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不知道已經自由的自己怎么就順著姬發(fā)的意思,隨他踏上了回周的路途。
不過妲己知道自己一點也不高興。
姬發(fā)覺得妲己并沒有原諒自己,所以他只靜靜地坐在妲己的身邊,什么也沒說,什么也不做。
生怕惹她不高興。
可沒想到的是妲己卻開口了,而她開口的第一句就足夠讓人震驚,她說,“你跟我走吧!”
姬發(fā)看向她,毫不猶豫,“好!”
妲己驚訝,“你為什么毫不猶豫?”
姬發(fā)的神色是鮮少的嚴肅而又認真,“我怕我只考慮片刻便足夠讓你反悔,而我現(xiàn)在已經答應,你便不可以反悔了。”
妲己問他,“你不要自己的國家了?”
姬發(fā),“還有伯邑考?!?p> “你當真要舍棄王權富貴?”
“對我而言,這些并不重要?!?p> “天底下的人都說男兒心懷天下,當以雄圖偉業(yè)為主,而你卻愛兒女情長,不怕來日被后人恥笑?”
“凝脂軟玉溫柔鄉(xiāng),我愛我的,關他人何事?”
妲己笑了,“你可真荒唐?!?p> 姬發(fā)也笑,“我們去哪?”
“高山綠水之地?!?p> 姬發(fā)問,“那里會有很多山坡么?”
“當然有?!?p> “那你想飛么?”
妲己驚,“飛?”
“嗯,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地飛?!?p> 妲己眸子反映著強烈的興趣,“你可以讓我像鳥兒一樣飛?”
姬發(fā)笑著點了點頭。
好多天后……
在某個封地,一個人煙稀少的郡縣外的一座山上。
妲己將自己放在了這個巨型的風箏上,有些害怕地看向一臉自信的姬發(fā),“你確定可以飛起來?”
姬發(fā)沒有回她的話,而是喊了一聲,“跑!跳!”
妲己便下意識地跟著他說的去做,再回神時,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飛在了天上,雖然風很冷,刮過去就像刀子一樣,但她卻很快樂。
因為在這個時候,她感覺自己真的就像一只自由的鳥,周圍全是自由的空氣,那黑暗惡心的奴隸生活記憶似乎被光慢慢吞沒,將她被蠶食的心開始一點點恢復。
妲己大聲地笑著,她沒有看姬發(fā),姬發(fā)卻在看她,聽她。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小時候報名這個制作載人風箏興趣班,原來就是為了此時而存在的。
他不奢望妲己能完全原諒自己對她造成的不可磨滅的傷害,但他會盡力讓她余生快樂起來。
所以他希望自己的時間可以再多一點……
朝歌……
葉清清毫不驚訝姬發(fā)“離家出走”的消息,她看著子莞像說書一樣興致盎然,又不忍心打斷她,只好聽著。
而子莞見她毫不驚訝,便問,“所以你一早就看出這姬發(fā)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荒唐人了?”
葉清清聽子莞這話,便教導她,“愛美人不愛江山就是荒唐人了?誰規(guī)定男兒就一定要愛江山愛社稷了?”
子莞,“可他又不是平民百姓,他是西伯昌的兒子,未來的西伯侯?!?p> “身份怎么禁錮得了一個人呢?他不愛這些,自然有人愛這些,他扔的,自然有人去撿,沒人強迫他一定要去做,他自然就做自己愛做的了?!?p> 子莞覺得她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抉擇。
子莞,“不過,姬發(fā)的私奔讓他人都在猜忌,他帶走的并不是周的王妃葉清清,而是妲己?!?p> 葉清清道,“畢竟如若他是跟我一起回周,完全沒有必要私奔。我想應該是她一開始便沒想過同姬發(fā)去周,而是想要自由吧……”
畢竟妲己曾有過那樣一段痛苦的回憶,這讓她尤其向往自由。
子莞,“那是他們自己的抉擇,我只在意如此一來,你是不是可以不必用妲己的身份了?!?p> 葉清清緩緩點頭,“這樣最好了……”
此時陳陵旭走了進來,說帶子莞回家。
子莞心里納悶,自己才剛跟葉清清見面沒多久,怎么就要被帶回去了?所以就算是陳陵旭喊她回家,她也不依,“你讓我再跟清清多敘一會兒?!?p> 這時陳陵旭悄悄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子莞才不情愿地說了聲,“好吧!”然后老實地跟葉清清告別。
而子莞剛走,子辛就回來了,這個巧合未免也太巧了……這讓葉清清不得不懷疑是這廝讓陳陵旭把子莞帶走的。
子辛看起來心情很好,他左手搭著一件女士斗篷,款款走來,然后給她披上。
葉清清問他,“這是要去哪兒?”
子辛牽住她的手,拉著她就往外走,“去喝酒?!?p> 葉清清一邊走一邊疑惑道,“喝酒?”
這屋里難道沒法喝酒,需要出去喝?
外面很冷的……
正疑惑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當初他寫的信曾提到自己埋了幾壇酒在梨花樹下,等她回來對飲,于是她欣然道,“原來是樹下那幾壇?!?p> 子辛心中一甜,她果然沒忘記他說過的話。
院子里,雪還未停。
這兩天大小雪交替地下,地面上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積雪,若踩下去,整個腳都會陷進,難道鞋襪就會打濕,很容易凍著。
但是到了門口的時候,她看到雪地已經鋪上了一條粉紅色的毯子,直通那顆梨花樹,而樹的旁邊有一個小火爐可以取暖。
子辛拿著一根小鋤頭挖開了雪,然后挖著土,葉清清覺得有趣,便也拿了一個小鋤頭跟他一起挖。待他們挖出來的時候,那酒壇子也和雪一樣冰涼,倒成了一壇天然的冰凍酒。
不過子辛可沒準備讓她喝凍酒,所以才早早地在旁邊放了一個既可以取暖還可以熱酒的小爐子。
葉清清隔著那爐子看子辛的臉,她托著腮等著面前的酒熱,順便還可以欣賞一下他俊俏的皮囊。
第一杯酒子辛遞給了她,葉清清接過,小小地嘗了一口,發(fā)現(xiàn)這竟然是甜酒。酒的口味清爽酸甜,應該是梅子酒。
葉清清展開的笑顏都被子辛看在眼里,他總喜歡看她笑,而在她笑的時候,自己也總會不自覺地淺笑。
酒過三巡,雖然是果子酒也足夠讓人醺醺然,子辛與她碰杯時將額頭靠了過去,抵上她的額頭,然后將手中的酒送到她的唇邊,葉清清輕輕一笑,然后喝下了這杯酒,便只聽得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而小聲地在耳邊響起,“清清,吾想和你有一個孩子?!?p> 葉清清有些醉了,她聽得不太清楚,只是依稀聽到了“孩子”兩個字。
她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攬住他的脖子,“什么孩子?”
子辛也有些醉了,他堅毅的臉龐微微泛紅,眼神半清醒半迷離,嘴角微微勾起,“吾想和你生一個孩子?!?p> 這次她聽清楚的字是“一個孩子”
,她以為子辛在說自己像一個孩子,所以她笑了笑,“我……我本來,就是你最寵愛的寶寶!”
子辛噗嗤一笑,“可你想要一個小寶寶么?”
葉清清以為是稱呼她為小寶寶,便一口答應,“小寶寶?好??!”
而子辛聞言,立刻將她橫抱而起,往屋內走去。
葉清清被一陣冷風正吹了臉龐,有了幾分清醒,嚇了一跳,問他,“子辛……我們這是?”
子辛看著她不知是因為酒醉還是羞澀而泛紅的臉頰,唇角微微勾起,聲音輕快,“生寶寶?!?p> “可是現(xiàn)在是白天……”
“吾也可以等到晚上?!?p> 然而片刻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廝是在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