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她往這邊跑了!給我繼續(xù)追!”
身后的人依然窮追不舍,這一聲號令,呼啦啦的十幾號人又從各個方向向她涌來!
靈希真的想哭。
身上的裙衫已經有好幾處被劃破了,路邊的荊棘條早已把小腿劃的血跡斑斑。
臉上的面紗也掉了好幾次,可是還是自覺的把它戴好了!
誰知道露了真容會不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她可不敢冒險!
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此刻誠惶誠恐的四處查看。
也不敢想,為什么上一刻還騎著共享單車去上班的人,下一刻卻在這里上演奪命馬拉松……
只是看身后的追兵好像又換了一撥人。
“還有完沒完了??!”
她有些意識到自己好像是穿越了。
可是現(xiàn)在所處的實際情況并不允許她多想。
活命要緊!
先跑了再說啊!可別穿來就又死了!
靈希一邊跑一邊四處觀察。
這古代荒郊野外的土包包簡直都一模一樣。
她跑的氣喘吁吁,剛停下來緩口氣,卻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好像有個很熱鬧的小鎮(zhèn)。
靈希想起電影里面演的,被人追的時候就要往人多的地方跑。
大白天的,不是鬼鎮(zhèn)就行。
?。ü恚捍蠹彝?,你瞧不起誰?)
死馬當活馬醫(yī)吧!發(fā)揮出上輩子做孤兒時的一腔孤勇,她頭也不回的扎進了人堆里。
不到片刻,身后跟著的十幾個人便也沖向了鎮(zhèn)上,可是鎮(zhèn)上熙熙攘攘地人流,哪里還能找到靈希的蹤跡!
“呸!可真能跑!先回去匯報官府吧!朝廷要的人!咱看她能跑哪去!”領頭的恨恨地往地上唾了口唾沫。
……
桂花鎮(zhèn)地處蒼恒兩國邊關,早幾年打仗的時候也是兵荒馬亂。
但是自從新皇登基,兩國簽了和平條約后,倒是借著關口貿易方便,越來越繁華了。
鎮(zhèn)上的檔口商鋪,落腳的客棧,鱗次櫛比,行人更是絡繹不絕。
靈希扶著腦袋坐在這個客棧門廊的角落很久了。她臉上始終還帶著面紗,白紗冉冉令人看不清楚她的容顏。
云來客棧是這桂花鎮(zhèn)上最大的客棧。
客人如流水一般進進出出,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個角落里的姑娘。
此時天已經漸漸要黑了,靈希仔細看了看自己這一身黃綠相間的襦裙,腰間的白色緞帶上繡著細看才能看的到的銀色暗紋。
“這也不像是窮人的打扮?。 ?p> “到底干啥了?要這么追著我打???”
“我該去哪兒???”
靈希此刻真的欲哭無淚。
天氣已然入秋,夜涼露重,白日街道的喧囂已經褪去,路上行人也稀稀落落起來。
客棧小二出來把門頭的燈籠點上,轉眼一條街的燈籠也都陸續(xù)跟著亮了起來。
一時影影綽綽,風一吹,看什么都是虛晃晃的。
靈希在這角落坐了半天,看了半天,終于認命了。
以她對穿越的認知就是,啊,我死了,啊,我還活著。
對自己的上輩子緬懷了半天,然后做了個總結。
還好,孤兒,還好,單身,還好,沒存款。
徹底的無牽無掛。
前世是孤兒,隨遇而安的生活習慣令她慢慢鎮(zhèn)定下來,起碼現(xiàn)在還活著,不是嗎?
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腿,這身體四肢健全看著沒毛病,但渾身里里外外疼痛難忍,不知道之前受了什么罪。
她跑了一天了,此時又累又困,思維竟是一片空白。
畢竟接受自己穿越這個事已經花費了她所有的思維能力。
也不知道這是哪朝哪代。
她把兜兜里上下摸了個遍,一個銅板都沒有。
而天已經黑了,要知道,古代的黑,是真的黑?。?p> “這位姑娘,都好幾個時辰了,您瞧,太陽都下山了,您等的人啊,我看,今兒是不會來了,要不小的幫您留間房?興許明兒一大早,您等的人啊,他就到咯!”
店小二是個伶俐人,這女子衣衫雖然狼狽些,但也不是普通人家穿的起的,于是也不敢怠慢唐突。
看對方不回話,又搓了搓手說道:“那行,您再等等,有事您吩咐?!?p> 說完又折回店里去回了掌柜的。
“我看吶,興許是哪戶人家的千金大小姐,跟人學私奔,瞅著這情郎哥哥怕是來不了咯~咱這邊關地兒,私奔逃出關外的鴛鴦可別太多哦~”
那掌柜一手撥弄著算盤,一手捋著一小撮胡子,眼睛斜斜的看著門外。
“我開這客棧那么多年,這事兒可是見得多了?!?p> 話未說完,卻聽門外馬蹄聲紛至沓來,那店小二立門口張望著,嘴巴張的大大的。
“掌,掌柜的,是軍隊?!?p> 掌柜連忙按下算盤,轉出柜臺,也立門口看,只是依然捋著胡子。
“今天怕是出了什么事。嘖嘖,別看熱鬧了,咱們客棧住的人多,怕是有人惹了什么風波,一會兒好好給人回話,知便知,不知便不知,萬萬不可多舌?!?p> “咦,角落那位姑娘怎么不見了……”
那店小二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在店門口長廊上那坐了一下午的姑娘忽然不見了。
……
眨眼間一個領頭模樣的官兵已經騎馬走到小二跟前,居高臨下的問道:“你,過來,今日可曾見過一個漂亮女子路過?”
店小二經不得嚇,一時諾諾的答不上話。
那掌柜連忙上來,伏腰作揖道:“這位官老爺,小的今天并未見得什么漂亮姑娘,一日都和往常一般做生意?!?p> 頓了一頓,略微抬起腰身道:“不過說起來,倒確實是有一位奇怪的女子,在我這門廊上干坐了一天了,只是帶著面紗,也分辨不得美貌與否。”
“不過她前腳走,你們后腳就到了。這會兒也不知去了何處?!?p> 掌柜彎著腰,伏低做小的姿態(tài)讓這個官兵很受用。
盯著二人看了半天,又抬頭四處張望,然后調轉馬頭,對著手下沉聲道:“輕云郡主下了命令,定要將她捉拿!這女魔頭經過洛陽一役,已身受重傷,她能逃到此地,我就不信她還能逃出關去!找!”
“可是,頭兒,江湖傳言,那女魔頭從未以真面目示人,我們如何分辨,這邊關進出往來之人又甚多,說不準今兒已經溜出去了?!边@說話的怕是個新兵蛋子。
“廢話,沒聽那掌柜的說剛剛還在這兒嗎!一群蠢蛋,立功的好機會,眼力還不如一個小掌柜!”騎馬的那位看都不看他的手下。
“今日城門已閉,晚上給我在鎮(zhèn)上好好搜,挨家挨戶搜仔細了!若是找不著,明日給我把城門看緊了!”
“出關人口給我仔細一一盤查,特別是容貌遮掩之人,但凡舉止有異,立刻把人抓起來?!?p> “要是跑了這大魚,咱們可就都吃不了兜著走了!皮子都給我上緊點!還不快滾!”
……
此時靈希正貓著腰伏在屋頂濃重的樹蔭里,眼神一片茫然,只是卻依然非常謹慎。
剛剛仿佛本能一般覺得危險,想越過欄桿躲到角落里去,卻不想居然一口氣飛到了屋頂。
還沒來得及感慨自己居然會飛了,就覺得胸口疼的更厲害,竟咯出一口血來。
難道這身體之前是被這些人打傷的?
還說什么魔道妖女?我?啊不,她??
靈希扶著額頭覺得思路有點崩。
身上新傷舊患的疼痛瞬間又一起向四肢百骸襲來,終于抵不住,緩緩倒在了屋頂錯落的陰影里。
卻忽然一團黑影飛快閃過,將將落在人前,如蜻蜓點水一般將她環(huán)腰摟起,幾個起落后落在了一處小院里。
澄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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