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首不同風(fēng)格但是同樣有流傳千年資質(zhì)的詩詞,雖然可能比不上那首中秋詞,但是也不影響它作為同等級詩詞的地位。
關(guān)鍵的是,這首詩擺脫了個人情緒的范疇,一股子宏大而熾烈的報國情懷讓人感受身受,不由得血脈噴張!
在場都是年輕人,這首詩詞中投筆從戎、以身報國的豪邁,讓所有人動容。
很多人為何沒有從武,因為窮。
所謂窮文富武,武雖然好,但是不是大多數(shù)家庭能夠負(fù)擔(dān)得起的。
可是這并不妨礙很多人在心中幻想過提三尺劍報效國家遠(yuǎn)征瀚海的場景。
這首詩,天然就能夠點燃他們的熱血,取得情感上心靈上的共鳴。
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瀚海終不還!
何其豪邁何其雄壯何其偉哉啊!
真有那時候,縱然是馬革裹尸亦是在所不惜??!
這首詩若是其他人作的,恐怕他們早就拍案叫好五體投地了。
但是為什么,為什么這樣一首豪邁至極讓人青春之血爆燃的詩是出自這樣一個聞名京城的紈绔之口?而這個紈绔更是在剛剛還嘲諷自己這些人都是垃圾!
真的好……膈應(yīng)……
“是我誤會了易寧兄了……想不到易寧兄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竟然是如此情真意切的家國情懷竟是這般感人的赤子肺腑。遠(yuǎn)征瀚海,犁庭掃穴,雖百死其猶未悔,這真是大丈夫所為??!相比之下,我們作的那些詩詞,不過是精致的瓷器,中看不中用罷了,也難怪易寧兄會說我們格局太小。我心服口服?!眲㈧险J(rèn)真得跟一個孩子似的。
他動容道:“易寧兄心心念念不忘為故去的安遠(yuǎn)伯復(fù)仇,我定當(dāng)擇機告訴父皇,讓你去軍中效力,以便有朝一日有機會手刃仇人!不,以易寧兄這種拳拳之心,這一天定然會有的。想必易寧兄你等這一天已經(jīng)太久太久了吧?!?p> 去軍中效力?
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不不,我不想。
“……殿下好意心領(lǐng)了。只是我也只是空有這份壯志,奈何實力它不允許啊?!?p> 易寧苦澀搖頭,隨即轉(zhuǎn)移話題說道:“咱們還是說回正題吧。詩詞這種東西,若想寫得好,是必然需要豐富的人生體驗的,殿下一味的閉門造車、苦心孤詣,效果也未必好,只有見到更廣闊的世界、經(jīng)歷更豐富的人生才可能做得出名傳千古的詩詞?!?p> “易寧兄,你說得有道理。”劉煜點頭。
“而且,詩文這種東西,還需要天賦的。沒有天賦沒有靈性寫再多也是不行的?!?p> “……易寧兄,你說得對。”劉煜艱難承認(rèn)。
“所以呢?”易寧循循善誘。
劉煜眼露掙扎,讓大廳中眾才子離去之后,只剩了他們兩人方才苦澀道:“要不是知道易寧兄這番話只是出自于本心,出自于一個詩詞大家的經(jīng)驗之談,我可能都要誤會易寧兄也是受了父皇的命令了。”
易寧心中微微一跳,太子殿下這個棒槌這么敏感的嗎?
只是,為什么要說“也”?
“但是這自然是不可能的,我相信你……不瞞易寧兄,這些年,我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但是總感覺父皇似乎總是在找一些方法一些人想改變我對詩詞的熱愛。大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喜歡,或許是天性使然吧。雖然易寧兄這番肺腑之言讓我大為觸動,但是人生總得有些追求。詩文是我的愛好,我不想放棄。我不想將來真的有朝一日像父皇那樣君臨天下,生活中就只剩了國事和修煉這么兩件事了。”
“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瀚海終不還……”劉煜喃喃念叨,說道:“雖然我也向往這樣的豪情,但是卻知道,自己是不會有這個機會的。但是易寧兄,只要你想,我就會支持你完成這個心愿的!”
麻痹的,可是老子真的不想!
易寧心中打鼓,自己要不要推波助瀾一把,還是讓劉煜趕緊被廢了算了?
否則,他真的登上了皇位,恐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自己率師出征,然后像自己從未見過的伯爵老爹那樣,果真的回不來了……
但是這么眼睜睜的害人還是不符合易寧的性格的。
咱雖然紈绔了一點,但是良知還是有的——生命中充滿陽光,看啥都是亮堂堂的。
雖然劉煜這家伙滿腦子送自己上戰(zhàn)場的想法,但是作為自己的第一個小迷弟,也還算是合格的。
“其實,你并不喜歡詩詞?!币讓幱挠目偨Y(jié)道。
“不,易寧兄,我喜歡的,我……”劉煜堅持道。
“不,你不喜歡!”易寧打斷道:“詩詞有什么好的?詩詞能夠拿來吃拿來喝拿來豐富精神世界讓你找到前行的路不彷徨嗎?關(guān)鍵的是,詩詞能夠在你無聊的時候讓你打發(fā)時間,獲得充分的身心愉悅嗎?作為一名詩詞歌賦的大家,我不得批評你兩句,詩詞歌賦偶爾拿來作為精神調(diào)劑還可以,但是要是把它當(dāng)作充饑填飽肚子的東西,說實話,分量太少!也不過癮?!?p> “分量少?不過癮?”劉煜這時候有些懵逼。
這是什么形容詞?難道這就是易寧這個詩詞界天才對詩詞的看法嗎?聽著好像很奇特啊。
“殿下,你的精神世界太貧乏了太空虛了也太寂寞了,以至于你才會以為詩詞是你精神世界的全部慰藉。”易寧循循善誘,一步一步引誘著面前還尚顯單純的太子走入自己設(shè)計好的誘惑魔窟。
“正所謂‘亂花漸欲迷人眼’,你如何才能夠確定這朵名叫詩詞的花才是你的最愛呢?過早的把生命乃至是精力都投入到這里面,你如何確定自己不會后悔呢?”
劉煜目露掙扎。
不同于父皇或者其他人的說教,來自于“同齡人”易寧的話讓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過分著迷了。
不然為什么易寧這樣的詩詞天才反倒對詩詞看得并不那么重呢?而更多的只是將之當(dāng)作生活的調(diào)劑而已。
可是,沒了詩詞,自己還有別的娛樂嗎?
斗雞走狗,不喜歡;縱情聲色,不允許;醉心習(xí)武,不開森。
劉煜悲嘆一聲,突然好生羨慕易寧。
看人家過得多瀟灑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沒有人管束。
“可是沒了詩詞,我還能夠喜歡什么呢?”
君沐云
謝謝“吃空心菜的貓”大佬500點打賞,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