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落在心頭,天空蒙上一層黑霧,如同虞眠陰霾的心。只有方曄一人過來,他是第一次見虞眠,看到她眼眶微紅的模樣,有些震驚。
“于白,你回病房,老板的手術(shù)短時間不會完,你坐在這里也沒有用?!狈綍蟿袼?。
“我想在這里等等他。方哥,你別勸我了。”
方曄走近,和他咬耳朵。“這個女生就是虞眠吧?”
“是。”于白點頭。
方曄嘆了口氣,原本以為兩人能夠有些進展,現(xiàn)在老板的傷勢還拿不準……
他走到虞眠面前,伸手,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方曄?!?p> 虞眠站起來,兩人的手指碰了碰,她便收回了手?!坝菝?,你應(yīng)該聽說過?!?p> “目前交警已經(jīng)封鎖了路段,新聞已經(jīng)撤下,不需要擔(dān)心消息方面流通問題?!弊柚菇业男畔⒘?,這點他還是能做到的。
虞眠微微一愣。
“嗯?!?p> 方曄就靠譜多了。
靳家知道靳珩出車禍就又要亂了。
其他的安排方曄已經(jīng)在路上詳細做好了,就目前以虞眠和他們老板的關(guān)系,不需要向她報備。
虞眠稍微猶豫,還是道:“方先生,請跟我來一下。”
方曄覺得她可能有什么話不方便讓于白聽見,點頭同意,兩人走遠一些。
“我和于白是校友,我算是他學(xué)姐吧。我在學(xué)校出了一點情況,你稍微看一下校園論壇就能清楚,跟于白有牽扯,所以我找人監(jiān)察他,但他這段時間身邊并沒有人跟蹤。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方曄心下一驚。
“這件交通事故,顯而易見是謀殺。對方如何得知于白的行蹤,一定要好好查?!?p>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p> 虞眠點了點頭,便回去坐著繼續(xù)等待。
方曄看著她的身影,眼里流露出一抹探究。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腕表上的時間從下午四點直到分針秒針重合,又到黎明的光穿透黑暗,碧空如洗,天色蔚藍。
由傅泠運作,靳珩秘密轉(zhuǎn)入私人療養(yǎng)院。
“情況如何?”
于白看到從病房出來的傅泠,急忙沖上去,一雙眼睛猩紅,平常不可一世的少年看起來十分脆弱。傅泠遺憾地嘆氣,說:“情況非常糟糕,腦補血塊擠壓神經(jīng),片子下午出來我才好做具體安排。但很可能會有失憶現(xiàn)象出現(xiàn)?!?p> “體內(nèi)大出血,身體各個器官都會有一定損傷。骨骼不用說,大量骨折斷裂。目前渡過了最難的一關(guān),但隨時可能會出現(xiàn)生命危險。”傅泠的神情異常嚴肅。
于白本就紅紅的眼眶一聽就更紅了,眼淚已經(jīng)醞釀。“全都是我的錯……”他捂著腦袋蹲下去,即便是偷偷哭了一個晚上,現(xiàn)在還是流出不少眼淚。
傅泠心中嘖嘖,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怎么于白這小子看著才是。不過哭哭也好,早就該吃點苦頭了!
虞眠站在不遠處,也聽到了。她本就一腦子漿糊,動作都慢幾拍,這話宛如晴天霹靂一般,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氣。她眼前模糊,勞累過度,終于敵不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哎哎哎!姑娘別暈!”
…
…
醒來時躺在一張床上,沒有被子,只有一個白色枕頭。虞眠晃了晃腦袋,環(huán)視周圍,拉開窗簾確定還是在療養(yǎng)院。應(yīng)該是找了個房間讓她休息。
她虛脫地幾乎站不住,靠著窗戶吹風(fēng),才覺得清醒了些許。旁邊桌子上擺著一個飯盒,虞眠緩緩走過去,實在是餓了,將近十八個小時沒吃飯。
她拿起筷子,將飯盒打開。
簡單的一個土豆絲,十幾個一口能吞下去的小饅頭。
吃到一半,有人敲門。“虞小姐,是我,方曄?!?p> “門沒鎖你進來吧?!庇菝邔埡惺帐耙幌?,方曄便抱著電腦進來,毫不客氣地坐下,指著屏幕說:“你弟弟虞晟是我的小學(xué)弟,幫你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但現(xiàn)在我有事抽不開身,這些資料你可以先看看,我會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發(fā)到你郵箱,接下來怎么辦就看你自己了?!?p> 虞眠出乎意料地點了點頭?!安挥每戳耍苯影l(fā)吧,我相信你?!?p> 方曄有些怔愣。
“你是靳先生的人,我對你信任來源于他。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讓我安個心?他救過我,現(xiàn)在生死不明,我心里過意不去,想為他做點什么?!?p> 她不想成為一個外人。
她也想為他盡力。
方曄沒說話,他摸著自己的眼鏡框,似乎在沉思。
“不用現(xiàn)在就回答,如果有我能幫的上的事,不用客氣?!庇菝呙銖姷匦σ幌?,籠罩著心頭的陰云卻無法散去。
“好吧。”方曄面上應(yīng)下了。
小姑娘貌似很傷心,不答應(yīng)就有些過意不去了。方曄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方曄離開,她坐在空蕩蕩地房間里,純白的窗簾鼓動,敲打著凄涼的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