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雖讓人無奈,但選擇什么樣的生活方式最終在于自己?!?p> 韓希蕓黯然道:“我盡力做了個賢良淑德,豁達(dá)大度的妻子,我難道還有錯嗎?”
“錯的當(dāng)然不是您,您確實做了應(yīng)該做的,但是這些王爺不領(lǐng)情,便是你自以為的,單方面付出罷了。”
錯的是皇權(quán)不公,是男尊女卑的社會現(xiàn)狀,說到底韓希蕓也不過是陷在其中的無辜之人。
“你倒是知道王爺需要什么嗎?難道不是你的自以為是?”
“他若想要什么自己會取,無需替他揣測他的需要,妥善過好自己便好。若說我,自己的生活尚且過的手忙腳亂,哪有心思管旁人需要什么?!?p> 韓希蕓聽出來了:“在你的心中始終愛自己勝于旁人罷了。”
“但一個人連自己的都不愛,又怎么會去愛旁人呢?!?p> “本以為今日來你會對我炫耀一番,卻不想在這里盡說些做人的道理。如今你是大勢,我娘家已然衰敗,往后與你爭奪,也沒有底氣,我只是心有不甘?!?p> “說到底這件事情上,一開始您就贏了,身為宣王妃,堂皇端正的身份在此,這么些年就算得不到王爺十分真心也能得到幾分憐愛。王妃不屑那幾分憐愛,偏要那十分真心,那您縱然再不甘心,也令人無可奈何?!?p> 對韓希蕓,她只能聊表遺憾。秦穆西的愛的是她,那她自然沒有拱手相讓的道理。
韓希蕓今日見湯月瑩這般不卑不亢,已經(jīng)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和她搶奪的勝算,心內(nèi)便酸澀萬分。
回到宣王府,韓希蕓最后一次主動找的秦穆西。
看樣子是婚期將近,如今秦穆西眉間眼角都是喜悅之情,看的韓希蕓更是百感交集。
“王妃所謂何事?”
“臣妾是來問問,王爺對以后可有打算?”
“以后?是將來的去處嗎,大抵會向父皇討個封地,做個自在逍遙的藩王吧。王妃放心吧,無論到哪里你始終是本王的正妃,是王府的女主人?!?p> 這是宣王準(zhǔn)備將她供起來吧,她嘴角一抹淺淺的無奈:“王爺,和離吧?!?p> 秦穆西愕然,緩緩說道:“王妃不必如此,王府是你家?!?p> “但王爺并不是臣妾的歸屬。”
韓希蕓最后還是選擇了有尊嚴(yán)的結(jié)束,這倒在秦穆西的心中留了一份對她的敬重。
墨夜被正式冊封為太子后,前太子黨,包括韓希蕓的父親在皇帝心中已經(jīng)無甚分量,如今韓希蕓提出和離,皇帝一準(zhǔn)答應(yīng)。
秦穆西又提娶湯月瑩為正妃?;实垡婚_始并不認(rèn)為合適,湯月瑩這個人怎么看離端莊賢惠都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是耐不住秦穆西喜歡。
非但秦穆西喜歡,墨夜也喜歡。皇帝就忍不住思量,以后這江山大統(tǒng)交的是墨夜又不是秦穆西,他一個閑散王爺娶個閑散王妃也并不礙事,能讓墨夜死了這份心就行。
他去壽康宮問太后的意見,太后看著依舊長的生機勃勃的長生花,說:“娶妻娶賢,湯家那丫頭除了不是嫡出,無論德行才貌都十分出眾,哀家甚是喜歡呢?!?p> 結(jié)果湯月瑩在湯家又窩了幾日,就從側(cè)妃變成了正妃。
成親的那日非但王府和湯府熱鬧非凡,茂源街的云福亦是十分熱鬧。
李保全就從未這般得意過,縫人便瞎胡吹:“你們可知道宣王的新王妃原是我們的掌柜,本店今日重喜,給大伙半價優(yōu)惠?!?p> 食客聽他吹的都沒幾個人相信,這個店的掌柜還真是懸乎,一會是當(dāng)今太子,一會是世子,一會是宣王妃,你咋不說這是皇家專供御膳房啊。
“你這般喜慶干脆免費了當(dāng)請我們吃喜酒唄?!?p> “那不行,高興歸高興,錢還是要賺的,大伙吃好喝好啊?!?p> 青兒一早便在湯月瑩的閨房里給她盤頭發(fā),如同嫁女兒的老母親般絮絮叨叨,千叮嚀萬囑咐。
“小姐,這是我最后一次為您盤發(fā)了,嫁進了王府之后,你可得好好照顧自己?!?p> “你放心,我一向很會照顧自己,倒是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p> “這你就放心吧,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了?!?p> 青兒已經(jīng)嫁了同村的王二哥,小日子過的美滿和樂。
湯月瑩瞅著她這張熟悉的臉,感慨一番:“想不到我家青兒已經(jīng)長大了,都為人妻了?!?p> “是啊,沒想到我家小姐老姑娘了才出嫁呢?!?p> 于是這一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湯月瑩終于出嫁了成了‘小三上位’的典范。
自打宣王‘二婚’后,王府里的人對他有了全新的認(rèn)知。
以往他和前王妃相處那叫一個正人君子,讓人明白什么叫相敬如賓。
但自從娶了這個新王妃之后就開始發(fā)揮男人本色,什么不近女色,那是不存在的,簡直就是紅綃帳暖,夜夜春宵,春宵苦短,不想早朝。
旁人不知曉,湯月瑩哪能不知,這二十多歲才開了葷的男人,能不跟餓狼撲食般兇殘嗎。以往給他的敷衍和拒絕,現(xiàn)在可好了,那股子不忿全在此刻討了回去,弄的她是疲憊不堪,想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自從湯月瑩嫁到王府之后,肅風(fēng)就是半失業(yè)狀態(tài)。
如今陪著秦穆西讀書寫字的是她,閑庭散步的是她,就連舞刀弄劍的還是她。
那日她幫秦穆西研墨,有些疲憊,拄著下巴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秦穆西抬頭見她睡的香甜,發(fā)出輕輕的鼾聲,便拿過一旁的大氅將她裹嚴(yán)實了抱在懷里。她在他懷中找了個舒適了的睡姿將頭靠在他的肩頭睡的那叫一個舒坦。
不知多久睜開眼時,外面天色灰蒙,已經(jīng)是黃昏后。
她還沒有緩過勁,就懶洋洋的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不緩不慢的心跳。
直到他輕輕的喚她:“月兒。”
她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餓了嗎?”
“不餓,就是乏?!?p> 最近她經(jīng)常這樣慵懶,而且很嗜睡,秦穆西原先以為是累到她了,就收斂了許多。但她依舊很乏,這讓他起了警惕心。
“隨我回房,差個太醫(yī)來看看?!?p> “看什么?我沒有生病?!睖卢撾S即反應(yīng)過來,“哦,是那個啊,看看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