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互行禮時距離很近,隨著陳道抱拳鞠躬的動作,一股酒氣撲面而來,胡是之確定陳道是真喝多了。
陳道之后的動作也驗證了這一點。
比賽開始,陳道搖搖晃晃地退后幾步,手里胡亂比劃,想要捏成拳頭,卻不成形,食指和大拇指虛握,像是捏著一個不存在酒杯。
如果是一個有文化有知識有內(nèi)涵的人,一眼就能認出陳道這是醉拳的起手勢。
奈何胡是之副教授恰恰是一個沒文化沒知識沒內(nèi)涵的“玉米棒子”,還是沒長熟的那種,看到陳道晃來晃去,雙手胡亂比劃的動作,只當陳道是真喝多了。
耐心地觀察一陣,胡是之見陳道只是胡亂比劃,并沒有攻擊自己的意思,決定先試探試探陳道的底細。
胡是之試探性地打出兩拳,踢出一腳,被陳道手忙腳亂地遮擋住。
陳道并沒有還手,胡是之慢慢地放大膽子,拳腳虎虎生風追打陳道,卻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邁進陳道設(shè)置的陷阱。
全場觀眾眼里,陳道身體搖搖晃晃,雙臂護住身體,被胡是之追打著,一步步向擂臺的角落退去。
擂臺周圍沒有圍欄,按照規(guī)則,掉下擂臺10秒鐘無法返回也算輸。
陳道一步步后退,被胡是之逼進擂臺的死角,活動空間縮到不能再小的地步。
眼看陳道被自己逼得雙手護住腦袋,再退下去就只能跳下擂臺躲避,胡是之放開胸懷,決定使出殺招。
胡是之先是踢出左腳,直奔陳道胸口,被陳道雙手擋住。
陳道雖然擋住胡是之的踢腿,卻因為沖擊力后退到擂臺邊緣,身體后仰,雙臂伸開,在身體兩側(cè)搖來搖去,任何人都能看出,他是在努力穩(wěn)住身體不掉下擂臺。
胡是之也看出陳道的窘境,趁機踢出早已準備好的最后一腳。
腳下發(fā)力,胡是之騰空而起,一個瀟灑的凌空飛踢,直奔陳道四敞大開沒有防備的胸口。
這一腳如果踢中,絕對能把他踹飛出去五六米遠,胡是之對自己的腿力很有自信。
胡是之飛踹向陳道,陳道卻在擂臺邊緣站立不穩(wěn),最終還是沒能穩(wěn)住身體,又向后退了一步,左腳落下擂臺。
以左腳在擂臺下,右腳在擂臺上的姿勢,陳道勉強穩(wěn)住身體的平衡。
眼看胡是之剛猛的凌空飛腳踹向自己,陳道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雙手抱頭,陳道蹲下身體,如同遇到危險時把腦袋埋進土里的鴕鳥,任憑胡是之向自己飛來。
全場觀眾眼里,陳道的動作是打架中很標準的規(guī)避動作,然而在胡是之的眼里卻是另一番感受。
陳道先是一條腿退出擂臺,身體忽然矮了一截,隨后抱頭蹲下,變得更矮了,恰好避過胡是之踹來的飛腳。
胡是之飛腳落空,身體在空中控制不住勢頭,徑直向陳道身上落去,褲襠恰好撞到陳道抱頭時,右臂“不經(jīng)意”豎起的胳膊肘上。
“啊哦”一聲狼嚎般的慘叫刺痛體育館里每個觀眾的耳膜。
胡是之雙手捂著小腹,在擂臺上蹦來蹦去,韌性十足地不讓自己倒下。
陳道松開手,搖頭晃腦看了一陣,似乎是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接著搖搖晃晃地走上擂臺,直奔蹦來蹦去的胡是之,絲毫沒有“憐香惜玉”,抬腿踹到胡是之后腰上,虛弱不堪的胡是之一個狗吃屎的姿勢趴到地上。
不等胡是之起身,陳道飛身撲上去,暗中運起千斤墜的力道,一屁股坐到胡是之后背上。
“噗?!焙侵杏X自己五臟六腑都要吐出來,張開嘴吐出一口血,眼睛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陳道晃悠著站起身,隨手一劃拉,就把跑過來想要拉開自己的裁判推到一邊,大著舌頭說道:
“小龍,把話筒給······給我,我要發(fā)勝利宣言。”
黎小龍急忙拿起話筒,跑上臺遞給陳道。
陳道左手舉起話筒,右腳踏在暈倒的胡是之后背上,右手伸出食指指著臺下格斗社的人,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我說你們是弱雞,說錯了嗎?M的,道哥我是文化人,不喜歡和人打架,你們非得逼······逼我。我入學第一天,你們格斗社就找了幾個弱智在餐廳堵我,你你······還有你?!?p> 陳道手指在格斗社的人群中指出三個人。
“你們?nèi)齻€就是參與者,別以為我認不出你們。還有你,你這個小個子,每天和另一個人換著班的尾隨我,我又不是校花,你TM的尾隨我干什么。今天這個事,你們摸著你們的良心問問自己,是我挑起來的嗎?我告訴你們,我不喝酒的時候是文化人,喝好了會變成超人,喝多了之后就TM的不是人了,最好別惹我?!?p> 格斗社的人被陳道指著大罵,卻不敢還口,看到黎小龍站在陳道身后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也不敢上前。
陳道罵完格斗社,扭頭指著劍道社的人說道:“你們劍道社的人也給我聽好了,劍乃百兵之祖,又稱君子之兵,上護國家社稷,下護黎民百姓,不是你們這群小屁孩每天拿著用來耍帥用的。
你們捫心自問,你們當中有多少人加入劍道社是為了變成真正的強者,是為了匡扶正義去練劍的。大多數(shù)人不過是覺得練功服穿起來很帥才去練劍,還有些人,主要是男生,是看你們社里的小姑娘長得漂亮,為了追求人家,和人家套近乎才入社的,心里哪有什么追求。
你們已經(jīng)是青年人了,一個個沒文化,沒思想,沒追求,戰(zhàn)斗力數(shù)值只有五。我說你們是弱雞,只不過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結(jié)果你們還不高興。我告訴你們,青年人是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朝氣蓬勃,充滿希望。
古人云,青年智則國智,青年富則國富;青年強則國強,青年獨立則國獨立;青年自由則國自由;青年進步則國進步;青年勝于鄰國,則國勝于鄰國;青年雄于宇宙,則國雄于宇宙。國家民族興盛與否,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共和國青年。
我們?nèi)A夏功夫社是專為那些有志青年而開辦,你們誰要是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者,就到我們這里來。我們社團成員的實力你們都看到了,不是那些小屁孩過家家的社團可以比擬的。我倒想看看,偌大一個學校,幾萬學生,究竟有幾個是真正有志向的人,我在華夏功夫社等著你們來報名?!?p> 聽到陳道的指責,劍道社的成員默然自慚,包括元朗在內(nèi)。
為了追求洛君而加入劍道社的男生自然不止元朗一個,對這一點,所有人包括洛君在內(nèi)都心知肚明,陳道說的一點沒錯,劍道社的成員自然也不敢反駁。
今天的比武純粹是華夏功夫社對格斗社和劍道社的虐菜局,陳道左一句弱雞,右一句弱雞,格斗社和劍道社的人也只能聽著,連還嘴的心思都提不起來。
陳道痛罵一氣,隨手把話筒摔到臺上,趾高氣昂地走下擂臺,背起單肩包,拽著元元的手走出體育館。
全場沒人說話,沒人敢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