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鱗馬全身覆蓋鱗片,頭上有尖角,背高過頭頂,雄壯程度要遠(yuǎn)超另一個世界的普通馬匹,只是比起瀚海國人的震山獸來體型還差了不少,但勝在更加靈活。
這也是中原諸國戰(zhàn)場的主力坐騎。
也就是靠著它們,真靈帝國才硬撼住了瀚海國人南下的步伐。
馬蹄粼粼而響,驚擾了不少尚在夢鄉(xiāng)的居民。
在這一天這個清晨,有不少平常難得一見的角鱗戰(zhàn)馬隊伍從很多個高大的府邸出來,融入清晨中的霧氣蒙蒙,奔向未知的遠(yuǎn)方。
城外十里處,是北軍神武衛(wèi)的校場。
這里也是每年到了年紀(jì)需要參加考校的勛貴子弟的指定考場。
每年這樣的人都不少,但是與易寧不同的是,絕大多數(shù)人來參加這樣的考核都是為了向國朝證明自己。
如果實力達(dá)到一定標(biāo)準(zhǔn),就可以申請到皇宮衛(wèi)宿,或者是進入軍中任職,這都是國朝的極大恩典和獎勵,也是保證勛貴后代不至于墮落的激勵方式。
而實際上,除了各武功爵的嫡子繼承人之外,其余直系后代大都只能通過此種方式謀得一個出身或者一官半職。
易寧這種身為武功爵的嫡子繼承人,卻需要通過考校來獲得繼承權(quán)的,往往幾年都遇不上一個,因為這意味著上一代得爵者因故去世,而子孫未長成,都是悲慘和值得同情的代名詞。
所以易寧一出現(xiàn)在校場上,立時就有些萬眾矚目的效果。
他雖然也是勛貴中的一員,但是因為以前太過不求上進,所以在奮力拼搏的其他勛貴子弟中顯得格格不入,向來也沒什么朋友,只是以前有一些不入流的三教九流捧他的臭腳,后來易寧穿越之后,自然便不與他們來往了。
此刻時間還早,校場上空空曠曠,只有一些早已準(zhǔn)備好的考核器材,連正經(jīng)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其他人大都只得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聊天說話,時不時將目光瞥向易寧等人這里,目中帶著一些嘲笑和輕視的意味,頓時就讓易寧等人顯得更加孤零零的。
他也毫不在意,緩步來到一顆大樹下,左右看了看,覺得滿意,便沖著朱旺等人一點頭,就見朱旺帶著另兩個人從角鱗戰(zhàn)馬上搬下來一套簡易桌椅。
先是很認(rèn)真地?fù)熳吡说厣系目葜?,清理出一塊不大不小的平地來,隨即便鋪了一塊半丈見方的厚羊絨地攤,再將簡易桌椅擱在上面展開,又有其他的下人捧過來點心食盒和茗茶等放在桌案上擺好。
等一切弄好,易寧方才大馬金刀地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還邀請馬五常九也一起過來喝茶聊天。
馬五常九對視一眼,目中皆露出一絲苦笑,對易寧這種紈绔行徑感到無可奈何。
至于其他勛貴子弟,早就看得呆了,一時間驚為天人。
這家伙是來秋游的還是來接受考核的?
果然不愧紈绔敗家子的名聲。
不過,這樣想歸想,心中還是有些酸酸的。這樣的做法我們怎么就沒想到呢?好蠢啊!
好像校場開始前,并沒有明文規(guī)定不能帶桌椅點心來??!
易寧這也是靈機一動想出來的打發(fā)時間的辦法。
因為考核正式開始的時間是大概早上八九點鐘的樣子,但是規(guī)定中卻要求勛貴子弟們七點之前必須到,七點一過,營門關(guān)閉,遲到者自動判為棄權(quán)。
這完全是參照軍中晨練的規(guī)矩來的,從國朝開始便一直沿用,至今已經(jīng)成為了慣例,從來無人敢質(zhì)疑其合理性。
但是來參加考校的勛貴子弟們卻并不需要晨練,也就是說他們不得不在這里待上最少一個時辰的時間,無所事事還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下來休息的那種,除非坐在地上。
“哼,不愧是紈绔子弟,我們勛貴的臉面都要被他丟光了,如此貪圖享樂一點苦都受不得,如何可能在武道上有什么精進?”
“正是,我們修煉到如今,哪一個不是經(jīng)歷了風(fēng)刀霜劍,鍛體的功法的一練便是一整天,區(qū)區(qū)站上一個時辰算的了什么?也就那易寧慣會投機取巧,生得一副細(xì)皮嫩肉小白臉的樣子,才會這么矯情!”
“此言精辟!矯情!”
“安遠(yuǎn)伯的爵位都要被這家伙丟掉了,竟然還有心情在這里吃喝享樂,真是讓人不齒啊?!?p> “可憐了安遠(yuǎn)伯英雄蓋世……”
“……”
不管是否違心,對易寧這番行為進行一番批駁在這里儼然成了政治正確,不然便是與易寧這敗家子同行同路,是要被其他人唾棄的。
有些人說話并不過分掩飾聲音,實際上在他們看來,就在此地,就在一個時辰后,易寧將永遠(yuǎn)地被從勛貴群體中驅(qū)逐出去了,到時候他一介平民,又沒有相好的勛貴,自己這些人并不需要懼怕他。
所以有些人難聽的說話聲音頓時就隱隱傳入了易寧等人的耳中。
朱旺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易寧原本怡然自得的臉色,果然就見到少爺面色微沉,放下了才喝了不到一半的極品紫色藍(lán)調(diào),緩緩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走到前方不遠(yuǎn)處站著三人面前站定。
也不說話,只是拿眼睛瞧著中間一個說話尤其難聽的年輕男子。
就在對方被易寧瞧得不自在的時候,易寧終于開口說話了,“本少爺搶你了?”
“沒?!?p> “吃你了?”
“沒……”
“用你了?”
“……”
易寧連著三問下來,頓時讓那人有些惴惴不安。
說起來,易寧是嫡子的身份,雖然即將落毛的嫡子不如狗,但是相比于自己這個庶出的子弟還是有優(yōu)勢有地位的。
他一時間有些后悔和發(fā)憷,聽說易寧是出了名的渾,如果對方一定要發(fā)難,憑借自己帶來的那兩三個人恐怕根本扛不住。這里又沒人照管,自己要是被打了,不管易寧隨后被如何處置,自己終究是吃了虧。
而且對方在已經(jīng)襲爵無望的情況下,完全可以破罐子破摔,反正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如是了。
這么一想通,他就越發(fā)覺得自己太過魯莽沖動了,就不該當(dāng)這個出頭鳥,隨著大流說幾句冷嘲熱諷就好了,現(xiàn)在,似乎有些用力過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