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斗就這樣打響了,其實也不能稱其為戰(zhàn)斗,因為當朱慈炤等人舉著劉澤清的人頭騎著馬在一眾跑了一圈后,劉澤清軍中的兵士在短暫的慌張之后,便安靜了下來。
“劉澤清人頭在此,此賊叛亂,只誅首惡,余者莫慌!”
“劉澤清人頭在此,此賊叛亂,只誅首惡,余者莫慌!”
當劉澤清營中一遍遍的想起喊聲的時候,按照名冊拿人的各路人馬也開始在劉澤清營中四處捉拿。
當然,也有人想趁機溜走,可是當金聲恒、康樂奇、黃得功等喊著某個名字,并聲稱交出者賞銀百兩,官升一級的時候,十分喜劇的一幕發(fā)生了:
人人爭先恐后,捉拿自己原本的官長,甚至沒在名單上的一些基層長官,也被這些用銀子給刺激的紅了眼的丘八們給揪了出來。
管你是不是名冊上的人,只要你是個官,而平時又喜歡打罵這些丘八們,那么好了,準有一伙子嘿嘿冷笑著的丘八們,拿著繩索來將你捆了,然后爭先恐后的指認這人是劉澤清的親信、親戚——雖然人家只不過也是姓劉罷了。
十萬人的軍營,這是壯碩的大兵們,另有近十萬人的家眷,還裹挾在軍中,故而劉澤清軍中雖富,可是富裕的也只是當官有職位的,真正的基層兵丁,憑借著劉澤清定下的規(guī)矩,家眷一人每天一斤糧的配給,根本不夠吃。
雖然不至于餓死,但是誰不想著吃點好的,手里能有幾兩存銀?
所以當一個人頭一百兩的口號喊出來后,基本上,基層的這些頭頭們,沒有一個能跑的了的。
動員群眾的力量,一直是我D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而在劉澤清軍中,顯然被運用的極好。
一百兩,折合人m幣是六七萬元,真的是太值了!
于是劉澤清軍營中成了舉首或者是捉拿自家長官的人間樂土,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官長們抱頭鼠竄,而丘八們,則喜氣洋洋。
朱慈炤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zhàn),最少也得有一場小規(guī)模的爭斗,并且提出,幫助捉拿者賞銀一百兩,可是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順利。
不過想想,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劉澤清成了一地藩鎮(zhèn)一年后,那時的力量可比現(xiàn)在大多了,可是結(jié)果在投降螨清、又想單干之后,螨清可是輕松的就將劉澤清給處死了,而且整個軍營中無人替他們的主將出頭。
所以,劉澤清的隊伍真的存在一個很大的問題,忠誠!
這一點,對于接下來要接手劉澤清軍的劉不同,顯然是一個很大的挑戰(zhàn)。
朱慈炤決定要多提點一下劉不同。
騎著駿馬,周民、劉不同等在左右護衛(wèi)著,在軍營中走走停停,展示著劉澤清的腦袋,朱慈炤終于來到了中軍大帳。
黃得功已經(jīng)帶著自己的部下來這中軍和后軍拿人了,所以此時整個中軍并不是很混亂,因為老黃的喝了酒之后,脾氣可不太好。
營中軍帳旁,已經(jīng)有幾人倒在血泊中,看傷痕,像是黃得功的戰(zhàn)兵——隕鐵四棱鞭打的,這個四棱鞭,屬于锏的一種,一般人拿著他還真不會使用,因為這東西沒刃,只有棱,力氣小了根本打不死人。
而黃得功就不同了,他力氣大,戰(zhàn)斗時往往拿著自己的雙鞭往敵人的頭上招呼,幾乎是一下帶走一個。
看看躺在血泊中的這幾人各個都是腦漿迸裂而死,可知老黃是多么喜歡開人腦殼了。
不過,我們前面說了,這黃得功有優(yōu)點也有缺點,整個一雙刃劍,如同張飛一般,忠心不少,可是還需多加引導才是。
要不然,像是《三國演義》中張飛的那種死法,極有可能發(fā)生。
找到中軍最大的那個帳篷,朱慈炤帶人直奔而去。
到了帳前,才看到整個帳篷破了數(shù)個大洞,而原本留守此處的副將劉澤匯則不見蹤影。
喚來臨近幾個在帳篷中探頭探腦的兵丁一問,那兵丁卻是顫巍巍的指了指中軍大帳后面的一棵百年銀杏樹。
朱慈炤等人看去,只見那銀杏樹上樹杈上,正掛著一具還滴著血的尸首,隨著枝葉的晃動,尸首微微晃動著。
這是......
那兵丁卻是像被嚇破了膽子,雙腿至今還在哆嗦,指著那樹上的尸首道:“這便是副將劉澤匯,剛剛被一位絕猛的將軍,兩鞭子打死,又一鞭子從地上挑到了樹上?!?p> 眾人聞言,皆是震驚,這銀杏樹乃是百年的樹齡,樹杈的高度有三米多高,能將人從地上一鞭子挑到三米高的樹上,這得多大的力氣。
讓那顫顫巍巍的兵士退下,沒事不要出軍帳,朱慈炤卻是再次想起了黃得功的履歷:
崇禎九年,分管京師戍衛(wèi)部隊。
崇禎十一年,大敗農(nóng)民軍將領馬光玉。
崇禎十三年,迫降農(nóng)民軍首領革里眼等五營兵。
崇禎十四年,大敗張獻忠,殺了農(nóng)民軍將領闖世王馬武、三鷂子王興國(三鷂子是張獻忠的養(yǎng)子,是農(nóng)民軍中號稱最勇猛的將領)。
崇禎十五年,再次大敗張獻忠,俘獲一萬多人。
崇禎十七年,討伐平定叛將劉超,被封為靖南伯。
弘光元年,大敗左良玉軍。
弘光元年五月,中箭自刎。
黃得功的履歷中,這些在歷史上記載下來的,都是大陣仗,而一些小的戰(zhàn)斗,肯定沒有記錄,我們不知道黃得功有沒有輸過,可是從歷史上這些大的戰(zhàn)斗記錄來看,黃得功一次都沒輸過。
可稱戰(zhàn)則必勝!
而唯一的敗仗,便是中箭身死的那一仗了。
怪不得崇禎皇帝這般喜歡黃得功,一直將他封到了太子太傅、靖南伯,在明末這個多廢物,多降將貳臣的時候,大大咧咧,沒什么心機,十分聽從崇禎皇帝旨意的黃得功,無疑是崇禎皇帝眼中最亮的仔。
而就連螨清中的一直喜歡黑明人的前聾帝,也不得不稱贊黃得功:黃得功材昭武勁,性懋樸忠,衛(wèi)主殞身,克明大義。
一時眾人皆是無言。
朱慈炤看著眉頭緊皺的周民,知道這位身高七尺的漢子算是遇到對手了,便道:“立命(周民表字)與靖南侯較量,如何?”
周民聽朱慈炤問他,眉頭卻是舒緩了起來,臉上不自覺的有了一絲戰(zhàn)意,悶聲道:“可戰(zhàn),然勝負難說?!?p> “哦?”朱慈炤臉上一喜,畢竟他沒看見過周民力戰(zhàn)過他人,今天聞他如此之言,豈不是說,周民也是和如黃得功一般的猛將?
“哈哈,好!”
朱慈炤大喜。
但轉(zhuǎn)而好奇心升起,卻是又道:“周遇吉總兵與黃得功總兵相較量,如何?”
周民聽此,卻是一下沒有遲疑,篤定道:“黃總兵不敵!”
雖然心中已經(jīng)有所猜測,可聽周民如此篤定的說黃得功不如周遇吉,朱慈炤還是不免為失去一位猛將惋惜。
同時對周民有黃得功般的戰(zhàn)力,卻只是混到參將,有些明白了。
上面有個比黃得功還牛的長官,周民就是一只猛虎,也只得盤著,不顯山不漏水了。
“走,我們?nèi)タ纯淳改虾钊绾瘟?,他搶了我等的軍功,我等再不抓緊些,卻是連一個活著的人都看不見了!”
朱慈炤一抽馬鞭道。
“哈哈哈!”
眾人聞之大笑,只是這心中卻也酸溜溜的,周民還好些,劉不同這種底層的馬匪,心中就要酸的一匹。
他接下來便要率領劉澤清軍,可這個本該樹立威信,打造形象的機會全都被黃得功搶走了,他能不眼紅發(fā)酸嗎。
唉,自己女兒不在身邊的日子,真的是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呢!
眾人打馬直奔后軍,沿途已然見黃得功軍中的馬隊,在哪里安撫劉澤清的兵士們了。
這個黃得功,貌似可沒有拿著名冊拿人,只見這處處橫躺著諸多尸首,便知這廝怕是殺得興起,只要是反抗的,全都給宰了。
因為有朱慈炤打頭,所以一路無人阻攔,來到后軍之中,卻是遠遠的看著一大漢胯下騎著高頭神駿、手中拿著手腕粗的雙鞭,帶著一眾似他一般的親兵。
整個人只一雙銅鈴般的大眼和一張白牙大嘴,還算是干凈的。
他騎著馬,老遠見著朱慈炤來了,忙是大聲嚷道:“殿......尊上,敢反抗的,都讓我殺了,無一個人逃脫!”
一邊說著卻是一邊竄下馬來,將雙鞭往地上一戳,來到朱慈炤近前,從懷中掏出那冊名冊來。
只見上面的名字已經(jīng)被染得血紅,全然被用鮮血劃去,算作除掉后的標記。
他見自己的手弄臟了名冊,忙是兩手相換著持著名冊,在身上擦了擦手,雙手持著將名冊交還給朱慈炤道:“尊上,交令!”
.....
三千字,只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