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沒。
氧氣從嘴角鼻腔里溢出,化成泡泡,向著那水平面上的光浮去。
我也跟著伸出了手,好像自己能抓得住那光似的。
握緊。
果不其然,能抓住的什么東西都沒有,反而手擋住了光線,陰影侵入世界。
背后,無數(shù)漆黑觸手抓住了我,將我拉了下去。
…
轟!
“啊啊啊啊啊…!”
林語沙啞的低吼著,雙手捶地。
原本寧靜祥和的山頂此時已一片狼藉,火焰、碎石、折倒燃燒的樹木,以及一個又一個的深坑,無一不在說明著這里遭受了什么。
這里是塔納托斯,
林語已經(jīng)在這掙扎了三天。
在蕭柒那令人絕望的力量面前,林語根本無從反抗,如果說還能揮動拳頭就代表著有對抗的可能性,但在那片黑紫色的海里林語根本動彈不得。
無限的恐懼和哀傷沖擊著林語的心靈,好痛啊要死了沒用的放棄吧的想法充斥著林語的大腦。
就好像忽然回到了十幾歲小時候,重新變成了那個消沉抑郁弱小的小孩。
快逃。
快逃。
林語害怕了,
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所有的細胞本能地共同得出了同一個行為答案。
快逃。
所有的源能傾瀉一空,加速了穿越進程,逃到了另一個世界,極其狼狽的,極其膽怯的,連一絲拼死反抗的想法和勇氣都沒有,就這樣哭著鼻子的逃走了。
而來到這里后,預想中的喘息之機也并沒有發(fā)生,反而是失去了源能維持的不穩(wěn)定的身體直接崩潰了。
先是皮膚開始剝落,然后是右眼珠子忽然耷拉了下來,鋼鐵刺破了內(nèi)臟,嘴巴里嘔吐出了沙石,周身燃燒著,聲帶被燒盡后連哀嚎都無法發(fā)出。
整個身體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樣,除了受到痛苦折磨以外什么都做不了,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控制。
先是身體忽然彈起撞毀了山石,再是用頭撞折了百顆樹木,鋼鐵翻折而出燃燒著火焰斬斷樹木…這沒有一個是林語控制的行為,而全是身體本能條件反射的發(fā)泄。
從白天到晚上,再從晚上到白天,再到黃昏,再到清晨,再到深夜。
不知痛暈了多少次,再被噩夢拉醒,接受著無邊痛苦,最后再痛暈過去。
…直到此刻,林語趴在了地面上,頭深深的埋進了土里,雙手握拳,胸膛如風箱一般起伏喘息著,身形還是那副“怪物”模樣,但至少不再剝落了。
“哈…哈…”
頭頂?shù)膹澰乱蝗缒翘鞈?zhàn)勝舔舐者后的那般清冷,只是開始飄起了細雪,偶爾有不知名生物的長嘯聲傳來,遠方的城市仿佛死寂了一般,全無燈火,在黑暗里沉睡著。
在這寒冷的雪夜里,燃燒的山頂如同火炬一般散發(fā)著燭光,成了地上唯一的光亮。
在格萊爾星不過三天,這里便已經(jīng)過了數(shù)月,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冬了。
…
“好無聊啊~”
薛梓晨百無聊賴的躺在草地上曬太陽,雙手張開,翹著二郎腿,小腳丫子在不停地抖著。
少女此時身上只穿著內(nèi)衣,雪白的牛奶肌膚在陽光下散發(fā)著光暈,她正努力地扭著頭,想從旁邊打開包裝的袋子里叼出一個薯片。
她已經(jīng)來到這里三天了。
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一片別墅區(qū)里,周圍根本沒有人看守著自己,可自己身上的殖裝卻已經(jīng)不翼而飛了。
然后自個兒獨自緊張兮兮地以戰(zhàn)術姿勢貼墻貓步行走了大半天,結果發(fā)現(xiàn)這一大片根本一個人都沒有,有的只有奇形怪狀的腐爛尸體和一些被破壞的痕跡。
更詭異的是,這空間里好像只有這一大片別墅區(qū),區(qū)域之外便是虛無,出都出不去。
關于這里的種種奇奇怪怪的事情薛梓晨根本一點頭緒都沒有,想不通便索性大搖大擺的在這里晃蕩了三天,還好別墅里原本就有食物餓不死她。
什么?你問食物吃完了怎么辦?我怎么知道?
薛梓晨打了個哈欠,想要不要干脆直接在戶外睡個午覺算了。
只是下一刻,三天里從未聽見過的別人的聲音忽然在背后響起。
“我問,你說。”
“!”
薛梓晨一下子從地上彈射起來,伸手操起了一直靠在背后的刀,快速拉遠了距離后返身查看。
“你是那個怪物…??!”
即使拉開了距離也是徒勞,一根藤蔓瞬間洞穿了她的大腿,讓她不禁發(fā)出了一聲痛呼,跌倒在地上。
藤蔓上所帶的低溫寒霜凍住了大腿使得血液沒有噴出,但也讓薛梓晨在地上不停的打著擺子,抬頭,她死死地盯著正在向她走來的人影。
雖然人影此時身穿著棕色的兜帽長袍蓋住了全身,但是那根藤蔓就是從長袍下伸出來的!薛梓晨無比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之前跟他們作戰(zhàn)的那個怪物。
“我說了,我問,你答?!?p> 一個字一個字猶如冰渣子一般從喉嚨里吐出,林語無比認真的說道。
“我現(xiàn)在沒時間和你來回拉扯,勾心斗角?!?p> “所以你可以說謊,也可以不說話,我相信你受過專業(yè)的訓練。”
離近之后,兜帽之下所露出的是一張無比悚人的面龐。
鋼鐵烙印在左臉,植物寄生了右臉,左眼緊閉,唯一正常的右眼平靜的看著眼前的薛梓晨。
“不過,”
“如果你不說話的話,我就把你放在皮袋里,用真空機抽空空氣?!?p> “如果你說謊的話,被我發(fā)現(xiàn),我就把你扔進豬圈里,再撒一把春藥?!?p> “我不會完全信任你,選擇如何說話也是你的權利?!?p> 林語蹲了下來,和她平視。
“但是說到做到,也是我的權利?!?p> “這基本的利害關系,你可以自己衡量,相信我,你不可能逃出這里?!?p> …
他說的是真的。
薛梓晨的心逐漸下沉。
的確受過專業(yè)訓練的她,沒有大喊大鬧說無用威脅的話,也不會被這副恐怖面容嚇到。
而同樣的,她也可以確定的分便出一個人是否是虛張聲勢。
而正和她對視的這只眼睛里,她看不到一絲動搖,有的只有如萬年冰山般的寒冷,和深邃。
短短三天…人怎么可以變化這么大?
薛梓晨瞳孔有些晃動,明明三天前和這個人交戰(zhàn)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和現(xiàn)在分明完全不一樣!猶如火山與冰山一般兩種極端!
…馬的!話說老娘可不想和豬探索生命奧義?。∵@種缺德玩意兒他怎么想出來的?
“我們進去說吧?!?p> 說完林語便起身,在地上拖著薛梓晨走進了屋內(nèi)。
“啊喂!憐香惜玉懂不懂啊怪物!我才是個十三歲的小孩子??!”
“啊喂!我還沒穿衣服?。∧氵@個變態(tài)蘿莉控!”
薛梓晨在地上扭來扭去以示抗議,但林語沒有理會她,只是打開了面板,盯著其中的一行。
塔納托斯可停留時間:7天零3小時
困困困菌
手機寫好的稿子不見了 我去鯊了我把 差點心態(tài)崩了馬的 ?。ㄋ劳觯俭t)(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