步伐。
子辛看著她將藥碗送到自己手上本來是有一絲動容,可是聞著那藥的苦味便又皺起了眉頭。
葉清清看著他冷峻的臉龐竟然因為一碗苦藥生出恐懼便不禁想笑,便打趣他,“我們堂堂的一國之君,文韜武略的大王竟然怕喝藥?”
他聽她打趣自己也不惱,反而是用右手將藥又送回了葉清清手里,然后看著自己的左肩嘆了口氣。
這家伙分明就是說自己只有一只手所以沒法喝藥。
不過誰叫自己的小命都是他救的呢,這個小小的要求當然得滿足他了。
于是葉清清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果干,一口藥,一口果干地喂他。有時候他的唇會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指尖,那觸感很奇妙,讓她心中有點激蕩,有點緊張。
而子辛一雙洞悉的眼像是看出了她的緊張,嘴角微微勾起,在最后一口藥送進嘴巴的時候,葉清清剛想把果干也送進他嘴里。卻被他一把拉進懷。
他輕輕笑了笑,“你倒是越來越乖了?!?p> 葉清清耳根一紅,迅速將手中的果干送進了自己的嘴巴,來緩解那藥的苦澀。
子辛見狀,委屈道,“這顆不是吾的么?”
“啊?”
“那你再還我吧?!?p> “我都吃了……怎么還……”
“你說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葉清清的心頓時像被提了起來,有些緊張。
說出來的話也像未經(jīng)過大腦處理,“要不……我吐出來給你?”
子辛臉上的笑瞬間消失,然后一雙眉頭緊蹙。吐出來……虧她能夠這么正經(jīng)地說出這么惡心的話……
葉清清反應過來自己說的傻話,急忙將袋子里面的果干全部掏了出來,捧在了手心遞給他,誠懇又可憐道,“我錯了!這些都給你!”
子辛“噗嗤”笑出聲來,然后將她手中的果干又一個個裝回了袋子里,“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這次,你可愿嫁與吾?”
這低沉磁性的嗓音突然在耳邊飄起,就像是一顆甜蜜的炸彈扔進了她波瀾不驚的心湖,“我......”
若不是她向來理智,恐怕她早就鬼使神差的直接答應了。
葉清清本想將子辛推開,好讓自己逃離這讓人想沉淪的懷抱,可當自己想起他左肩的傷后便又覺得不忍,只能輕聲又心虛地拒絕他,“我不能,我不是你命定的妻子?!?p> 她明顯感覺到子辛身體一僵,卻沒有放開她,“你總說命定之事,你擔心的究竟是吾不夠愛你日后會始亂終棄,還是說你相信你口中的命定。吾記得你跟吾說過陳阿嬌的故事,你害怕自己也會成為陳阿嬌?”
這只是其一。
葉清清沉默了片刻,內(nèi)心掙扎許久才道,“你當然知道我不是仙女,也知道我有些地方十分怪異,還有那怪異的器物,其實那兩樣東西叫做手表和手機。難道子辛從來沒想過我到底是誰?又到底為什么會在這,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
“吾以為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吾知道你既不是刺客,也不是別人安插過來的間諜?!?p> “你憑什么這么相信我?!?p> “你確實來路不明,但你若想殺吾,早有機會,若你是間諜,那么你之前偷走的天子玉便不會還在你身上了?!?p> “你知道!”
“清清帶回來的那塊確實巧奪天工,但是吾也絕不會認錯自己祖?zhèn)鞯挠瘛!?p> 其實那天晚上他換衣服的時候,摸著那塊玉覺得好像有點不一樣,但又沒有什么不一樣,然后在燈下仔細去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塊玉上有一細微不可見的雜質(zhì)沒有了,這塊和田玉潔白通透,一絲雜質(zhì)也沒有,細節(jié)上甚至比真玉更加漂亮。子辛笑了一笑便知道這塊美玉出自誰的手筆了。
也就是說他明明知道自己掉包了但是卻不拆穿,等于是變相地將這塊傳國寶玉送給了自己。
他越好,葉清清便覺得心里越發(fā)難受。
良久,她極為平靜地說出這很難讓人相信的話,“我是未來人,現(xiàn)在,此時此刻,于我而言,其實是幾千年前的過去,而你,于我而言,就像黃帝對于你來說的那么遙遠,作古。甚至可以說,還要更遙遠一些?!?p> “吾信?!?p> 子辛放開她,看著她此刻反而變得平靜的眸子,“所以你找到了回去的辦法,而你現(xiàn)在,想要回去?”
他的眼神里是有一絲期盼的,她希望她說出她其實想留下來和自己一起。
葉清清深吸了一口氣,“其一,我知道你的命運,正如你知道夏的歷史。你命中注定的妻子不是我,所以我只能成為被放棄的那個人。其二,我也有父母親人,自己的工作生活以及夢想,但這些都不在這,我不屬于這。我沒辦法把這些孤注一擲,去賭你是不是能恒久地愛我,不負我?!?p> 更沒辦法拋棄一切和他在一起,也是因為她陷得不夠,不夠她去放棄。
她理智的思考讓人無法反駁,這些因素都是實實在在的阻礙,甚至可以說是不可翻越的阻礙。
他的眸子漸漸暗了下來,正是因為能夠理解,所以無法強求。
如果這是她的選擇,他也愿意放她回去,但子辛卻還是想問她,“那汝,可有愛上吾?”
這句話問進她的心里,像是子辛為自己這段時間的感情討一個回應,僅僅是一個回應吧。
但既然要飛,又何必留下羽毛,讓他人愛而生憂。
她咧開了一個溫柔的笑,即使心中疼痛卻還是溫柔地說著違心的話,“子辛是我在這里認識的,最好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