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盤腿坐在地板上,低頭玩手指,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應對這陣名叫米娜的狂風暴雨——
她已經罵了他將近半個小時,期間連口氣都不帶喘地。
徐格和張曉晨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陳恩生自從記者會結束后就一直在寫字。
在這間小房子里,唯一還有輕松愉快美麗心情的,就只有小周。
幾位老師都走了以后,小周把房子收拾的干干凈凈,還給陽臺上的花花草草澆了水。
“大家都先吃飯,折騰一晚上,吃了再繼續(xù)好不好?”
她抽空去了趟社區(qū)超市,買了許多陳恩生喜歡的食材,不慌不忙地在廚房忙碌,等一行人終于甩開記者,重新返回陳恩生的小屋時,一桌子的菜已經妥當,看上去色香味俱全。
“娜姐,人家都忙了一下午了!先吃飯,吃完飯接著罵成么?”
江眠單手撐地想耍個帥站起來,卻無奈盤腿盤得腿木了,差點沒摔在地上。
“什么人家,哪里來的人家,還會不會說點人話?”米娜又好氣又好笑。
男色消費時代,江眠雖然外形出眾,但她從來沒想把花美男人設安在他身上。
她絕不允許任何通稿用“漂亮”“美”這樣的字眼形容江眠,更加不允許江眠有任何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言行舉止。
“以色侍他人能得幾時久”,流星雖然美麗但稍縱即逝,她要他成為恒星,一刻永遠閃耀著奪目光彩的恒星!
“我說的是人家小周,人小周辛苦一下午了,能給點面子先吃飯么,我都餓死了?!苯邘讉€踉蹌過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終于在飯桌前穩(wěn)住身形。
“我......你......”米娜氣結,她不明白江眠怎么還能有心思惦記著吃飯!
記者發(fā)布會剛結束不到十分鐘,“頂流小生試婚美女作家”“江漁,不做媽寶男”的熱搜已經分列第一、第二位,而她辛苦買的通稿卻被刷得連影子都找不到!
“我告訴你,你要是繼續(xù)這樣由著性子來,我就不管你了,隨你是死是活?!泵啄戎钢亲恿R他。
“不管就不管,最好現(xiàn)在就解約?!苯咝÷暬刈臁?p> “你說什么,解約?你會不會想得太美了,把我害成這樣,還想想拍拍屁股就走人么?我要是不雪藏你個三五十年,我跟你姓!”
“不是你說的不管我么?再說了,我什么時候想的能比你美呀!”江眠擺出一副受氣小媳婦的表情。
“你說什么?你想的不比我美?你江大少爺是誰啊,現(xiàn)在都是頂流了,眼睛也跟著長頭頂上了,見多識廣的大明星,會想的沒我美么?”米娜的心火再一次燃燒。
“行了,人都還在呢,等他們走了你再罵成不成?”江眠故意拉下臉。
“呵,我還得在這幾位面前給你留面子是不是,還得保住你的臉面是不是?那對著記者你怎么就不知道要面子,信口雌黃、東拉西扯的時候怎么不知道要保住臉面了?”
“那能怪我么,明明就是夏夜清那丫頭故意找茬!你平時不是跟她打的火熱么,不是動不動就把我賣給她么,說不定就是你跟她提前商量好了一起來坑我!”江眠嘀咕。
“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坑你?”米娜順手抄起沙發(fā)上的抱枕往江眠身上一頓胡拍亂打。
“我坑你?我坑你給你這找這么多頂級資源?我坑你給想想法設法擦屁股?是你小子良心被狗吃了,還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慣的你這張嘴不知天高地厚?”
米娜說一句打一頓,打的江眠滿屋子亂跑亂竄。
可陳恩生的家也就這么大,不管他這一秒躲哪兒,米娜手里的抱枕下一秒準到!
“行了,我錯了,錯了還不成么?”他求饒,可米娜不管。她今天要不好好出出心里這口惡氣,不知道哪天就被這小子氣得心?;蛘吣X梗了!
“良心被狗吃了的東西,我讓你滿嘴跑火車,我讓你試婚!”
江眠被逼到墻角,萬般求饒也不見效果,眼瞅著米娜隨后就到,集中生智,竟然轉身竄進了書房,還隨手鎖上了房門。
“你給我出來!”
“你當我是傻的么,出去繼續(xù)挨你的打?”
“你出不出來?”
“我就不出來,有本事你進來?。 ?p> “我數(shù)一二三,你到底出不出來?”
“四五六,我就不出去,你咬我??!”
江眠和米娜一門之隔吵吵嚷嚷,一時難分勝負。
徐格終于看不下去,對張曉晨說:“你帶米總先回公司,兩家合作的初步方案明天早上給我?!?p> 他走到書房門前把米娜手里的抱枕拿下來,拍了拍,扔給沙發(fā)上的張曉晨,然后才對米娜說:“既然是兩家合作,利害關系要先講明,這點米總沒有意見吧?”
米娜不愧是在職場封侯拜相的女強人,前一秒還在歇斯底里,后一秒立刻回歸職業(yè)女性的光彩照人。
“讓兩位老總見笑了。生意是生意,關系是關系,這一點我和徐總想的一樣,咱們先把丑話說在前頭,后面的事情自然就辦得漂亮?!?p> “既然如此,那你先回去吧,這里面的事情交給我。”徐格指了指書房,對米娜下逐客令。
“徐總,您應該知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江眠這小子口無遮攔,但事已至此,要是被媒體知道實情,恐怕......”米娜做出一番為難的樣子。
其實徐格怎會不知道,剛才米娜對江眠的種種非打即罵都是套路,不過是想堵住他的嘴:你看到了也聽到了,我們家的孩子犯了錯我已經教訓過了,就不勞旁人再費心思了!
“米總放心。”徐格讓張曉晨送米娜回去。
說實話,他很不喜歡米娜,這個女人過于精明,做人做事目的性太強,是個典型的實用主義者。
他總覺得她就像是冰做的,哪怕表現(xiàn)的再柔情似水,也絲毫沒有半點溫度。
而米娜還是不放心,臨出門卻又返回書房門外吼道:“你老老實實給我在這里呆著,沒有我的允許哪兒也不許去,要是再讓媒體拍到你瞎晃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米總請!”張曉晨倒是挺欣賞米娜,在他認識的人里邊,想找出第二個能夠和她比肩的女人,不,連同男人,恐怕都難!
“張總客氣了?!泵啄孺倘灰恍ΓY讓過張曉晨,隨即出門走了。