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鐘滴答滴答。
虞眠提議:“靳先生要在這里待到什么時候?晨鼓暮鐘,我想聽一聽鐘聲再走。”
“忘了問,你是怎么來的?”男人敲著桌面。
他心不在焉的時候,習慣敲打桌面或墻壁。
“打車來的?!?p> 靳珩將碗筷收拾好,遞給前來收碗的僧人。
“可以陪你留到七點。”
虞眠瞇起眼睛笑起來。“好啊,要一起看夕陽嗎?”
夕陽……
靳珩還真的從未好好欣賞過。十八歲以前不提也罷,十八歲到二十七歲一直在奪權,他忙得昏天暗地連洗澡的時間都要擠,二十七歲以后到現在,他從沒想過看什么夕陽。
花了九年不知付出多少,拼命掙來的一切他仍舊要花很多心思去鞏固。
夕陽嗎?頂多站在窗邊用余光瞥過幾眼而已。
待在寺廟,除了和虞眠閑逛的那幾個小時,他也在看文件,接了幾個電話。
“這里環(huán)境很清新,是喧囂的城市不能比的。我之前問過他們了,在后山有個小山坡可以看到最美的夕陽。來一次不好好欣賞,太可惜吧。
“你覺得呢?”
虞眠殷切地看著他。
她知道這個時候的他即便去過數不清的國家,也從未旅游過,心里一鈍一鈍地疼。
他一直活得太枯燥太孤獨了。
靳珩對上她美麗無雙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他看到女生咧開嘴角笑得歡樂,他一個點頭就能讓她高興成這樣。
心里軟軟的,有一股暖流劃過。
靳珩的作息是一等一的健康,午睡一小時后起來工作。連虞眠都受影響在隔壁禪房睡了個午覺。
午睡后,滿血復活。
靳珩帶她在寺里轉了轉,大殿中尊放的雕像都露出慈悲的神情,木魚聲伴著香灰,一切像步入另一個世界。
虞眠看到香油箱上貼著的碼,轉了十萬過去。
大殿里的機械聲有一種濃濃的違和感?!暗劫~十萬元~”
靳珩嘴角一抽。
想起昨天遠鴻笑嘻嘻地說:“出家人最講究誠信,您即便是出兩百萬,老衲也不能騙人呀?!闭f著,把銀行卡收進了懷里。
這種黑心寺廟。
“哎呀兩位貴人,真是好巧?!毙Σ[瞇的老和尚從門里邁進來,手里拿著一串佛珠。
“姑娘,我瞧你面色紅潤,印堂發(fā)紅,乃是桃花劫將至啊?!?p> 虞眠看了一眼靳珩:這誰?
靳珩眼神:你說呢。
虞眠:“……”她無聲的吐出兩個字:鴻遠?
他點了點頭。
“年輕人,不要眉來眼去嘛,對和尚我打擊很大的呦?!崩虾蜕信牧伺男馗荒槹?。
虞眠:太陽,比我還能演。
“主持好。”僧人們跟他打招呼,態(tài)度恭敬。
老和尚滿意地笑了笑,朝兩人走來?!敖壬??!?p> 靳珩頷首。
他對虞眠介紹:“這就是鴻遠大師。”
什么大師,黑心玩意。
“您好,我姓虞?!庇菝叨Y貌地說。
“相遇即是緣,老和尚我瞧著姑娘深有眼緣,這金絲手鐲便贈送與你?!崩虾蜕胁恢獜哪拿鰜硪粋€鐲子,三條細長的金色環(huán)狀相交連在一起,鑲嵌著七色寶石。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虞眠,似乎極感興趣。
靳珩勾起唇角:“鴻遠大師客氣了,無功不受祿,虞眠,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虞眠給力地點頭?!皩?,不能要陌生人給的東西?!?p> 鴻遠:“……”
靳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姑娘一來就給我寺捐了十萬元,而且我看你們緣分不淺,這鐲子就你給她保管吧。”鴻遠一把抓起靳珩的手,把鐲子塞進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