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榆剛想收回的目光就剛好看到這一幕,一時忘了該作何反應(yīng),心里產(chǎn)生了一份悸動。
“佳人一顧,美目盼兮”也不過如此吧,莫桑榆看著楚夢唯慢慢上揚的嘴角,露出自己臉上恰到好處的梨渦,習(xí)慣性輕浮的說道。
“這位小娘子,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話一出,楚夢唯一愣,隨后下意識的眉頭一蹙,心里對莫桑榆這種登徒子行為感到不滿,但現(xiàn)在又不好發(fā)火。
“桑榆!”
莫暮秋怒聲制止了莫桑榆的輕浮之言。
“這位姑娘是武林盟主千金楚夢唯,你豈敢如此大膽!”
武林盟主千金?難道是“黑面判官”楚明揚的女兒?
這個“黑面判官”這個稱呼倒不是說楚明揚的皮膚有多黑,而是出身于越閣的楚明揚長的白白凈凈,總是以一身出塵青衣示人。
但在處理各個門派或者是江湖上的事時,素以鐵面無私為名,處理各門派紛爭時為了拿出氣勢總是黑著一張臉,只要是經(jīng)過他手處理的紛爭,結(jié)果都會令兩家門派滿意,久而久之江湖上的人就稱他為“黑面判官”。
當(dāng)初震驚武林的奇才,二十一歲便登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之后更是在青覽峰收了自己的門下弟子幾百人,并以獨有的楚家鏤空紋飾白玉簪為辨認(rèn)的標(biāo)志。
莫桑榆看著眼前文文弱弱的小女子,身上的確是帶有幾分“黑面判官”楚明揚書生氣質(zhì)的影子。
“無妨?!?p> 楚夢唯善解人意的說道,她知道莫桑榆剛剛只是無意之言,沒想要冒犯自己。
見楚夢唯并沒有介意自己弟弟剛剛的輕浮之言,莫暮秋這才好好打量起這個替自己父親千里迢迢來拿藥的女子。
以前雖也在青覽峰見過她幾面,但都是在拜訪盟主的時候,遠遠地看見在亭子里看書畫卷的她,并沒有真正的互相打過照面。今日一見果真是如傳聞中一樣,一身氣質(zhì)與書卷渾然天成。
正當(dāng)莫暮秋想開口,莫桑榆搶先一步說道:“那這位小娘子拿了我爹娘留給我未來娘子的聘禮,可有想過怎么報答我?”
“桑.......”
“莫二公子想要什么報答?”
莫暮秋話還沒說完,楚夢唯就攔著身后的兩個小婢女開口道。
什么報答?莫桑榆仔細(xì)的想了想,
“不如小娘子就以......”
以什么?
莫桑榆有意想要逗逗眼前的女子,可是楚夢唯的臉上并沒有半分的在意,反倒是煞有其事的看著自己,再加上受到兄長對自己眼神上的警告,莫桑榆尷尬的話鋒一轉(zhuǎn)。
“以你摯友的身份邀請在下去你們的地界——青覽峰看看,畢竟進出你們青覽峰還得要令牌之類的東西,兄長每次去又不帶我,我著實是想去看看雄偉秀麗,“一覽眾山小”的青覽峰到底長什么樣?!?p> 楚夢唯仔細(xì)思量了半刻便同意了莫桑榆的提議,帶著醫(yī)治父親病的藥千年雪蓮,和莫言山莊二少爺莫桑榆回到了青覽峰。
來到青覽峰的莫桑榆才發(fā)現(xiàn)青覽峰除了楚夢唯,還有楚夢唯身側(cè)兩個婢女小艾和小米之外,居然全是男子。
這讓花花公子怎么受的了,嚷嚷著要走,可楚夢唯說當(dāng)初是莫桑榆要來青覽峰,而且和莫大公子說好了要在青覽峰待上半月,期間不可以讓他偷跑出去,免得他跑出去到處闖禍,半月之后自會派人來將莫桑榆接回到莫言山莊。
莫桑榆一聽兩人居然瞞著他陰他,頓時就覺得自己是從一個監(jiān)牢,跳到了另一個監(jiān)牢里,徹底沒了自由。
原本還想著在青覽峰假裝待個兩三日,就偷偷跑了,從此天高海闊任鳥飛,他就不信他兄長還能找到他把他給揪回去關(guān)在莫言山莊。
可萬萬沒想到會有現(xiàn)在的尷尬境地,既然楚夢唯陰他,他也不能讓楚夢唯好過,存心想讓她惡心,忍不住將自己親自趕出青覽峰,所以就有了今天這一幕。
“不用管他,他這幾天每天都會來鬧上一鬧,早就習(xí)慣了。”
“喲!這么快就習(xí)慣了?”何苓琪打趣道。
楚夢唯淡定的接過小艾送上來的小糕點,和一壇冒著醇厚濃香的酒。
“這是去莫言山莊順便替你討要的酒,特意給你留著,堵住你的嘴!”
一聽是莫言山莊的酒,何苓琪立馬不管房門外的人是誰,兩眼放光的盯著桌上似有勾人魔力的酒。
“萬人醉!我就知道夢唯對我最好?!?p> 說著,毫不注意形象的抱起酒壇就喝了幾口,還吧唧一口回味著嘴里的醇香,說道。
“果然,這世間要說味道最醇,最地道的酒,還當(dāng)數(shù)這莫言山莊的萬人醉?!?p> 楚夢唯看不下去何苓琪豪邁如男子的喝酒方式,可忍受了十幾年早就習(xí)慣了,也就沒有打斷。
站在一旁的小艾和小米也知道小姐的好友里,就數(shù)何苓琪一身的江湖土匪氣息,早就習(xí)慣了,只求她不要把自己小姐也給帶壞。
她倆是很小的時候被夫人救回來的雙胞胎姐妹,撿回來之后就和楚夢唯一起長大,常年都習(xí)慣穿著一身冰藍色百合裙,腰間束以純白色腰帶,一頭黝黑長發(fā)及腰,頭頂上用青覽峰的白玉發(fā)簪束發(fā)視人,兩人腰間同為一對的柳葉劍是夫人親自去找的江湖名人良師打造,劍柄上還刻著兩人的專屬名字。
自小夫人便待她們姐妹很好,自從夫人去世之后,兩人就負(fù)責(zé)保護我在小姐左右,除了楚夢唯誰也不能使喚動她們倆。
小米和小艾聽著門外的莫二公子還念著那些拗口的詩詞,可自家小姐卻泰然自若的看著書卷,默默的替那長得還算是目若朗星,氣宇軒昂的莫二公子傷心。
小艾推了推小米的胳膊,只一個眼神,小米便心領(lǐng)神會上前問道。
“小姐,莫二公子他……”
“隨他吧?!彼睦锬屈c兒小計謀還騙不了楚夢唯的眼睛。
“是”
既然小姐都這么說了,小艾便退了下去站在一邊。
翻閱著手中書卷的楚夢唯突然想到,近日來聽到的一件好玩的事。
“苓琪,聽說你們拂衣司的人近日可是把“冷面御剎”給戲弄了,那個人是你吧?”
“嗯!”何苓琪放下酒壇,完全看不見醉態(tài),笑嘻嘻的說道。
“冷面御剎”是江湖人給江逸洋起的外號,主要是因為他總是以一副冷漠臉視人,而且辦案心狠手辣,冷酷無情。
楚夢唯看了一下四周,小聲問道。
“那冷面御剎長得好看嗎?”
別看楚夢唯平時看了那么多書籍,見人都是知書達理,氣質(zhì)美如蘭,才華馥比仙的,但何苓琪卻知道,眼前這位神女其實本質(zhì)上也是一個貪念“美色”之人。
沒有共同愛好,她們二人怎么會成為閨中密友。
她平日里除了看書,就是和何苓琪一樣喜歡看臉俊,腿長,腰細(xì)的美男子。
不一樣的只是何苓琪一般都是明看,而楚夢唯是偷偷看。
長得怎么樣?何苓琪仔細(xì)的回想了一下。
“怎么說呢?好看倒是挺好看的,棱角分明,眉有俊峰,眼有星辰??伤偸前逯鴤€臉,不然這俊都要再俊上個三分?!?p> “真的嗎?”
何苓琪的話剛說完,楚夢唯立馬振奮的把手中書卷放下。
“矜持!矜持!”我立馬提醒平時最注重儀態(tài)的楚夢唯。
剛剛才說了我沒有一個姑娘家的樣子,現(xiàn)在自己倒先失了態(tài)。
楚夢唯現(xiàn)在才不管這么多,雙手托著臉頰,雙目幻想的看著何苓琪。
“那江湖上不是都傳江指揮使的武功很是厲害,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是怎么逃出來的?”
“嘿嘿!問到點上了。雖說比武力我打不贏他,但是我鬼點子多啊,只要使點狠下心陰招,再加上我從拂衣司最會逃命的小姑娘身上學(xué)來的逃命秘訣,從他手里逃出來不是什么大事?!?p> 何苓琪得意洋洋的說著,楚夢唯和小米小艾卻對她這不怎么正派的方式,感到鄙夷。
既然楚夢唯不嫁人,何苓琪也沒時間在這里瞎混,她還得回去復(fù)命呢。
所以跟她們道別之后,何苓琪這次光明正大的從正門離開。
臨走之前忽然想到還有一件事沒說,便回過頭說道。
“夢唯,你們青覽峰是不是有個叫孫文奇的人?”
“我不知道,青覽峰這么多人,我怎么可能全都記得住?!?p> 楚夢唯搖了搖頭,看向小米和小艾。
小米和小艾也不知道有沒有這么一號人。
楚夢唯疑惑的問道“你找這人做什么?”
“沒什么,只是你們家里那些傳出去的謠言,應(yīng)該就是他給傳到江湖上的,你好好找找有沒有這個人,如果有,最好管管”
“嗯”楚夢唯點了個點頭。
把事情交付完,何苓琪終于可以走了。
一打開門,就和門外的莫桑榆四目相對。
莫桑榆正念到不知道那本書上抄下來的詩句,抬頭就看著突然從楚夢唯閨房出來的何苓琪。
二人皆是一愣。
莫桑榆立馬就將手里的紙藏了起來,裝作無事的欣賞門前光禿的樹枝,然后看向何苓琪故作驚訝的問。
“這位小娘子,你又是何時進入楚姑娘的房中?”
一大早上就在楚夢唯房間徘徊的莫桑榆,除了小米小艾,好像沒見到有其他人進過楚夢唯的房間,眼前這姑娘是怎么進去的?
何苓琪看著眼前的莫桑榆,再加上剛才念得那一段詩,總感覺他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所以好心的上前替他出謀劃策。
“你不要管我怎么進去的,你只需要知道楚夢唯不喜歡和她對詩,文縐縐的那些人,她喜歡臉俊,腿長,腰細(xì)的男子。”
說完這一段話,何苓琪便飛身躍到房頂上,還是習(xí)慣從后山出去。
莫桑榆站在原地,反復(fù)琢磨何苓琪說的這段話到底是真是假。
而原來在前門守門的兩個小生找個半天,沒有找到何苓琪的身影,而且見青覽峰也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想來應(yīng)該是沒什么事便回到了山下前門繼續(xù)站崗,只求這件事無人知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