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道:“未時,我來過樓中,見你在樓中呼呼大睡,本想喚醒你,卻被那與你一同打雜的弟子阻止。從他口中聽聞你閣樓被毀一事,昨夜無處落腳。你本是我?guī)咸熳冢隽耸?,我自然有些?zé)任。想你今夜,怕是無處落腳,我那樓中寬闊,多你一人不在話下。今后你且在我樓中暫住,等我處理好一切,在與你找個落腳處,免得被那李峰處處欺壓?!?p> 蛇八不由失笑,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就是她口中所說的妖魔,不知還會不會如此關(guān)心自己,只怕打殺自己還來不及罷!不以為然道:“那李峰,我還未放在心上,只不過一介猛夫,心胸狹窄,不值一提罷了?!?p> 如霜見蛇八竟說些大話,想是挨不住面子,這般模樣,當(dāng)真如古人所言:“死要面子活受罪?!碑?dāng)下臉色幾分不悅,道:“既然你說他不值一提,為何被她毀了閣樓,話也不說?依我看,你是怕了那李崖報復(fù),不敢言語?!?p> 蛇八會心一笑,自己一路南環(huán)至狐仙,承受多少生與死,多少世間險惡。本該飛鴻騰達(dá),卻修為全失,心性早已不是如霜所比,道:“既是不值一提之人,又何苦與之爭執(zhí)?古人也曾受胯下之辱。我這小小委屈,何足掛齒?”
如霜爭執(zhí)不過蛇八,便不與其爭執(zhí),道:“不管怎么說,你也是我?guī)咸熳?,如今無個落腳之處,我自然得管,你隨我來罷!”
蛇八轉(zhuǎn)念一想,一來:若自己與郝俊一同住下,那李修必然會找郝俊麻煩,自己到是無所謂,可郝俊不同,他若失去閣樓,便真無處可去。二來:說句實(shí)話。雖說如霜記不得自己,但內(nèi)心也想與如霜同住一屋檐下,也有私心。
想到此處,又不免小心翼翼問道:“殿主,不會給你添麻煩罷?若讓外人說閑話”
如霜心中又是一氣,狠道:“我一女人都不怕,你一大男人卻扭扭捏捏!”
蛇八聞言,不由尷尬,道:“如此,便麻煩殿主了!”
兩人將閣樓燭光熄滅,便走出閣樓。空蕩的閣樓內(nèi),只剩那由木窗透過,落印在地的點(diǎn)點(diǎn)月光。直道蛇、林兩人遠(yuǎn)離道經(jīng)閣,樓內(nèi)突然落下一道黑影,深思片刻,才嘆氣道:“孽緣吶!孽緣!”隨后又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蛇八跟著如霜,走過通軒殿,越過暗軒殿,繞過化軒殿,最后來到明軒殿前。這明軒殿與那至軒殿大致相同,只是牌匾之上,名字不同罷了。
走進(jìn)大殿,正中放置一張木質(zhì)長桌,兩丈多寬,兩丈多長,桌上放置一光滑木質(zhì)香薰,一股淡淡香味撲鼻而來,六七根紅木大柱撐起大殿,結(jié)構(gòu)復(fù)雜多樣,雖算不得金壁輝煌,也算大堂之雅。繞過前殿,后殿又是閣樓,又是瑤池,幾珠松樹亭亭玉立。那閣樓為兩層,五丈高,透出一絲古樸。
如霜指樓道:“這就是我所住之樓,因是兩層,我住二樓,一樓便空了出來。這樓雖小,樣樣俱全,你今后,便暫住一樓?,F(xiàn)在已是深夜,前殿無人,若明日你出去,若有弟子問起,便說是我?guī)е?,他等才不會攔你?!?p> 蛇八聞言,點(diǎn)點(diǎn)頭。進(jìn)去樓中,如霜又帶他到處參觀,外室、內(nèi)室,里里外外。待蛇八熟悉之后,又道:“除了二樓不能上之外,其余隨你,你早些休息?!闭f罷,便走上二樓。
蛇八轉(zhuǎn)身回一樓內(nèi)室,鋪了棉被入睡,只是想起《獸經(jīng)書》所言,心中雜亂,久久不能入睡。又想,書中所言:“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既然書中并無記載有其他法子,自己便創(chuàng)出自己的法子,路向來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想通的蛇八這才昏昏入睡。
豎日,蛇八早起
鍛煉、打坐不敢落下,隨便弄些食物吃過,便匆忙走出大殿,果然如如霜所說,被大殿內(nèi)幾名第子攔下。蛇八按照如霜所言,說了一遍,幾名第子才疑惑放他而去。穿過通、暗、化三大殿,來到道經(jīng)閣前,見郝俊早早就等候再樓下。
那郝俊一見蛇八出現(xiàn),連忙上前問道:“兄弟,你昨晚再何處休息?”
蛇八心知郝俊擔(dān)心自己,說了句“抱歉”便將昨晚如霜來樓一事,說了個大概。
郝俊這才放心下來,眉開眼笑,連連道喜:“兄弟好福氣!好福氣呀!”同時心中又羨慕蛇八,那林殿主人長的美不說,又是一殿之主,不知得到天宗多少人青睞。
兩人聊了會兒,又開始忙活一日工作。
不提
一月后,
千里之外,狐仙山。
春季的仙山,顯得更加生機(jī)勃勃。
去往山頂,狐仙廟,胡媚所住閣樓,往那二樓走廊望去。見那:
樓上佳人白衣落椅,遙望千里南方之處,幾分哀神幾分傷,風(fēng)吹白發(fā)絲絲飄散,卻吹不散那心中念想,眼觀千里百里,卻觀不見心中之人。無奈回頭輕聲嘆息,不去望那千里之遙。
胡凝身子緩緩上了二樓,見胡媚有是嘆息,又是搖頭。慢步來到胡媚身旁,伸手溫柔撫摸那滿頭白發(fā),目露心疼,溫柔道:“媚兒又在想那蛇八了?”
胡媚將頭靠在胡凝懷中,感受來自母親的溫柔,喃喃細(xì)語問道:“母親,蛇兒如今并無修為,人世險惡,也不知他過的如何?”
胡凝問道:“媚兒,那蛇八便是蛇云轉(zhuǎn)世罷?”
胡媚聞言,并未驚慌,她早知母親已知此時,只是并未說破罷了,苦笑一聲道:“母親既然已知,又何須問我?我知他是蛇云轉(zhuǎn)世,但更知蛇云已死,蛇八更像是蛇云給我留下的禮物,我對他并無愛之情,卻勝過愛之情。”
蛇凝嘆息一聲,搖頭道:“孽緣!孽緣??!”
就在母女相擁之際,只聽樓下傳來一道聲音,道:“媚兒姐姐在否,蛇雨有事求見!”
母女聞言,紛紛起身,整理情緒片刻,一前一后下樓。胡媚示意胡心開門,胡心停下手中忙活,心喜來到門前,打開大門后。便見等候的蛇雨,又見其肩上還扛著一塊,由布料遮擋的東西,又不知是何東西,心有疑惑,又不好過問,只道:“蛇雨哥哥請進(jìn)!”蛇雨道禮后,隨胡心進(jìn)門。
胡媚望著蛇雨問道:“蛇雨,你找我何事?”
蛇雨望了望一旁的蛇凝,欲言禁止,不知還說還是不該說。
胡媚回頭望了一眼自己母親,才道:“無妨,這里又無外人,你且說?!?p> 蛇雨猶豫片刻,將肩上重物放下,才指著重物道:“胡媚姐姐,這物件乃是兩千年前,我在云雪城中無意間獲得?!?p> 胡媚心中有些不解,這蛇雨找自己就是為了這事?又不知這布料下是何物件,疑惑的胡媚上前兩步,扯下布料,下面的東西讓她不知所措。
原來布料之下,乃是一塊黑色蛇鱗,寬約半丈,長約半丈,鋒利堅(jiān)硬無比。
胡媚聯(lián)想方才蛇雨所說之言,如今又帶著蛇鱗,難不成他不知千年前云雪城的一幕?胡媚想到此處,臉色微微不悅,道:“蛇雨,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