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萱輕咬嘴唇,還是跟了上去,走到小巷拐角處停了下來。
她打算等易遙選擇一個旅館后。
進入小巷,再另選一家小旅館,畢竟都說再見了,再次碰上會很尷尬的,尤其在這種孤男寡女的夜里。
余小萱探出頭見易遙沒有停下,而是走出了小巷。
她頗覺奇怪,因為小巷盡頭,便是大馬路了呀,那邊可沒有旅館,那這么晚了,易遙去那邊干什么呢?
余小萱抵不住心頭的好奇,跟了上去。
前面的確是大馬路。
易遙向馬路的左邊走去,左邊是校園的院墻,靠近院墻處鋪了一層草坪,還有間隔差不多,茁壯生長的玉蘭樹。
沒走多遠他就停了下來,距離不遠有一方形臺柱。
上面的照明燈已經(jīng)被人完全卸去了,旁邊是鐵柵欄,鐵柵欄上有尖刺,但是并不鋒利,只是戳人而已。
臺柱下面則是不知道誰累積起的一堆石塊,高高的,差不多到了臺柱的三分之一。
易遙這一米八五大高個,站在上面,稍稍一用力就能翻過去。
他輕車熟路的走上去,拍拍手,憋住一口氣正要翻過去。
一個顫抖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你……你要干什么?”
易遙只感覺頭皮發(fā)麻,莫非被發(fā)現(xiàn)了?
不會這么倒霉吧,多少人從這里翻墻都沒被發(fā)現(xiàn),我不會是第一個倒霉鬼吧。
轉(zhuǎn)過頭,入眼卻是一個高挑迷人的身影,不是余小萱還能是誰。
“這么晚,你想嚇死個人?。 ?p> 余小萱聽到熟悉的聲音,吐出一口氣,平靜了下來,她走上前看到易遙站在石頭上。
質(zhì)問道,“易遙,你不會想翻過去吧?這多危險?。 ?p> 烏漆嘛黑的環(huán)境,易遙都看不清余小萱的表情,只聽得見聲音。
易遙毫不在意道,“小意思,這對我來說一點兒也不危險。”
易遙可不是初哥了,這條道他可趟過無數(shù)遍了。
“對了,你不去找家旅館住宿,跟著我干嘛?”
余小萱理直氣壯道,“我看你鬼鬼祟祟就跟過來了。”
易遙有些無語,“大小姐,你一個女人去學別人跟蹤,你難道不怕我是色狼???”
“你敢?我可會功夫!”余小萱握了握拳頭,在胸前比劃了一下。
“功夫?你逗我呢?二十一世紀了,要相信科學?!币走b不屑道。
“無知的愚夫,我爺爺可是八卦掌的第三十七代傳人,而我……”
易遙嗤笑打斷道,“而你是第三十九代傳人啰!”
“不,我哥哥才是第三十九代傳人,我只學成了爺爺?shù)娜杀臼隆!?p> “也就是說,你用三成本事來威脅我?”
“對付你這種弱雞,無需使用八卦掌?!?p> “靠!”易遙郁悶不已,大半夜的遇見蛇精病。
他壓根兒就不相信這位柔柔弱弱的姑娘會功夫。
還功夫?這年頭功夫高手都是騙子。
“好了,你那來回那兒去,我沒時間和你鬧,我還要回宿舍睡覺呢?!?p> 說完易遙打了一個哈欠,他的確有些累了。
他也不理余小萱了,重新走到石頭上,手掌一用力,膝蓋都已經(jīng)越過圓柱臺了,只要一彎曲,就可以跪在臺上了,跪在臺上后,只要保持好平衡,以一個舒適的姿態(tài),滾下去就行了。
如果運氣好,腳先著地那最好,就沒那么狼狽。
膝蓋著地也不錯,當然,最慘的是全身著地,這樣的著地方式會很舒服,因為下面是茂密的草坪,只是會很狼狽。
可他卻放棄了,因為他感覺身后姑娘還沒走。
他停下,轉(zhuǎn)頭,疑惑道,“你還呆在這里干什么?”
余小萱聳聳肩,輕松道,“你既然這么簡單就能翻過去,我也能。”
說完余小萱就有些后悔了,雖然她平常表現(xiàn)的就像個假小子,但是翻墻確實有些胡鬧了。
不是翻墻的技術問題,對她這種學舞蹈,真會功夫的人來講,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她敢保證她比易遙跳的還高,更輕松。
她感到羞澀的是,這偷翻院墻的行為一點兒也不淑女,一點兒也不美女,一點兒也不優(yōu)雅。
好吧,對于大多數(shù)女人來講,甚至對人類來講,這種違反規(guī)則的事對他們來說既刺激又抵觸,越刺激越抵觸獲得的興奮感又可以加倍。
這就是所謂禁忌的快感。
“別鬧?”易遙果斷拒絕這個荒唐的提議,你好歹也是一位美女啊,偏要野蠻生長,向女漢子靠近,你難道不覺得愧對造物主嗎。
“你憑什么阻止我?”余小萱很費解。
易遙語塞,對啊,做不做是人家的自由,總不能因為這破壞既定對美女的印象就不讓別人干吧,況且他又不是誰的誰?
“呃……如果你堅持,最好還是你先!”易遙提議道。
他這絕不是想在余小萱身后保護她,而是覺得美女翻墻一定很危險,畢竟美女總是和嬌生慣養(yǎng),柔柔怯怯聯(lián)系在一起,萬一被摔壞了,鬧大了進了醫(yī)院。
他還怎么翻墻,還怎么偷偷進入學校,更重要的是,將來查起來,學院把這一片院墻的漏洞給修補好了,豈不是斷了學院里學生的一條生路?
余小萱可不蠢,立馬明白了易遙這是擔心她受傷。
她眨巴眨巴眼睛,撇撇嘴不屑道,“就你,還想保護我?英雄救美?你想得倒美?!?p> 易遙怒了,這好心還被人當驢肝肺了。
“不是要保護你,而是害怕某人失誤,傷了進醫(yī)院,把我給供出來,我可不想臨到畢業(yè)拿不到畢業(yè)證?!?p> “你……你管好你自己吧,真是狗拿耗子,假慈悲?!?p> 易遙無語,這是什么鬼的歇后語,你完全用錯了好不?
“閃開!”
說完一把推開易遙。
易遙一個趔趄,從石頭上滑了下來。
呦呵,這小妞力氣還真不小。
接下來的一幕完全顛覆了易遙對美女的認知。
余小萱一個加速,踩在石頭上,而手臂在臺柱上這么一撐,一躍而起直接站在了臺上,然后輕輕這么一跳,就跳到院墻里面了,輕飄飄的著地,他都沒有聽到落地的聲音。
如果再加一個雙手上揚的動作的話,就是標準的體操動作了。
就這樣在易遙眼皮底下,余小萱輕而易舉的成功了。
“這女人,真見鬼!”易遙在心里狂呼。
她哪還要人幫助啊,就是不在下面墊石頭,八成也能翻過去啊。
易遙這會兒算是明白了,難怪這女的敢很晚才回學校,敢一個人靜悄悄的跟著他了,這小妞恐怕還真會一點兒功夫。
“你愣著干嘛?進來呀!”余小萱透過鐵柵欄對易遙促狹笑道。
易遙又豈是認慫的人,果斷反駁道,“你等我干嘛,我們認識嗎?”
他可不敢保證自己和余小萱一樣輕松。
實際上,他百分之百辦不到。
他可不想表現(xiàn)得很遜,甚至還不如一個女人,尤其剛剛他還揚言要保護這個女人,如果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還不如她,丟人可就丟大了。
余小萱笑嘻嘻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p> 說完目光灼灼地看向易遙,不自覺都笑出聲了。
很顯然余小萱覺得很刺激,很興奮,笑聲都出來了。
“我不需要你擔心。”
感受到了女人放肆的嘲笑,易遙火氣和熱血升騰而起。
他做了幾個擴張運動,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后鄭重地走到石頭上。
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來自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壓力。
深吸一口氣,手掌一用力,支撐住身體,腳下和手上同時發(fā)力,他一躍而起,終于他的膝蓋跪在了不大的臺柱上。
然后艱難的挪開手掌,給膝蓋騰出位置,并努力保持平衡,不讓身體碰觸到鐵柵欄上的尖刺。
雖然這東西不鋒利,但這個戳人也疼啊。
臉都憋紅了,終于在臺柱上跪好了,選準一個方向,調(diào)整姿勢向院墻里面滾了下去。
盡管他努力想用腳著地,可眼前一黑,最后還是摔了個狗啃泥,“噗通”的聲音格外讓人尷尬。
索性,院墻不是很高,加上地上是草坪,安然無恙!
只是和余小萱的輕松寫意可謂天差地別。
余小萱看到易遙狼狽的摔在地上,早已經(jīng)笑得前仰后合了。
易遙很討厭這種笑聲,這種充滿優(yōu)越感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