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云霄宮
萬仙道祖微閉著雙目,調息著身體里面尚未未穩(wěn)定下來的氣息,并欣喜的感受著此刻天地的變化。
萬物之更替,命運之輪回,這一切,皆都逃脫不過一個道字。天道、地道、人道、道法自然。包羅萬象乃至生生不息。道,才是這宇中的明燈,指引著這億萬生靈生衍不息。只可恨那群神族,不識天聽、不遵大道。竟妄想著和仙道抗衡!玉軼少首領阿,我終還是沒有辜負您!人族、仙家!現在終于站在這世界的最高處了!道祖心中嘆一聲,回想其遙遠時光,回憶其剛才過往。
人間界
巨靈之神所投轉的項氏將軍,終因不敵,被仙族投轉的劉姓人所滅,據傳魂魄都被設計斬殺于某江邊,而不復存在。這場神仙之爭,主宰之局也究分出分曉
其時,神族上下震怒,皆言巨靈之神身死魂滅,乃仙家有意為之。九重天宮之上,玄天神君所統(tǒng)神族憤恨交加,欲與其爭個明白。萬仙道祖拒之不見,隨后不知緣由突然正式決裂開戰(zhàn)!爾后仙家險勝,神族全部被鎮(zhèn)壓地府陰山之下。
三日后,仙庭降詔,眾生伏聽。
其詔曰:
茲,古紀時。
天地未分,混沌斥生。昔盤古氏,開天身化萬物。然天道有靈,衍生族:其神為強者,治下萬物。然暗出之,霍亂三界,幸得六天尊滅之!然神既已墮,便不復執(zhí)天!
仙道,由人出,昔盤古之后,女媧氏。位尊德極,便當此亂之際,負大任。
今天有仙庭,地有人族,當應各族之意,立仙庭為宙宇之心,人為地之主事。
而余各族,撤其靈字,并賜道法萬篇,而體天心公之。其原存靈者及后練形者統(tǒng)賜妖名。
安之,則可得入仙道。逆之,則毀。
望天地所存共尊此詔!
詔此。
人間
經年后
白云蒼狗,微風輕拂。
歲月匆匆,不知過了多久時日。
當初不懂世事的小雪狼都已幻化出了人形。只是,小狼卻依舊住在那個無名山洞,從未遠離。曾經恍如隔世的那個夜里。那個人類的小女孩帶給自己的溫暖。竟然是那樣的難以忘卻!而自己一直以來就在此等待,心中期盼著在未來的某一天:她會突然回來看他,再一如那晚一般抱抱他。
可是她卻從未出現過,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每一天都坐在洞口的青石之上。等待已成習慣,思念則如同荒草,沒有節(jié)制的在心中蔓延著。漸漸地,感恩的心變了味道,自己卻都不曾發(fā)覺。
小狼低著頭,手中握著根枯枝,在地上一遍遍寫著她的名字、寫著她那個雪夜囈語的詩詞“千城萬野素銀衫…”小狼給自己取了個人類的名字“千城雪”。只為紀念心中伊人、只為記憶記憶里唯一一次的下過秋雪的夜晚。
“呼…”只覺一陣輕柔的風襲來。千城雪雙耳微動,然頭也沒回,依舊在地上寫寫畫畫,似乎已經知道了什么。只是口中淡淡說道:“越云衫,每次你出現都非要吹一陣風,難道就沒有煩膩么?”
“哈哈,只是你千城雪的耳朵好使罷了”一道白光閃過,千城雪身后出現了一個身著白衫手執(zhí)羽扇的俊秀青年。一身白羽點綴的寬袍,往那一站,竟有一些出塵不凡的氣質。這邊千城雪聽到越云衫的評價,依舊手握枯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的手丟下了枯枝,站起來轉過身對著越云衫道“說罷。你這次又來做什么?如果還是想勸我和你回你的落云峰建什么妖府做什么妖主的話…你是知道我絕不會離開這里的,其中緣由你也早已知曉,所以你也就別辛苦勸說與我了?!?p> 越云衫聽聞此言后,不禁憤憤的哼了一聲。爾后走到那塊青石上坐下,這才道:“千城,咱們也相識過百年了吧?你的那些爛事我都一清二楚!憑你我二人的本事,占個山川做一方妖主,那是何等逍遙自在?豈非好過你如此這般空等?”越云衫說到這里起身對著千城雪。見到千城雪眉頭微皺,張口欲言,忙擺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隨后繼續(xù)說道:“你先聽我說,人族的壽命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短短數十載而已,三百多年的時光,你的恩人依我看早已重入輪回好幾次了,絕不可能再回來的!再說你自己仔細想想,就算是可以再回來,也早已物是人非,你也無法相識了。啊!對了別和我提你那什么感覺,如果你的感覺真的那么準確,你想想還會苦等這許久么?咱們自相識以來你就一直在這個鬼地方,也不嫌煩悶!”千城雪就這般靜靜地聽著越云衫的話,心里也明白或許他說的有道理,亦或許他的話完全正確!但是,自己卻無法去違背自己的心去改變什么。生怕錯過,哪怕一次相遇的機會。
那個雪夜,那場暴雨。
抬起頭看著一碧如洗的晴空,千城雪才緩緩道:“你依舊還是勸說我而來的。我想你應該懂得,那個生死攸關的夜晚是她冒著暴雨把我救下的!我又怎么可以不去報答她呢?并且你知道我除了在此等待還有一絲希望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別的方法的!”“如果我說有呢?如果除了硬闖地府之外還有別的出路呢?”越云衫對著千城雪神秘一笑,如是答道。而千城雪并不在意老友的玩笑,只是隨口問道:“如何?”這次倒是輪到越云衫嘖嘖驚奇了,他起身來到千城雪身邊,直直的望著他的臉,似乎不明白為什么他如此淡定,不由道:“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為什么都不激動啊?難道聽我如此說,你都沒有察覺到什么?為什么都不興奮?”千層雪看著滿臉驚奇之色的越云杉,依舊平靜問道:“好了越云衫,何必賣關子?有什么你就直說罷。”“好吧好吧,怕了你了!”越云衫看著千城雪這波瀾不驚的模樣,滿臉無奈,只好回說道:“前幾日,我去古龍灣給那頭黑蛟龍祝壽,古龍灣那頭黑蛟你知道罷?可是傳言是上古遺留下來的靈族之后呢!有一兩千歲了罷?就在那壽宴上,我偶然得知了一件事。在距離此處兩千里外的昆侖山上,有一群神秘的貂精。他們守護著大量的上古重寶,其中有一面昆侖鏡。這昆侖鏡可了不得,據說甚是厲害!”“噢?昆侖鏡么?”千城雪依舊波瀾不驚的問道。越云衫看他這樣子,只搖了搖頭,嘆道:“你聽我說,傳說昆侖鏡乃是昆侖山脈之精。而天下諸山源頭,莫不是出自那昆侖山脈,甚至有傳言昆侖山脈主峰上達天庭,下深入地府,所以沒有昆侖鏡所不知道的事!也就是說,昆侖鏡知道任何的山魅妖靈的原身,同樣對于人類來說,雖然人類不是山精妖魅,但他們依山而居,靠山而生,也浸染了這山脈之精。所以看到他們的本魂或者前世今生也未可知!”越云衫剛剛說到這里,千城雪本轉身向山洞走去,聽到這里突然影隨身動,一瞬間閃到越云衫身邊。強壓心動,只是淡淡的說道:“帶我去昆侖山!”而越云衫將表面平靜但是眼中激動之色難掩的千城雪看在眼里,突然狡黠的一笑道:“咱們百年兄弟一場,陪你走一遭倒也無妨。不過嘛,你得先答應我!不論此行結果如何你都要陪我占山開府。”千城雪就那么定定的看著那個給他深深記憶。守護了百年的無名山洞,半晌,忽然道:“我應了!”
山峰呼嘯,林海濤濤。
在湛藍的晴空里,幾許閑云自在游蕩著。
在這片林海晴空之間,東北方向,一道白色亮光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鶴鳴傳來。直到光芒飛的近些了,才顯出了仔細的身形:一只巨大的渾身潔白的白鶴,其上卻做著一個身著白色寬大袖袍的的白發(fā)青年。那白鶴在這林海之上盤旋兩圈,隨即便直插這浩瀚林海之中。落地后,白鶴畫出人形,卻正是千城雪和越云衫二人!
越云衫剛化出人形便苦著臉抱怨道:“我說我的千城大哥??!你這是純粹虐待我啊?我記得你明明會飛的!干嘛一刻不停的讓我載著你飛?我的背都要讓你坐斷了。你自己多重不知道么?我又不是你的坐騎!”千城雪站穩(wěn)身形,便站在這綠色之海中舉目四望,一股林間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入眼皆是綠色。忽有一陣山風吹過,林海發(fā)出陣陣的尖嘯。只是剛來得及觀察這壯美的景色的時候,便聽到越云衫的抱怨。千城雪只微微一笑,隨口應道:“我的本事你還不了解么?太耗費法力不說,最重要的是飛的還太慢!怎么可以和落云峰白鶴族的第一青年高手越兄相比較呢?這越兄的日行幾萬里的功夫這世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還是十分敬仰與羨慕的!”“那倒說的是,也算你這頭野狼有些眼光,知道我的本事!”越云衫聽到千城雪的恭維,頓時得意不已。只是忽然,越云衫就好像反應了過來,便又怒視千城雪大聲喝道“千城你少來這套!別用你的花言巧語哄騙我!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太了解你了,你肯定是為了節(jié)省你的法力!再不然就是故意折磨與我。”
千城雪這次沒有接越云衫的話,而是轉而問道“這里是何處?我們飛了將近一天一夜,應該已經進了昆侖地界了罷?”越云衫看到自己的抱怨被千城雪故意忽略,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轉而如實回道:“咱們現在的所在便已是昆侖山脈中了。只是,貂族的洞府我卻是不知在何處的。喂喂喂!別用這眼神看著我。我以前也沒來過!不過嘛…”越云衫看到千城雪臉色不滿,頓時趕忙解釋道,順便話鋒一轉:“你仔細觀察一下咱們的西北方…”看到越云衫賣起關子,千城雪只得照辦,于是閉起眼睛全身漸漸放松,只見一層淡淡的白光飛散出身體,飛快的向遠處掠去。雪狼族與生俱來的感知力經過千城雪的法力催持更是變得靈敏的無可比擬!一陣風吹來輕輕地拂過千城雪的皮膚,掠過草地;極遠處肉眼不可見的地方,幾只野兔吃草的的細微響動;幾只昆蟲振翅飛掠:這一點一滴的動靜都沖入了他的耳朵,沒有絲毫遺漏。不對!不是這些!這些完全沒有任何異常,于是千城雪的意識開始有意識的飛散的越來越遠…
終于,在西北方八十多里的地方,千城雪感受到了異樣:仿佛有一種奇異的、帶著淡淡法力波動的屏障阻隔了他的感知,無論再怎么加強自己的法力催持卻也無法穿透。只能隱隱聽到一些雜亂無章的叫喊!而且具體什么也都聽不清。因為周圍的風聲落葉聲;小動物的鳴叫將本來模糊的聲音更是遮掩的無法分辨。千城雪又努力的感受了一會,始終無法感覺明白,便只好收了法術。而在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煩的越云衫見到千城雪終于收了法術便立刻上前問道:“千城,到底如何?我剛在天上帶著你飛向這邊的時候便感覺到那邊的氣流不對,到底怎么回事?”千城雪睜開雙眼,看著越云衫,心里不知思索著什么,只是淡淡回道:“果然有古怪!離這里八十里處,似乎被強人用莫大的法力設下了結界。我法力不夠無法感知進去,只能聽到細微不真切的叫喊聲,其他的一無所獲。你在天上的感覺估計也是因為那強大的結界造成的?!薄笆裁矗堪耸??你小子竟然感覺到了八十里外的動靜!你平時是怎么修煉的?二百多年能有這么高的法力!”越云衫吃了一驚。心道原來這頭雪狼深藏不露??!雪狼真的于修煉一途這么厲害?也怪不得雪狼幾乎都要滅絕了,不然如果這世間再多些這種怪物,就會把所有種族都壓到在腳下,直接統(tǒng)治三界了罷!不過越云衫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隨后話題回到正事上。隨手一指西北接著說道:“那照你說的,有這么強橫的法力我看十之八九是天界的仙家。那頭黑蛟說貂族守護著多件上古重寶,更是涉及到遠古六天尊的法器。依我看來,天界的那些大仙們,估計也眼紅罷!呀!糟了!”越云衫說著說著突然一聲驚呼,把千城雪嚇了一跳,看著越云杉不由得問道:“怎么了?一驚一乍的?”越云衫也不再回他,只是拉起千城雪的手著急的轉身便欲化形東去,卻被千城雪拉住,只好無奈的喊道:“這你還看不明白么?我們快些走罷,貂族這次肯定死定了!他們一定會被天庭的仙家們毀滅的,那些寶物也都會被奪走,估計你的昆侖鏡也沒著落了。我們還是別去湊熱鬧了!不如立刻回去,咱們一同做個山大王來得實在!”千城雪卻絲毫不去理會越云杉的話,轉而一把甩開越云衫的手,平靜的說道:“你怎么就這么肯定是天庭的仙家呢?能立下這般強橫的結界恐怕也不止天庭的仙家們罷?再說就是仙家又如何,我等了二百多年,好不容易眼看有了一個希望,我怎么能就這樣離開?我絕不會輕易放棄的!”說完不待越云衫作何反應,一揮袍袖,身上白芒一閃,拔地而起,便化作一道流光向西北結界方向掠去。越云衫一愣,無奈的搖搖頭嘆息一聲,便也接著化身白鶴,獨自向來時東南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