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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收拾好東西,我正照鏡子整理我的衣冠和發(fā)型,飛行旅途中的貼心小伙伴就來敲門了。
我滿意的看了看鏡子中的人,今天特意配備了一副超級無敵炫炸酷的墨鏡,氣場瞬間龐大到兩米八。
帶上白手套,拉上小皮箱,背好我的俄羅斯套娃木盒,打開門。
“林——”
魏圓月習(xí)慣性的剛準備大喊,我的白手套就已經(jīng)捂到魏圓月張大的嘴巴上,每次都是這樣大喊大叫的,不太好。
停頓幾秒,確定魏圓月要喊的勁頭過去了,我放下手來。
“越,我們該出發(fā)了?!?p> 魏圓月把要大喊的話生生憋回去,像個泄氣的皮球,用手揉揉發(fā)酸的下頜關(guān)節(jié)。
身后的齊泉朝我打量了一下,“今天情況好像不太對啊?!?p> 魏圓月揉著下巴,點點頭,“嗯,比昨天更帥了!”
墨鏡下的嘴巴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說,“出發(fā)吧!”
然后,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著機場出發(fā)。
轟——
首發(fā)機場莫斯科飛往BJ的航班,隨著一聲鳴響,沖上云霄。
“今天心情不錯啊。”齊泉看著操作臺,說了一句。
“天氣好?!蔽仪椴蛔越淖旖巧蠐P。
再往返幾次,就該回煙市過中秋了,這么一想,連飛行的時間和空氣都變得愉快可愛起來。
“呵呵,你這狀態(tài)就好像談戀愛了?!?p> “是嗎?!?p> “感覺你今天怪怪的?!?p> “哪里怪?!蔽液眯Φ目粗R泉,問他。
“你不會是有事瞞著我們吧?”
“我有什么好隱瞞的?!?p> 我笑了笑,齊泉像個小朋友一樣問東問西的,問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堅持刨根問到底。
嘩啦一下,就在我和齊泉說笑的時候,駕駛艙門再度被打開。
我和齊泉一起往艙門看去。
只是這一次,不是搞腦電波的來了。
“榮機長!”我和齊泉異口同聲的說道。
榮機長今年五十八歲了,總飛行時長超過兩萬七千小時,三十多年來,從未發(fā)生過一起事故和人為差錯。原本兩年后是正常退休,公司同意可以讓他提前退休。老機長怎么說都不同意,說我還可以再飛兩年,身體硬朗著呢,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不能動了,我憑什么搞特殊,三個字,不同意!
可榮機長到底是年歲大了,一笑的時候,臉上就堆起了滿臉的笑紋,“聽說今天搭乘的這趟航班,是你們倆執(zhí)飛,就過來看看?!?p> 我和齊泉趕緊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見了老機長,心里當然非常激動和高興。
“還請榮機長指示!”齊泉聲音里充滿激動。
榮機長樂呵呵的笑著擺擺手說,“你倆快坐下,坐下,我今天就是剛好搭乘這趟航班而已,就過來看看你倆?!?p> 平復(fù)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我和齊泉坐下來,榮機長在后面落座,后面座位的視野,可以完全看到我倆的操作面版。
“榮機長,您來俄羅斯干嘛來了?!蔽肄D(zhuǎn)過頭問老機長。
榮機長呵呵一笑,“趁著休息,來看看女兒和外孫,好長時間不見啦,我外孫都長好高了?!?p> 一邊開心的和我們分享他外孫的趣事,一邊用手比劃著手舞足蹈,將近六十歲的年紀,由于過度奔波和操勞,看起來比同年紀的人更顯蒼老了一些,可他是那么的親切,符合了我所有想象中父親應(yīng)該有的樣子。
飛機落地后,老機長熱情的邀請我和齊泉到他家去做客,“走,今天晚上都到我家吃飯,讓你們阿姨給你們做些好吃的!”
“老機長!”一聲長叫,魏圓月拖著行李箱趕過來,臉上笑嘻嘻的說道,“您怎么也不叫著我一起呢!”
榮機長說,“誒,這不是魏圓月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嘛!”然后看了看我和齊泉,假裝嗔怪道,“你們怎么不告訴我她也和你們一個班次呢!”
魏圓月瞥了我和齊泉一眼,我和齊泉尷尬的往別處看。
魏圓月拽著榮機長的胳膊,說,“老機長,今天可是被我碰到了,我也是要去嘗嘗師母的手藝的!”
榮機長高興地哈哈大笑,說,“好好,都去都去!”
齊泉把他專用的商務(wù)車開過來,一行人坐進去,加上行李,還綽綽有余。
一路上,因為有魏圓月的存在,老機長總是被逗得哈哈大笑。
緣分就是這么奇妙,兜兜繞繞,不確定在哪個航班,什么時間,久遇了什么人,什么事。初識時,分別后,再次重逢,年久失修的心船,磕磕碰碰的疤,得以愈合。
到了老機長的家門,心靈再次得到治愈。
還是那個大院,那個木門,連同院里的花草,三年來,在此刻和我記憶中的樣子重合。
三年前。
“沒事,都不用拘束,林越,跟著你齊泉師兄,好好嘗嘗你師母的拿手好菜?!?p> “作為一個合格的副駕駛,就是要敢于挑機長的毛病,誰能沒有犯錯誤的時候!”
“飛行,就沒有小事情,認真的把所有關(guān)于安全的因素,全部給我落實好了再上飛機?!?p> “從哪碰的,手都禿嚕皮了,快,叫你師母拿個紗布來?!?p> ……
“好久不見?!蔽倚睦飳χ洃浿械拇笤?,木門和花草輕輕說道,“好久不見,老機長?!?p> “哎,快快,幫忙拿著點東西?!蔽簣A月下了車,忙忙叨叨的從車里搬出一堆東西,齊泉趕緊幫忙拿著,照看著。
榮機長說,“著什么急,還拿什么東西,到了老機長這里,就當自己家!”
“那倆小子不懂事,我在俄羅斯還買了些特產(chǎn),本來沒有要送的人,現(xiàn)在看來,就是給您和師母買的!”魏圓月半個身子埋在車里,露出腦袋來說。
“嘿呀,這個魏圓月!”老機長不是客氣的意思,到了自己家門口,看著魏圓月磨磨蹭蹭的樣子,急壞了。
翻騰了好一會兒,魏圓月跳下車來,關(guān)上車門,我和齊泉和老機長手里都被塞滿了東西,怔怔的看著她。
魏圓月從老機長手里接過袋子,推開大門,大喊,“師母,我們來看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